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藍宇再次轉頭看了一眼窗戶外,這才小聲道:“不瞞賢弟,現下我義軍裡每日都是兩千多口人供養着,極缺糧草,我這糧草官負有收集糧草的重任,所以很是焦急,就在昨日我義軍探子來報,說明日子時左右將有一隊官兵押運糧草經過土廟山,屆時若能將這些糧草一舉奪來,我義軍的供養就能續上了。”
玉樓想,你們義軍裡那麼多人都是吃閒飯的麼?何不多派些人去搶奪就是,偏要找我去幫忙,就因我欠了你二兩銀子?但他嘴上卻沒說,熱心地問道:“那土廟山在何處?”
司空藍宇彷彿看穿了玉樓的心事,他道:“只因不能暴露我義軍所處的地理方位,所以杜大人就將這奪糧草的重任交與爲兄,只派了五十名兄弟給爲兄差遣,要爲兄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將那糧草奪回來。”
玉樓點點頭,有點尷尬,人家一個軍隊總有人家的考慮在裡面,不像我孤身一人,凡事都隨心所欲。
他再次問道:“對方多少人馬?土廟山在何處?”
司空藍宇道:“據探子所報,對方有二三百人之衆,所以敵我力量懸殊較大,也正是爲兄感到棘手的原因,那土廟山距此處僅一百餘里,快馬只需兩個時辰就到了,明日我等可先去選好位置設下埋伏,打他個措手不及。”
玉樓道:“哥哥說得有理,玉樓聽從哥哥的安排。”
司空藍宇喜道:“爲兄如今有賢弟相助,總算放下心來,來,再乾一杯,預祝我們明日夜晚奪糧草成功!”說罷一仰頭喝乾了杯中酒。
玉樓勉強喝完杯中的酒,感覺頭有些暈乎乎的,他道:“哥哥,玉樓想去睡覺了,明日出發時之前你通知我,我還在這家店裡候着你。”說罷抱拳告辭就要朝房間外走去。
“賢弟要去哪裡睡覺?你醉了?”司空藍宇一把將玉樓拉住,“爲兄已爲你將這間房包了,這裡明明就有睡覺的地方,你還去哪裡?”
“不用麻煩哥哥,玉樓去樹上睡,很方便的。”玉樓笑道。
司空藍宇忍不住哈哈大笑,“敢情我這賢弟是和這五彩的鳥兒一家的,在樹上睡?今晚就給爲兄一個薄面,不睡樹上,就在這牀上享受享受如何?”
“多謝哥哥,其實玉樓平時也不是每日睡樹上的,有時睡牀上,有時睡地上,偶爾嘛睡樹上,只因現下沒有住店的銀兩,只好睡樹上了,嘿嘿。”玉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既然你我已成爲兄弟,我有銀子你就有銀子,此後我二人不分你我,我看賢弟也是累了,就早些歇息罷,爲兄明日再來。”司空藍宇說完告辭跨出房門,走到樓下時遇到小二哥,又吩咐小二哥好好侍候玉樓,方纔放心離去。
玉樓躺在牀上,一時卻睡不着了,鶯歌站在他腹部打瞌睡,玉樓輕撫着鶯歌的羽毛心道:“這件事究竟算不算國事政事呢?假若我去幫忙搶奪官兵的糧草,算不算違反了天魔門的門規呢?嗯,既然那義軍是爲百姓說話的,那就是好人了,幫他們將糧草搶奪回來,也就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了,做好事就不會違反門規,活況也是爲了還哥哥和他爺爺的一個人情。”
想通了這些關節,玉樓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玉樓早早就起了牀,那小二哥殷勤地端來早點,笑着問安,玉樓也大度地不與他計較昨日之事,吃了早點後,就無事可做,在房間裡專等司空藍宇的到來。
哪知等了兩個時辰都不見司空藍宇的人影,玉樓不停地朝窗戶外張望,真是怪了,難道哥哥取消了搶奪糧草的計劃?
玉樓索性推開門想到樓下去看看,只見門外一個身着藍衫的男子慌張地走了過去,玉樓心裡一驚,這人是誰?他在門外偷聽?我竟然沒有發覺此人的呼吸聲,定是高人,他是何居心?不會是哥哥派來監視我的罷?他怕我走漏義軍搶奪糧草的計劃?哥哥不像是此等心胸狹隘之人啊,會是誰呢?
玉樓裝作悠閒地跟在那男子的身後,想看看他究竟是何許人?那男子感覺玉樓跟在他身後,越發的慌張,走路時的腳步也是怪異,扭扭捏捏的似是女人之態,玉樓更加好奇,徒然飛身趕在了他的前面,返身回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玉樓瞪大了眼睛注視着面前這張陌生的臉,只見他的臉上有許多的灰垢,一隻眼皮耷拉下來,另一隻眼睛裡佈滿了慌亂不安,還有少許的羞澀,這人究竟是誰?
見那人很害怕的樣子,玉樓急忙抱拳行禮,“兄弟得罪了,在下看背影以爲是在下的朋友,所以特地攔路仔細瞧了瞧,原來認錯人了,實在抱歉得很。”
那人看了看玉樓,眼裡露出一些失望之色,也不說話,只顧往樓下走去。
玉樓很想去街市上逛逛,又怕司空藍宇來了找不到他,只好又返回房間內悶悶地等待。
吃過了午飯後,司空藍宇才終於來了,他帶着一名兄弟,還牽了兩匹馬來,一匹黑色,一匹猩黃色,他高興地指着那匹猩黃色的駿馬道:“賢弟快看這馬咋樣?這是爲兄特意去向焦武借來的寶馬,這馬極擅行軍打仗,腳程也極快,一個時辰能跑一百里,眼下配你最是適合,英雄配寶馬,哈哈。”
玉樓想,我是天魔門的弟子,一招漂洋過海就是兩三千里,哪裡用得着這寶馬?不過他哪會在司空藍宇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讚道:“好馬!生得真俊!哥哥怎地不用此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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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藍宇道:“爲兄的這匹雖然黑不溜秋的,模樣生得醜陋,但也是一匹久經沙場的老馬了,曾經是杜大人的坐騎呢,爲兄自從有了它,就每日裡伴隨着,沒離過身了。”
玉樓不覺多看了幾眼那黑馬,那黑馬也正瞪圓了眼睛打量着玉樓,玉樓笑道:“果真是好馬!它待我很友善。”
司空藍宇笑道:“當然,它知道你是我的賢弟嘛,走罷,正好你也試試那馬的脾性。”
玉樓輕輕一躍,上了馬背,這第一次騎馬真有點不習慣,那馬也是欺生,見玉樓不知怎樣駕馭它,就亂蹦亂跳地想把玉樓摔下馬來。
玉樓緊緊地夾住雙腿,深怕被馬摔下來,會惹司空藍宇的笑話,死死拉住馬繮絲毫不敢放鬆,那馬急得直在原地打旋轉,高聲鳴叫着,四蹄胡亂地刨土。
司空藍宇哈哈大笑,“原來賢弟不會騎馬,你放鬆腿腳,使馬鞭在馬屁股後面輕輕地抽打一鞭,它就會往前走了。”
玉樓急得面紅耳赤,心裡極是尷尬,急忙照着司空藍宇的話去做,那馬果真就得得得地小跑了起來!玉樓想照這樣的速度何時才能達到一百里外的土廟山?
他對司空藍宇道:“哥哥不是說這馬是寶馬麼?怎地跑得這般慢法?照現在的腳程何時才能達到那土廟山?”
司空藍宇騎馬跟在玉樓後面,說道:“賢弟別急,我們先去鎮外的樹林裡集合兄弟們,等兄弟們齊了,我們快馬加鞭不消兩個時辰就到了。”
玉樓點點頭,改由司空藍宇在前面帶路,他在後面緊緊跟隨着,不到一刻,已來到了鎮外的一片樹林裡,只見幾十個清一色黑色緊身衣打扮的男子,早已在此等候了。
見司空藍宇和玉樓到來,衆人急忙圍過來行禮,司空藍宇道:“衆位兄弟,這位是我的結拜兄弟宋玉樓,他可是一位武林高手,今夜之事有他鼎立相助,我們定會勝利而歸。”
那些兄弟見玉樓穿着一身布衣,肩上站着一隻五彩的鳥兒,全身上下沒有一柄刀劍,臉上均露出疑惑之色,心道,真看不出這宋玉樓有甚麼本事?
一位黑瘦的小兄弟走上前來,將自己手裡的匕首遞給玉樓,誠懇地說道:“請宋兄收下罷,留着防身也好,今夜可不是去玩耍。”
玉樓笑笑,推辭不要,他心道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他的實力,如果收下他的匕首,更加會讓人瞧不起,他笑笑:“玉樓沒有使用武器的習慣。”
衆人聽了莫不驚疑,這宋玉樓的話只有兩層意思,一是,不會使用武器,從沒打過仗;二是,武功高深莫測,不屑使用武器。不管是哪一層意思,都讓衆人心裡忐忑不安,對今夜這搶奪糧草的計劃多了很多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