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炸響,蕭景陽一馬當先的衝了過去,一雙鐵爪發出金屬撞擊般的聲音,帶起陣陣呼嘯之聲,朝着血羅剎抓去。這是朝陽武館的鷹爪功。
可是面對這恐怖的一爪,血羅剎只是輕笑一聲,手中的軟劍已經朝着對方飄了過去。
三米多長的軟劍,被血羅剎掌握手中揮動,就如同萬千煩惱絲一樣,化爲無數虛影,以不同的角度朝着眼前的蕭景陽刺去。
蕭景陽還未接觸到對方,便慘呼一聲,身上被劃開了不知道多少傷口,瘋狂地朝後退去。
這個時候其他人才圍了上來,但血羅剎只是連續幾個騰挪,轉身,便揮動雙劍,破開了圍堵。
她就好像是一條鯊魚一樣,隨意地在庭院之中游走,每一次揮過長劍,都會帶走一條生命。
就在這時,一隻拳頭沒帶起一絲風聲,在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朝着血羅剎的背心印了上去。直到拳面的一絲絲勁風及體之時,血羅剎纔來得及反應過來,用力向前閃去,卻仍舊因爲躲避不及,感覺到背部傳來的一身劇痛。
這是開戰以來,她第一次受傷。
受到這一拳之力,血羅剎借力轉身,便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轉移到他身後的蔣師傅,對方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地再次一拳朝他轟了過來。
寧靜,祥和的感覺籠罩了血羅剎的思緒,讓她的動作慢了一拍,勉強以劍脊擋下,便不得不再次朝後退去。
“練神手法?”血羅剎心中一驚,但立刻又反應了過來:“不對,如果真的是練神高手,這一拳下去我已經死了,只是練氣階段便能施展練神手法麼?”
血羅剎獰笑一聲,身上的殺氣狂涌而出,這一下殺氣撲面而來,滿腦子都是想要殺死對方的念頭,蔣師傅的本體畢竟沒有達到練神境界,勉強使用的練神手法再也起不到作用。
兩人接連一番快攻,只見一道道銀光圍繞着蔣天正不斷閃爍,很快便在他的左臂上留下一道傷口。
畢竟養氣浩然失效,蔣天正的力量,速度跟不上血羅剎,如果不是他自己經驗豐富,加上心神在養氣浩然的作用下一直保持沉靜的話,恐怕早就輸了。
就在這時,他的臉上手臂傷口出傳來的一陣劇痛,蔣天正趁着兩外幾人圍攻血羅剎的時機,立刻閃了出去,想到之前被對劍上劃到的傷口,他大聲喊道:“當心,她劍上有毒!”
“去拿兵器!”
沒有人能夠想到,血羅剎竟然如此瘋狂,選擇一個人在他們十八家武館集合的時候衝了進來。
更沒有想到,血羅剎這個女人,竟然強悍到了這個地步。
當血羅剎開始動手的時候,整個院子便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蔣晴想要上去幫忙,卻被左志誠一把抓着,朝院子外的方向死死拖去。
她不知道左志誠究竟是哪來的力量,大的她竟然完全無法掙脫。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我要去幫我爹!”
但左志誠就如同一個沉默的機器,絲毫不理會蔣晴的掙扎,飛速將她拉離了戰場。
就在這時,庭院中響起了一聲驚人的慘叫,一隻斷臂伴隨着血液沖天而起。
人羣之中,蔣晴能夠看見,那是外號鐵羅漢的武館館主,正抱着斷臂,跪倒在地上。一身號稱能夠刀槍不入的鐵布衫,此刻在血羅剎的面前,竟然是如此的脆弱。
就在他發出慘叫的同時,數道銀光劃過他的身體,無數肉塊四射開來。
他已經被三米長的軟劍給分屍了。
而這僅僅是殺戮場中的一幕,更多的斷臂殘肢不停地飛濺出來。三米多長的劍身,讓血羅剎的每一次揮動,劍尖的揮擊速度幾乎都已經接近音速。
如同鬼神般的尖嘯不斷在空氣中響起,伴隨着地便是滿地德慘呼與哀嚎,如同是黃泉之門被打開了一樣。
當蔣晴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左志誠輕輕一推,推到了一堵牆後,她掙扎着將頭伸了出來看向院內,卻只能看大一道火紅的身影不斷左衝右撞,帶起了一片片的鮮血。
她咬着牙說道:“你逃什麼逃!我們要去幫我爹!”但是她顫抖着的雙腿,卻讓她無法邁出一步。
左志誠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冷靜地看着場中的肆意殺戮的血羅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就是這個時候,數名夥計推着小車,大呼小叫地衝了過去,在小車裡,是數十把已經開刃的大砍刀。
“大家拿兵器和他拼!”
“小心他的奇門兵器很長!”
赤手空拳和手持利刃,的確是不同的。之前衆人被血羅剎殺了個措手不及,一個原因自然是因爲血羅剎的確厲害,但是另一個原因自然就是手中兩把三米多長的軟劍了。
此刻衆武師們紛紛去拿了大砍刀,便膽氣一壯,再次朝着血羅剎衝去。
但是左志誠卻眯了眯眼睛,確認了蔣天正已經躲進了屋內,而血羅剎也沒有馬上追擊之後,便拉着蔣晴再次跑開,不論蔣晴如何掙扎,他都如同一塊又冷又硬的石頭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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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一路離去的同時,他總是走過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手影劃過,似乎拿了什麼,似乎又什麼都沒拿。在這一片混亂之中,根本沒有人發現這種事情。
就在左志誠轉身後幾秒鐘的時間內,最先拿到砍刀的武士已經驚呼一聲,空氣中銀光一閃,他手中的刀刃被一擊震成了粉碎,破碎的利刃直接射在他的臉上,胸口,肚子上。
看到如同靈蛇般有力又靈活的兩把軟劍,開始有人投擲手中的砍刀和別的什麼東西。
血羅剎冷笑一聲,閃到了一旁。
蔣晴被左志誠抱在懷裡,她淚眼婆娑地看着後方已經變成了屠宰場的院子,陡然間,院子暗了下來,就如同是多米諾骨牌一樣,所有的燈火一個接着一個地被熄滅,整個朝陽武館在頃刻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小心,她溜出去了!”
“在這裡,在這裡,她躲在屋子裡!”
“師傅!師傅你在那裡!”
“她跳上屋頂了!”
“堵住他!”
“救命!救命啊~~~~”
金屬的碎裂聲,傢俱的撞裂聲,人類的慘呼聲,刀劍的相撞聲。
一片漆黑的朝陽武館之中,各種各樣的聲音不絕於耳,只有在月光的照耀下,才能勉強看到一具具倒在地上的屍體正不斷露出各種扭曲的表情。
就在這不過數百平方米的黑暗之中,血羅剎就如同來到了自己的家裡一樣,在一片黑暗中收割着衆人的生命。
房內的牆角處,蔣天正露出了一絲苦笑,看着手臂上的傷口。對方的後來幾劍似乎沒有,看樣子只有最先的這個傷口中毒了。這樣想來的話,是兩把劍中的一把抹了麼。
拿着砍刀,直接從中毒的傷口割下來一塊肉來,蔣天正又開始釋放毒血,而他的臉色也在這一番動作後變得愈加蒼白。
他沒有想到,他們整整上百名武者,卻被血羅剎一個人,壓制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對方想在哪裡打,想要怎麼打,想要打幾個人,幾乎是隨心所欲,而他們卻毫無辦法。
撲哧一聲,又一個人破窗而入。
蔣天正剛要行動,卻又停了下來。
“蕭師傅?”
“蔣師傅?”
一片漆黑中,兩人相對苦笑。此時的蕭景陽看上狀態也絕對稱不上好,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的上半身,還有背上數道幾可見骨的傷口,讓他每動一下都要皺一下眉頭。
“血羅剎,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恐怖。差點就被她一劍掃死了。”
“小晴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必須出去救她。”
另一邊,蔣晴已經被左志誠塞到了一張牀下面,他冷冷地說道:“你好好躲在這裡,千萬別出來。”
左志誠的語氣還有狀態和平時相差甚遠,可以說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但蔣晴卻已經顧不上這些,她的雙眼有些呆滯,即使是武館館主的女兒,即使一名常年習武的少女。但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死人,如此多的血。而在這之前,她甚至連一隻雞都沒殺過。
平時所說的行俠仗義,這四個字在血淋淋的屍體面前,是如此的沉重和脆弱。
腦海中,鐵羅漢被一劍斷臂,然後分屍的景象,就好像電影的循環播放一樣,不停地閃現。
人命,原來是如此的不值錢,如此的脆弱。
她看着眼前的左志誠說道:“我們會死麼?爹是不是已經死了?”
“放心吧,都不會死的。”接着就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左志誠似乎在從懷裡從房內的衣櫃裡拿出了什麼東西,不斷在翻找,整理。然而躲在牀底下的蔣晴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光影的閃動,也不知道左志誠到底在做什麼。
根據這幾天血案發生的情況,左志誠早就猜測過那個女瘋子,可能直接會衝進朝陽武館,甚至想要全殲所有武館的人。
所以他也事先潛入朝陽武館,準備了一些東西。比如懷裡的面具,角落處的一些材料,還有這間客房衣櫃裡的大衣。他一路過來,也終於收集完了所有的準備。
於是就在這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通過自己事先的準備,他已經變成了一名戴着純白色面具的大漢。
但就在下一刻,就在這黑暗中,幾乎讓蔣晴心跳停止的聲音響了起來。
“兩隻小老鼠。”那魔女調笑的聲音,就如同死亡的請帖,在房門外響了起來,下一刻,黑暗中銀光閃爍,兩條三米長的銀色蛟龍已經劃開大門,直接絞向了左志誠。
也就在這蔣晴的嘴巴大張,即將尖叫出來的瞬間。
一股足以將血液凍僵的殺氣已經沖天而起,陡然出現的男子就如同鬼神一般,單手連拍劍脊,便將刺來的雙劍隨手拍飛。
接着他腳步一擡,空氣中響起噼啪的撞響,血羅剎已經帶着淒厲的慘叫退出了屋外。
(年底了,工作上的事情比較多,所以碼子時間也少了。今天一早上起來就碼,終於碼出來三章,還是手速慢啊……
看在我多爆發一章的份上,大家多投點推薦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