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米沅露出這種痛苦不堪的表情,莫佳佳心口涌起一股難言的難受。
她上前,擁着米沅略顯僵硬的身體,輕輕拍着米沅的後背,對米沅柔聲道:“沅沅,不要難過,爲了這麼一個男人難過,不值得。”
是啊,爲了這麼一個男人,的確不值得。
她的愛人,早就死了,早就……已經死了!
……
米貝貝葬禮的這一天,白天晴空萬里,可是下葬的時候,卻下起傾盆大雨。
雨來的有些急促,很多過來弔唁的賓客紛紛躲雨,只有米沅他們一動不動,站在墓碑面前沒有離開。
莫林拿着黑傘,撐在莫佳佳面前,在看到米沅一直在淋雨後,他猶豫一會,就要上前的時候,林溪的動作比莫林更快。
他扶着米沅,對米沅柔聲道:“回去吧,貝貝都哭了。”
“好。”
米沅眨了眨被雨水浸溼的睫毛,看着林溪,哽咽道。
貝貝都哭了,她怎麼忍心讓貝貝難過。
林溪扶着米沅離開,莫林猶如一座冰雕,望着林溪和米沅兩人離開的背影,心如刀絞。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莫林的心臟,他不想承認,米沅和林溪兩人站在一起的樣子,真的非常般配。
他苦澀的笑了笑,手用力握緊。
莫林,你在難受什麼?你和米沅有什麼關係嗎?你究竟有什麼資格難受生氣?你究竟……在想什麼?
“莫林,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身體不舒服嗎?”
莫佳佳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回頭看向莫林,見對方的一張臉異常悲傷難看,她一臉茫然和擔憂道。
莫林回過神,看向莫佳佳,勉強搖頭道:“沒事,只是雨有些大,心情不是很好。”
“沅沅都走了,我們也走吧。”莫佳佳也沒有懷疑莫林說的話,看了看面前被雨水浸溼的墓碑,心中帶着一抹惆悵,對莫林緩緩道。
“好。”
莫林沒有拒絕,帶着莫佳佳離開了墓園。
米沅在回去的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林溪也沒打擾米沅沉思。
到了莫家後,林溪撫了撫米沅被雨水打溼的頭髮,對米沅溫柔道:“回去洗一個澡,好好睡一覺,什麼都別想,知道嗎?”
“林溪,到現在我都覺得貝貝還活着。”
米沅看着林溪,對林溪低喃道。
林溪的呼吸一窒,似乎被米沅的話刺到了心臟。
他擁着米沅纖細的身體,低柔道:“是,一直都活着。”
米沅聽到林溪異常溫柔的聲音,眼淚便再也沒有辦法控制,滾滾而下。
灼熱的淚水,浸溼了林溪的肩膀,撕 裂着林溪的心臟。
他望着米沅,眼底帶着深沉和悲傷,他將額頭抵在米沅的額頭上,溫柔無比道:“別哭了,你一哭,貝貝就要哭了。”
“這個孩子,最心疼的就是你了,你要是難受,她比你更加難受。”
“你愛貝貝,就不應該讓貝貝難受,知道嗎?”
“林溪,謝謝你。”
米沅對林溪道謝道。
這段黑暗的日子,要不是有林溪他們一直陪着,米沅只怕早就已經崩潰了。
“和我說什麼謝謝?你要是在和我客氣,我生氣了。”
林溪故作生氣,點着米沅的鼻子說道。
米沅看着林溪,揉了揉鼻子的位置,笑了笑,便沒有在客氣。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知道嗎?”
“好,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米沅低斂眉頭,對林溪嘶啞道。
“放心。”林溪揮揮手,消失在雨幕中,米沅望着林溪的背影,身形搖晃一下,整個人便坐在了溼噠噠的地面上。
她其實一直在林溪的勉強假裝堅強,她的心裡,一直惦記着貝貝,無時無刻不在惦記着貝貝。
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像是要將米沅整個心臟撕碎,疼痛快要將米沅整個人吞噬掉。
她捂着臉,痛苦不堪的捂着臉哭泣。
“沅沅。”
莫佳佳和莫林兩人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坐在自家大門口,捂着臉哭的不能自已的米沅。
見米沅哭的這麼痛苦,莫佳佳立刻上前,扶米沅起來。
米沅擡頭,泛紅的雙眼滿是痛苦。
“佳佳。”
“我知道你剛纔一直在忍。”
在墓園的時候,米沅並沒有哭,那個時候,莫佳佳便知道,米沅不是不難受,只是不想關心自己的人難受,所以米沅在忍。
現在沒有人在的地方,米沅這纔開始放縱自己的情緒,不停地哭泣。
莫佳佳抱住米沅顫抖冰冷的身體,柔柔道;“不要想那麼多,貝貝她……到了另一個世界,會很幸福的。”
“抱歉,我又失態了。”
米沅揉着酸澀難當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對莫佳佳啞着嗓子說道。
莫佳佳無奈道:“你和我說什麼抱歉?你什麼樣子的醜態我沒有見過?我送你回房間休息,你看衣服都淋溼了,要是在不洗澡,你明天要感冒了。”
“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也淋溼了,回房間休息吧。”
米沅謝絕了莫佳佳的好意,便往客廳那邊走。
莫佳佳站在原地,望着米沅纖細的彷彿一陣風都能夠吹倒的背影,回頭看向身後的莫林。
“莫林,沅沅其實一直在隱忍,僞裝,是不是?”
莫林的眼底帶着一層晦澀,他沉聲道:“她還需要時間修復心中的傷。”
“林溪會將那些傷痛撫平。”
莫佳佳深深嘆了一口氣後,在莫林的面提起林溪。
莫林原本就冷硬的臉色,在聽到林溪兩個字後,表情變得異常冷酷。
“關林溪什麼時候?”
“林溪喜歡沅沅,而沅沅現在也需要人照顧,我相信林溪一定可以很好的照顧沅沅,難道不是嗎?”
莫佳佳奇怪的看着莫林,莫林怎麼對林溪的敵意這麼大?
林溪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溫文爾雅不說,還非常有禮貌,按道理莫林不應該討厭林溪的。
莫佳佳卻不止一次看到莫林在面對林溪的時候,全程沒有好臉色,還總是懟林溪。
“這個男人,不適合米沅,指不定是一個僞君子。”
莫林嫌惡道。
越是溫文爾雅的男人,越是心思深沉,莫林纔不相信林溪追在米沅身後沒有企圖。
“莫林,你爲什麼這麼討厭林溪。”
莫佳佳摸着下巴,看向莫林,不理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