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出成績的日子，譚校長照例巡視高中部，先去了高三年紀辦公室。
聽了高三年紀主任對這次模擬考試結果的彙報後，譚校長對結果感到很滿意。
不錯，按照歷屆高考的錄取標準，這一次高三年紀通過一本線的人數要比往年多出百分之五左右。
考慮到這一次模擬考試的試題難度，比任何一屆的高考試題難度都要大，說明結果還一顆更樂觀一點。
譚校長對高三年紀的各個任課老師做了一番激勵，說了半小時動員演講。
在年級主任和各科老師的恭送下，心滿意足的去了高二年紀辦公室。
高二年紀的年級主任照例也是一通匯報，對這一屆的學生質量表示看好。
相信在譚校長的英明知道下，高二年紀全體師生一起努力，明年的高考定然可以考出前所未有的輝煌成績。
對於這類大而空拍馬屁的彙報，譚校長不置可否。
一般年級主任把話語上升到這般高度，只能說明一件事，學生們考試的成績很不理想。
果然，譚校長拿到年級主任精心挑選出來的高分名單看了之後，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這一聲嘆的是蕩氣迴腸，餘音繞樑。
高二年級辦公室內全體任課老師的心也跟着高高提起，又低低落下。
譚校長到底還是一個和氣的人，並沒有說什麼責備的話語，千言萬語盡在一聲嘆息之中。
指責的最高境界就是領導什麼都不說，任由手下人去胡思亂想。
越想越怕，越想越驚，精神上的折磨和打擊，殺傷力堪稱一萬點。
譚校長扔下高二年級全體任課老師，背影蕭瑟的走了。
高二年紀的年級主任臉色一會白一會青，許久之後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掃了衆人一眼。
辦公室內的氣氛剎時凝結，如寒風過境一般讓人心顫。
“我不想多說什麼，也不想聽你們說什麼。看到我剛纔那張老臉了沒有？啊，看到了沒有？”
高二年級主任咆哮起來：“我說我怎麼就找不到我的老臉去哪裡了，結果都被你們踩在腳下呢！”
他指了指衆老師的腳底，又摸了摸自己的老臉，哎喲叫道：“疼，真特麼的疼！”
老師們齊齊嚇了一跳，紛紛擡起腳退後一步，生怕踩到了年級主任他老人家的老臉。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是往死了安排學生考試也好，還是給我不負責任的填鴨式教學生也好，或者給我魔鬼訓練般加課也好。”
“總之，下一次模擬考試，我要看到全體高二學生的成績大幅度提高。是的，沒聽錯，大、幅、度、提、高！”
“順便說一句，以後高二年紀的週末就取消了吧。回去告訴你們的學生，只有成績才能換來自由和假期，你們也是！”
譚校長其實沒有走遠，一直站在辦公室門外的拐角處靜靜的聽牆根。
直到聽到這裡，他才滿意的點點頭，心滿意足的朝樓下高一年紀的教師辦公室走去。
領導嘛，很多得罪人的話不能直接說出口。
尤其是這種得罪全體師生的話，就該由年級主任來領會上意纔對嘛。
要不然，每個年紀弄一個年級主任的職務來幹什麼？
譚校長揹着雙手走到高一年紀辦公室時，高一年紀主任已經等在門口，恰好吳啓仁結束了課，便一起走進了辦公室。
誰知一進辦公室，就聽到了這麼一幕。
柳夕這位同學，給他的印象可是很深的，他倒是想看看她出什麼幺蛾子了。
這麼多老師竟然無視了校長的存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翻找試卷的代斌身上。
年級主任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用力的咳嗽了一聲，喚回了幾名老師的注意力。
幾個老師這才發現校長也在，連忙跟校長問好。
譚校長和藹的點點頭，繼續看着一羣老師圍在代斌身邊。
“找到了，柳夕的試卷。”
代斌高聲叫了一聲，興奮的滿臉紅光，活像找到了什麼稀世珍寶。
“快看看，快看看，多少分？”
代斌把柳夕的試卷擱在辦公桌上，開始計算起試卷上的分數。
不一會兒後擡起頭，臉上露出“果然如此，不出老夫所料”的得意笑容：“除了作文扣了一分，其他全對。”
“149分，這麼高！”
“以前也有人語文考過149分，也是作文只扣了一分。”
“我知道你說的是楚彥秋和顏青，問題是她柳夕何德何能，能與楚彥秋和顏青相提並論？”
“就是就是，楚彥秋和顏青一直都是學習尖子，兩個人的成績從來都是年紀第一。只不過一個是理科，一個是文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柳夕是高一十五班的學生，而且還是班上最後一名。”
混吃等死班的最後一名，毫無疑問也是整個年紀倒數第一名。
拿倒數第一名和全校永遠的第一名相比較，實在有點……呵呵。
“到底怎麼回事？”
年級主任怒了，平時大家沒規沒矩的胡鬧也就算了。
現在是校長站在這裡也沒點眼色，一個個爲人師表的大呼小叫，還有沒有一點體統？
年級主任心下決定，是應該召集年級老師召開一個內部整風會議了，一個個散漫的已經喪心病狂了。
他這一怒，總算驚醒了所有老師，衆人轉頭看到校長也在，連忙端正儀容儀表，向校長問好。
“大家都辛苦了，在看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
聽了這話，老師們紛紛散開，將代斌暴露在校長視線裡。
“這……校長……”
代斌支吾着不知道說什麼好。
“代斌啊，你來說說，讓我也樂呵樂呵一下。”
譚校長和藹可親的說道，順便從代斌手裡拿過柳夕的語文試卷。
“喲，好字啊，這是柳夕同學的試卷？”
譚校長一掃試卷，視線便被柳夕的字體吸引住目光，禁不住叫了一聲好。
尤其是卷面的整潔程度，讓譚校長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人，學生會主席兼組織部長兼紀律部長楚彥秋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