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蘇蘊聆他們過來，是怕凌慕煙會是玄師，對蘇蘊聆他們動手，但是現在看來，凌慕煙並沒有動手的意思，所以，該走了。
蘇蘊聆看了一眼執法隊，讓他們抓人，而後擡步跟上顧枝棲。
只是，才走了兩步，身後便傳來了凌慕煙的聲音，“顧姑娘，等等。”
顧枝棲停下腳步，緩緩回頭，看向凌慕煙。
凌慕煙看着顧枝棲的眸底，染着幾分執著，“能否，再回答我幾個問題？”
顧枝棲點頭。
凌慕煙見此，一步一步走向顧枝棲。
正欲抓人的執法隊見此，看了蘇蘊聆一眼。
蘇蘊聆擺手，讓他們稍等。
於是，凌慕煙暢通無阻地走到了顧枝棲跟前。
“修煉無情道，動情後，到底該如何參透？”凌慕煙看着顧枝棲，問出了執念於心的問題。
這問題，在疏影閣的時候，她就想問了，只是，因爲警惕，最後還是沒問出口。
眼下，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拿出來問了。
顧枝棲：“無情道，確實可以通過斷情絕愛修煉，但七情六慾本就是人之天性，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斷情絕愛，不若種情於心，卻不困於情、不亂於心、不執於念。”
凌慕煙聽後，恍然，“原來，還可以如此。”
“可是，要做到不困於情，不亂於心，不至於念，何其困難。”
顧枝棲：“所以，修煉一道，絕非僅修身，亦需修心。”
說完後，顧枝棲忽然笑了笑，“我與你說的這些做什麼？我自己都做不到。”
不過，她見人做到過。
她師父修的便是無情道。
師父從未斷情絕愛，也從未刻意斷過七情六慾，最後，還是一樣飛昇成神了。 凌慕煙又問了一個問題，“顧姑娘，修過無情道嗎？”
顧枝棲：“修過，不過改道了。”
因爲師父說，她不適合修無情道，因爲，她做不到不執於念。
“原來，還可以改道。”凌慕煙低聲唸了一句。
她執念太深，從未想過改道一事。
今日聽顧枝棲這般說，纔有種恍然大悟的錯覺。
低聲唸完之後，又道了一句，“若是，早些遇見你便好了。”
顧枝棲：“早些遇到，也未必改變你什麼，你現在之所以聽得進我說的話，是因爲你已放下了心中執念。”
凌慕煙啞然。
好像，確實如此。
沉默了許久，凌慕煙對着顧枝棲拱了拱手，“無論如何，多謝顧姑娘解惑。”
顧枝棲見此，回以一禮。
凌慕煙笑看着顧枝棲，問：“若遇見你時，我和凌梔雨一樣，手上未沾染鮮血，心中無惡念，我們會成爲朋友嗎？”
顧枝棲回以一笑，“我交友，從來不看對方手上有多少鮮血。”
她自己手上就沾滿鮮血，又何需在意他人手上沾了多少鮮血。
凌慕煙稍愣，而後，笑了，笑容比方纔又燦爛了幾分。
只是，笑着笑着，她的嘴角就溢出了一絲血跡。
顧枝棲見此，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她。
“慕煙師妹！”凌以璘見凌慕煙吐血，也是第一時間跑過來了，扶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凌慕煙藉着兩人的力站穩，而後，看着顧枝棲，繼續笑着，道：“上一次，你問我話時，我對你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