大哥已經將大嫂和小豪接到了府上,他雖然未曾交出兵權,而長孫洛宇卻未曾將兵權在還給他。凌家的勢力和權利也大不如以前,長孫洛宇正在一點一點的架空凌家。
樹大招風,這個道理任誰都是明白的。
今天她擺了儀仗,大張旗鼓的回到凌家府上。
一來她想告訴朝堂中的那些勢利小人,凌家只要有她在,就不會垮掉;二來,她是想告訴後宮中的那些女人,她的位置不可替代;三來,她是要告訴長孫洛宇,她不會躲躲藏藏,她就是要回凌家,如果他好奇,大可以派人暗中跟着。
凌府還是以前的樣子,只是人比以前多了,因爲小豪的存在,家裡的歡笑也多了起來。
看到她回來,小豪一下子撲到了她的身上:“姑姑~~”
凌少夫人想要將他喚下來,卻見舞蝶將小豪抱了起來,微笑着颳了刮小豪的鼻子:“鬼精靈,爲何不讓爹爹帶着到宮中找姑姑?”
“皇貴妃,還是讓小豪下來吧!”凌少夫人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舞蝶的心一緊,笑着說道:“大嫂,我還是我,並沒有變。不會因爲身份的變化就換了我的本質。大嫂現在恐怕是草木皆兵了。”她仍舊抱着小豪,在衆人的簇擁下走進了廳堂之上。
凌夫人看着神采飛揚的女兒,由衷的欣慰。
“如果在宮中悶的話,就常出來走走。”凌夫人拍着她的手,笑着說道。
“娘,這次我來,是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談。”舞蝶開門見山。
“走吧,我們母女到後花園去說。”凌夫人站起身,拉着舞蝶的手,一同穿過迴廊,來到舞蝶經常坐在這裡的小湖畔。
荷花已經變成了蓮蓬,破碎了一池的清香,站在這裡,心曠神怡,只是不是當年的人物。
舞蝶將過去的一切緩緩訴說,從她如何到了大梁國開始,一直說到洛辰洛宇洛璟三兄弟的身世,鉅細靡遺,一丁點都不曾落下。
“孃親,你跟皇太妃是雲天的姨娘,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地照顧他,等到將來有那麼一天,可以認祖歸宗。至於大哥的兵權,我想不日就會交到大哥的手中。”舞蝶望着遠方,母女兩人就像是在欣賞風景一般,旁人根本就聽不到他們到底再說些什麼。
“恩。沒有想到當年的孽緣竟會給你們造成這麼多的麻煩,也會給三妹帶來這樣的禍端。不過就像你說的,紫雲龍會保護好她的,這個不用我們操心了。”凌夫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當年,我尚待字閨中,因爲跟着你父親的婚約,纔等着他高中。沒有想到會在街頭碰到先皇長孫軒轅,而他竟然對我一見鍾情。因爲你爹,我拒絕了他。沒想到他竟然調查了我們的情況,得知我還有兩個雙胞胎的妹妹,於是一道聖旨將他們兩人接近宮中。而三妹並不是很喜歡他,雖然得到了他的寵幸,後來聽說要和親,而皇上又捨不得自己的妹妹的時候,她自告奮勇要去和親,而長孫軒轅竟也
答應了她。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懷了他的孩子。”
追憶當年的往事,很多細節她都未曾說出來。她的兩個兄長爲何會武功?當時因爲她跟凌傲天是師兄妹,所以纔會拖了交好的師弟代爲照看自己的兩個孩子,教他們武功,讓他們成才。
而她,當年並不是不曾動心,只是她不曾羈絆慣了,自然不想去過那種爾虞我詐的生活,而他也不肯將一顆心完全的交到她的手上。她是個聰慧的女子,自然明白與其跟了長孫軒轅,倒不如跟了凌傲天幸福,於是她選擇了凌傲天,而未曾選擇長孫軒轅。
只是她遺憾的是,長孫軒轅竟然選了她的兩個妹妹來當她的替身,而且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如今他倒是省心了,而她們呢?
嘆息一聲,看着飄落的樹葉落到湖心,驚起一池的漣漪,她的嘆息聲越發的重了。
舞蝶看着她,微微一笑:“娘,既然都是過去了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想了。你現在不是很幸福麼?有個一直跟你站在一起的老爹,他那麼疼你,愛你,對不對?”
凌夫人任由她摟抱着,臉上笑得燦爛。
凌傲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母女的身邊,看着他們母女臉上洋溢着的幸福而滿足的笑容,也不由得欣慰的笑了。
“舞蝶,你知道爲何我們會選擇讓你嫁給長孫洛辰麼?”凌丞相看着湖心那一片枯黃的樹葉,喃喃的說道。
聽到凌傲天的話,舞蝶震驚了:“爹,你說什麼?你們?你和誰?”
“我和先皇。”凌傲天笑的一臉的狡詐。
這一下,輪到母女兩人全部驚訝了。
凌傲天這才娓娓道來:“有一年應大梁國的邀請,我代表先皇去了大梁國。而我也在那裡看到了紫雲天。看到跟長孫洛辰一模一樣的紫雲天。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皇上跟我開始懷疑長孫洛辰的身份,開始懷疑紫雲天的身份。因爲沒有人比皇上更清楚,她並不是完璧之身,她早就已經是皇上的人了。而她的兒子和長孫洛辰如此的像,只能由一個原因,就是紫雲天是他的兒子,而長孫洛辰是皇貴妃的兒子。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我們纔想讓你跟長孫洛辰成婚,一是爲了彌補先皇的缺憾,而是爲了彌補你的二姨母。而且,我們也相信,你跟洛辰一定會幸福的。”
聽了這一段話,舞蝶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親,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沒有想到,打破我幸福美夢的人竟然是爹爹你!你們竟然將你們上一輩的缺憾彌補到我的身上。只是沒有想到,我竟然那麼傻,總是被你們利用的那一個。”
難道不是麼?
那個時候她正是熱戀中的女孩,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跟長孫洛宇的事情,而他們,竟然生生將他們拆散,只是爲了彌補他們之前缺憾!
真是可笑,到最後,擺了自己一道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爹爹。
“蝶兒,其實他要比洛宇適合你。爹爹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麼?那個時候,我們府上爲何三番兩次的
被人闖入?後來丞相府上的那些高手是怎麼失蹤的?爹爹不說,從來不代表爹爹不知道,他利用你也是事實。即便沒有皇后爲了爭奪兵符去求皇上,而皇上則是順水推舟的話,你以爲他不會將你送到旁人的手中麼?爹爹經歷了這麼多的風浪,你以爲爹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麼?”
凌傲天嘆息一聲:“當初,如果爹爹知道他愛你的話,絕對不會阻攔你們的婚事。而是爹爹太知道他的爲人了。與其說,先皇總是放不下你的孃親,倒不如說是先皇對於爹爹的知遇之恩纔對。爹爹承認,是爲了報答先皇的知遇之恩纔會同意的,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纔是最適合你的男子,不是麼?”
看着她眼中的痛,凌傲天此時才覺得,當初的那個決定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舞蝶呵呵的傻笑着:“爹爹,你們的安排真是巧妙。我都不知道是說無巧不成書,還是說一切早就在你們的計劃當中。爹爹,你知不知道,女兒現在有多痛苦?你可知道,女兒現在掙扎在他們三個人中,到底有多痛苦?我累了,真的累了。很累很累,爹爹,你知不知道,你可以讓女兒平凡一生的,卻爲何將女兒推向風口浪尖?”
舞蝶的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瞪大眼睛不想讓它滑落,可是它卻越來越洶涌:“不要跟我解釋,不要解釋。讓我自己想明白,讓我自己想清楚。”
舞蝶轉身,大步的跑開。
誰能想到,事情到了現在,竟然是這個樣子呢?
她的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計中,而這個人,竟然還是自己的父親!
凌夫人一個縱身追上了舞蝶,將舞蝶抱在懷中:“蝶兒,你相信你爹,他做什麼都是爲了你好,真的都是爲了你好啊!”
舞蝶震驚的看着自己的孃親,她冷冷一笑:“爹,娘,你們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她已經跑出了一段距離,依照孃親的腳步是絕對不可能追上她的,她看到過太多會武功的人,今天她不得不承認,原來自己的孃親竟然身懷絕技!
“娘是當初江湖上盛名的雲霞仙子,而你爹,是長刀劍客。我們本是江湖上的一對俠侶。”時間已經容不得太多的解釋,她用最精煉的語言,對自己的女兒陳述這一個事實。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兩個哥哥的武功都那麼高,唯獨你們不肯讓我沾染。爹,娘,你們真是用心良苦!”
“蝶兒,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爹和娘是有苦衷的。”
“知遇之恩,苦衷?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我到底該怎麼相信你們?說着愛我,說着爲我好,你們原來都在欺騙我,一切都是你們算計好的,而我不過是一個棋盤上的棋子,你們放到哪裡便是哪裡罷了。你們跟他們三個有什麼區別!”
她大喊着,哭泣着,絕望着。
“不要過來,如果你們過來,今日我就死在你們面前!”舞蝶轉身,哭着跑出了丞相府。
太陽真好,可是她爲何如此的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