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不會變惡龍的少年
（本章9000多字，寫了整整四天，有些慢，但是很誠心，給大家道個歉。你們看完就明白這部書的部分設計了。）
“李建通是被嚇死的，我們到達現場時，他戴着自己的VR設備，設備因爲播放完畢，已經進入了待機狀態，被我們發現的時候電量也不太夠了。”陸令重新開始講案子，“我們後來也做過實驗，那個VR設備確實能播放完一部咒怨之後，進入待機並維持十幾個小時以上。這個待機模式的耗電量還是很低的，而一部電影，能消耗掉80%的電量。所以，我們一直也考慮，我們看到的，可能是兇手故意想讓我們看到的。如果換一部更長的片子，恐怕電量都不夠。”
“陸令說的就是我想說的，”燕雨指了指陸令筆記本上的點，“目前我們可以猜測吉娜是重要犯罪嫌疑人。無疑，她應該是最瞭解李建通的人之一。”
“再次找吉娜訊問，可行嗎？”葉文興問道。
“目前還是應該說‘詢問’，”燕雨看了看陸令，“你有信心嗎？”
“我覺得，現在找她，不是爲了李建通的死，而是爲了了李建通老婆的死。我想，吉娜可能會知道些什麼。”
“這倒是個突破口，畢竟吉娜也不是特工，她不可能什麼事都瞞得住！”燕雨道，“而且，瞭解了她這麼多的東西，其實她的軟肋我們也清楚了。她不願意面對以前的歷史，我們也算是多了一張牌。”
大家商量着，寇羽揚從屋裡走了出來：“對方提供的小視頻完整版，我拿到了，大家過來看一下。”
“牛逼，”陸令誇了一句，瞬間站了起來。
大家紛紛進了屋，看寇羽揚電腦上的視頻。
視頻的開頭，和之前的半截沒有區別，就是之前的那段炮火，接着就是視頻裡的人物在向前突擊。
很快地，視頻裡的主角摸到了對方陣地附近，通過攝像頭可以看到大概十幾個人，都穿着迷彩的衣服，再往後看，估計得有四五十人，只是看得不清晰，叢林還是有些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視頻的主角被對方的紅外線設備之類的東西發現了，很快地，大量的火力網交織了過來。即便陸令等人沒當過兵，也知道這裡面有重機槍的聲音。
無窮無盡的動能傾瀉在這幾十平米的區域，有些沒有碗口粗的小樹直接被打爛，但依然未傷及主角分毫，因爲他在第一時間就撤離了。
接着，他開始了運動戰，並且不斷地投擲手裡的投擲物。
主角不知道帶了多少投擲物，這段視頻很長，在大概10分鐘的運動戰中，他一個人投擲了超過20枚M67，光這些東西的重量就達到了10公斤。
這個過程中，他原本撤離的戰友也摸上來兩位，也都是高手，和他配合，共進退。
很顯然，之前的遠距離對轟是完全沒法玩的，游擊戰倒是可以試試。
這是標準的三三制陣型，陸令等人接受過喬啓的訓練，能認的出來。
20分鐘後，3人均未受傷，對方設備先進卻沒什麼戰術素養。當然，3人也未對對方造成什麼有力損傷。
不過，目標已經達成，對方的火力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顯然是彈藥已經消耗大半。要知道，重機槍用的12.7mm的普通子彈，一枚就120g以上，1分鐘就能打出去200公斤子彈。
對方的指揮官顯然水平更低，他在這片區域只擅長火力壓制，一旦沒壓制住，他就會撤離。這個時候，他開始撤離，因爲他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繼續增援。
對方隊伍憑藉着火力和人數優勢穩步撤離，並且帶上了傷員。
主角三人開始徐徐推進，並且偶爾會看一下手裡的設備。很顯然，三人非常默契，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全部是細微的動作交流。
終於，三人找到了自己要找的目標。
對方一共死了4個人，已經被對方的指揮官安排了簡單的土葬。就這土葬的深度，陸令看着都有些皺眉，這隨便就被野獸挖出來吃了。
主角的兩個隊友，一個負責警戒，一個負責掃雷，確定附近沒有地雷之後，開始了挖掘。
主角挖的很快，氣力持久，不多時就挖開了兩個墳堆，但都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目標。
挖到第三個的時候，剛剛看到一絲死者的衣角，主角就停頓了一下，然後喊來另外兩個人一起挖。
“這”陸令還沒有看到視頻裡死者的臉，就已經知道了結果，“武武.玉強”
燕雨等人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向了陸令。燕雨眼神深邃，盯住陸令看了三四秒，終於還是把眼睛移到了屏幕上。
而陸令則是看了一眼寇羽揚，卻發現寇羽揚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隨着土被挖開，陸令的說法逐漸被證實，雖然大家沒有看到屍體的面部，但是大家似乎都有了一種感覺。終於，屍體的面部.
這應該很難算是一張臉，因爲上面刀壑縱橫，紫黑色的斑紋和泥土混合，微微有些腐爛的面部整體已經變形，多處有碳化跡象。即便是身爲法醫的劉儷文，也無法確定死者的身份，她只能大概分析，死者的死因應該是電擊傷。
視頻裡的主角看到屍體的臉之後，顯然已經沉默了，他停下了動作，看了一會兒，終於，他說了一句：“這樣的人，我不要了。”
剩下的兩個人沒有說話，大家只是這樣安靜地待着。
但就在這個時候，有聲音傳來，應該是無人機，但是大家看不到，視頻也沒有拍到。無人機的聲音並不大，也正是因爲這三人都停止挖掘，才能聽到這個聲音。
這三人聽到聲音，可能是軍事素養真的過於優秀，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立刻就開始逃離此地。
短短兩三秒的時間，三人已經撤出了五六米的距離，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轟”的一聲爆響，從視頻裡可以看到大量的石子、火光從主角的身後射向了身前，主角也在這一刻選擇了臥倒，但臥倒的速度不夠，攝像頭在這一刻依然竭力控制拍攝的穩定，但視角還是不可避免地迅速下垂，接着撞到了地上。
再然後，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是什麼？”燕雨指了指屏幕裡的內容。
“空對地導D。”寇羽揚道。
簡單的幾個字給大家搞沉默了。
“這視頻我四小時前就拿到了，覈查這裡面的細節用了很長時間。視頻裡這個人，應該就是李建成，他們這次行動是爲了營救武玉強，但是去的時候武玉強就已經死了。視頻裡唯一的那一句‘這樣的人，我不要了’說的應該是向斌。李建成以前一直和向斌合作，但是這一刻，他徹底斷了合作。我推測，武玉強是向斌害死的，李建成對此非常生氣，而王俊是李建成的人，在關鍵時刻，李建成讓王俊背叛了向斌，纔有了我們後續的成功。”
“你這些信息，不是光靠這個視頻推理出來的吧？”陸令也說的非常直接。
“確實不是，”寇羽揚也不藏着掖着，他平靜地看了看大家，接着看着陸令，“伱有沒有想過一件事，甘總是怎麼被我騙回來的？”
“我一直沒有問。”陸令搖了搖頭，心中卻明白了一切。
想讓甘總回來，那必然得依靠向斌的口吻。當初甘總等人在東南地區幫助向斌炸掉偵探社，顯然是有一定實力的。但是，視頻裡的敵人，卻不可能是甘總等人，因爲對方這顯然不是普通人。
而真正想模擬向斌的口吻，就必須得知道一些內幕，這些內幕從何得知？似乎也只有李建成那裡有情報了。寇羽揚這其實就是告訴陸令，他其實已經和李建成合作了，只是沒有明說。
“嗯。”寇羽揚點了點頭，“燕隊給我的支持足夠多了。我想，有了目前的這些線索，你應該能破案了吧？”
“我知道了。”燕雨看了眼陸令，“我們知道了。”
寇羽揚確實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當初大家去C市，一開始被困在了酒店裡，寇羽揚在那個時候，虛構向斌的口吻把甘總騙回了國，而且還是讓甘總從C市登陸的。
當時陸令就覺得離譜，覺得甘總是不是腦子燒了，他知道寇羽揚知道的秘密不少，但沒想到已經整合到這個地步。
陸令沒有發表任何觀點，看了看燕雨，看了看大家，“我和燕雨出去轉轉，你們先回屋休息。”
說着，陸令就帶着燕雨下了樓。
劉儷文等人互相看了看，道：“你們考研複習的咋樣了？下個周就要考試了。”
華燈初上，魔都再次進入了最炫彩繁華的時間段。這世間就是這樣，個體的重大變故與整體環境完全無關。也許你人生劇變，外面該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他倆終歸是合作了，”陸令道，“羽揚替我們，把我們最不想走卻不得不走的路給走了。”
“我知道。”
“怎麼辦？查下去？”陸令看着燕雨。
“查。”燕雨點了點頭。
陸令疑惑地看了看燕雨，看了兩秒鐘，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你說得對。”
二人也沒挪步，就是站在街邊，看着夜景，陸令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看了大概幾十秒，遞給了燕雨，二人一起看了起來。看到最後，他倆都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飲一啄，竟能如此？
這信息是寇羽揚發來的。
大概三個月之前，陸令等人在C市辦案，當時爲了休息一下、放鬆心情，六人選擇了去天華市參加一次漫展。
那次漫展中，燕雨用了可莉的扮裝，有不少人合影。而隊伍裡最引人注意的不是燕雨，是青山。
青山的關雲長扮相在漫展中非常少見，畢竟現在漫展的角色還是以動漫內容爲主。而且，二次元的童鞋們大多也不可能有青山這種體型，所以當時和青山合影的人非常多。（注，574章）
不可避免的，大量照片就進入了網絡，在furry圈引起熱議。
陸令認識的幾位朋友都經常看furry圈的內容，也都看到了“關羽”，但他們都不認識青山。
那天，陸令是悟空扮相，有面部附着物，不是很容易看出身份，當然了，主要也是因爲陸令的被關注度有點低。
大家更關注青山，有些人就在網上打聽青山是哪位博主。在大家看來，青山這種身材，大概率是某位健身UP主。
只可惜，正常的討論並沒有結果。天華市那次的漫展，還是有不少圈內人士參與的，有人表示見過青山，主要是過目難忘、個子太高、關羽扮相又太獨一無二。偶爾有人拿出自己和“關羽”的合影，都能讓大家羨慕。
這個時候，圈裡有個手工大佬捏了一個“關羽”的手辦出來，不少人都說要買。
這個手工大佬很有名，他捏過不少動漫角色，惟妙惟肖，可惜每一個都有版權限制，他不敢賣。這個“關羽”就難說了，他捏的時候，人物更像陸樹銘，介於青山和陸樹銘之間，可以說是有些取巧。
不少人都說要買下這個手辦，說這個應該沒什麼版權糾紛。樂樂其實不是那麼懂手辦，但是愛湊熱鬧，就湊了上來，出價出到3000，引起圈內不少人震驚。
這次購買，讓樂樂在圈內小火了一把，他頗爲受用，感覺這個是最值的一次消費。
這個事本來不算大，在furry圈也算是正常。
然而，後面又發生了一件事。
2022年11月1日，94版《三國演義》裡的關羽扮演者陸樹銘去世，furry圈裡不少人悼念，這個手辦又再次被人提及。製作者曾經說絕對不會製作第二個，因此有人找到樂樂，想加價500回購。
樂樂又不差那點錢，聽說這個增值了，自然就兩個字--不賣。
互聯網也確實離譜，這件事在圈裡還沒開始炒作，就有了罵聲，有人說原作者消費死者陸樹銘老先生。
原作者作爲手工大佬，也是有些粉絲的。這些粉絲說了，手工大佬賣這個東西的時候，陸樹銘先生還沒去世。
但帶節奏的可不管這麼多，他們就覺得這個事火了是有推手的，他們都覺得這個手辦充其量值200，手工大佬想高價回收就是噱頭，想以此吸引更多人找他私下購買，畢竟他可以繼續製作。
這麼一來，這位手工大佬就真的被動了，一方面，他承諾自己絕對不會製作這個東西牟利；另一方面，出於對陸老先生的尊重，他願意加價1000回購回來。
樂樂父親是商人，多少有些商業頭腦，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待價而沽。但現實總是神奇，再次上升的熱度，讓青山的身份被人扒了出來。
有人表示在網上見過青山，並且拿出了青山當年跳河救人的視頻，後面附鏈接。
青山那次救人，後續的報道一直都有寫，尤其是“平安遼東”這個公衆號，寫過六七次文章，包括青山後面轉正的事情，也是宣傳了一波。
青山不是普通玩家，是警察！是英雄！
這一下子，這位手工大佬直接麻了。那帽子都不用別人扣，自然而然地就飄到了他頭上。
消費死者、消費英雄，buff拉滿。
這位實在是無奈，找到樂樂，說願意加價5000回購，甚至可以不要東西，只需要樂樂發文說物品已經被回購就行。除此之外，他要求樂樂要保證以後這個東西不在網絡上出現，只允許自己收藏。
這樣的條件，也實在是無奈之舉。手工大佬其實也不怕樂樂後期再拿出來，因爲他和樂樂的轉賬記錄和聊天記錄都在，以後樂樂如果再拿出來，他一公開只能顯示自己的大度和樂樂的貪心。
爲了儘早平息輿論，手工大佬對這個回購計劃進行了公開，他先表明態度。
這種情況，如果樂樂還不拿出來，就是樂樂有問題了。
樂樂沒想到他被人擺了一道，因爲他發現，一旦他真的接受了8000元的總回購價，那麼“消費死者、消費英雄”的人就成了他。
當然，他和手工大佬不同，他沉沒成本極低，拿到錢之後把號一註銷就是了。但這還真不符合富二代的做事風格，樂樂立刻開始了調查。
所謂的調查，其實就特別簡單，就是仔細查查“平安遼東”這個號裡關於青山的內容。他想聯繫上這個警察，把這個手辦送給這位警察。
這樣一來，他格局拉滿，他的幾千粉絲的賬號能吸粉無數，而且會有更多的妹子找他聊天。沒錯，之前他3000元買下手辦之後，就有妹子找他聊天。
然而，樂樂仔細地翻看“平安遼東”公衆號的歷史信息，翻着翻着他也麻了，因爲他看到了陸令。陸令也上過新聞，而且接受過專訪，怎麼可能沒有陸令的相關文章呢？
對陸令和青山的介紹中，都表示這倆人來自東安縣分局。那麼這倆人肯定認識。
“關羽”，居然是陸哥的朋友？
想到這，樂樂激動了，他像是悟出了大新聞，迫不及待地跑到圈子裡表示，其實“關羽”的扮演者是他的朋友，買下也是爲了防止這個東西亂賣。還說當初看到有人賣的時候很震驚云云。言外之意只有一個，就是對方想回購？
沒門！
互聯網哪顧得上那麼多調查，先調動情緒纔是最重要的。
總之，樂樂這一波，絕殺，他不賣是有理由的！你出8000，我也可以不賣！
然而，手工大佬又豈是泛泛之輩？
他之前收樂樂的3000塊的時候，是通過支付寶。他直接從支付寶，把3000塊錢又轉了回去，表示既然如此，我就算送你了，分文不取，實在抱歉。我全額退款！
正常情況下，他不可能這樣退錢，沒有理由。有了這麼好的理由，退錢直接解決問題。
這樣的結局誰也想象不到，總之，到這一步，就沒什麼可噴的了，熱度迅速開始下降。
樂樂本來還想事情鬧起來之後，他去找陸令說一聲，就說自己遇到了有人賣手辦主動買了過來。現在這麼一搞，他一下就萎了。
很多第一次處於熱搜中的人都是這樣，激動且興奮，覺得自己終於成了主角。但是潮水退去，其實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
樂樂變得有些失落。
3000元回來了，手辦.
手辦這種東西，炒的根本就不是本身的質量，炒的是社會評價。有人說炒的是IP，其實一樣的，如果IP的社會評價爛了，手辦也會爛。
這個“關羽”，此刻一文不值。真的拿去送給陸令的朋友？其實也沒啥意義，對於很多人來說，這玩意就是佔地方。
從這天開始，樂樂也不願意在furry圈玩了，然而，也並非沒有收穫。
“巔峰誕生虛僞的擁有，黃昏見證虔誠的信徒。”
樂樂在furry圈沒熱度之後，之前聊天的妹子也不願意找他聊了。但是，還有一個兄弟經常找他聊天。
那陣子，樂樂的興致很低，也只是禮貌地回覆幾句話，他覺得這個人也沒啥，估計過幾天就不聯繫了。後來，樂樂乾脆退圈了。
樂樂是個愛玩的人，他也經常因爲愛玩而感到無聊，因爲他的愛好並沒有深度。
12月14日，《阿凡達2》上映，樂樂滿心歡喜地請大家去看。
2010年初，這片子第一部上映的時候，樂樂還很小，還在上小學，看完這部電影感覺打開了新世紀的大門。然而，第二部屬實沒讓樂樂看爽。
於是，他接着回去刷以前的圈子，發現之前聯繫他的那個人給他留言多次，他有些不好意思，就主動聯繫了對方。
樂樂也想知道對方爲什麼這麼執着，於是就問了對方這個問題。對方說覺得樂樂是個非常講義氣的人，說他非常崇拜警察，尤其是青山這種英雄，但是他覺得他也沒辦法和英雄直接成爲朋友，因爲沒有共同話題。他認爲樂樂因爲警察朋友的肖像權被侵犯就花費3000塊錢，也是英雄，所以就非常佩服樂樂。
這讓樂樂非常受用，之後就和對方聊了好幾天。期間，對方也問了一些樂樂關於青山的事情，樂樂回答的內容也基本上都是公衆號上面的那些，倒也不涉密。
又過了幾天，對方告訴樂樂，如果覺得這些遊戲什麼的都不夠爽，可以去暗網看看，並且告訴了樂樂一些方法。
樂樂欣然前往，於是便發生了後續的事情。樂樂在暗網被人找的事情，並不是巧合。
樂樂找到陸令的時候，他不認爲這個事和之前仰慕自己的朋友有關，所以就沒有提。前面的事情也不是很露臉，所以沒啥可說的，但是這些顯然瞞不過寇羽揚。
很顯然，樂樂在網上提到自己認識青山，別人沒有關注，卻引起了某些不懷好意的人的關注，於是這些人開始調查、瞭解樂樂。
樂樂的網絡身份很簡單，IP幾乎一直在遼省，有錢且做事隨心所欲，後面的人就懷疑樂樂就是李樂樂。
“對方給樂樂提供這個視頻的前半段的目的是什麼？”燕雨問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陸令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咖啡廳，“這個時候咖啡廳人少，咱們過去聊。”
“好。”
二人到了咖啡廳，沒有點咖啡，要了兩杯果茶，找了個人少的角落，低聲溝通了起來。
“今天羽揚給了我們太多的信息，”燕雨道，“但是我有點亂，你怎麼樣？情緒清晰嗎？”
“清晰，”陸令點了點頭，“這件事的核心，就在於剛剛的那個視頻上。”
“你給我講講。”燕雨點點頭。
“首先我們要知道敵人是誰，”陸令道，“我們一共可以分析有六撥人。第一波，是向斌爲首的組織，他因爲特殊原因，受到了李建成的鉗制；第二波是李建成這波人，雖然他們做的事不少都是爲國爲民，但是亦正亦邪，很難說是朋友；第三是覃家，雖然被我們都拿下了，但是我們處理的只是遼省的部分，他們家族在桂省肯定還有底，當然了，那些底蘊不見得違法；第四是偵探社這個組織以及後面的WY組織；第五是目前遇到的東南地區部分勢力，比如說殺害武玉強的人；至於第六，那就是魔都李家。”
“第五？這些人之前和我們有什麼仇怨？”燕雨有些不解。
“之前和我們沒有仇，但是架不住他們和李建成有仇，這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並不是那麼好解釋清楚。”
“這麼一說我反倒是懂了。”
“嗯。”陸令點了點頭，“事情的關鍵，就在於寇羽揚提到的‘空對地導D’，這個東西可不是小小的軍閥能擁有的，也絕對不是和李建成等人交火的人應該有的東西，這有道理吧？”
燕雨沒有動作，示意陸令繼續說。如果有，那段視頻的一開始對方就可以用。
“這東西顯然是WY組織的東西，”陸令道，“從視頻最後的狀態來看，李建成等人雖然沒死，但是肯定也會被俘，對方都出動這個了，怎麼可能沒有陸軍打掃戰場？而且，李建成等人必然受了傷。我還記得，劉強告訴我李建成也就幾年活頭了，估計和這個事情也有關係。”
“而俘虜李建成等人的人，應該就是之前和他交戰的那批戰五渣軍閥，”陸令道，“但這批軍閥，卻是殺害武玉強的兇手。而武玉強，是向斌送出去的。也就是說，向斌想利用這些人除掉武玉強。對嗎？可是，你覺得這合理嗎？”
“不合理，”燕雨道，“以向斌的水平，想害死武玉強，沒必要搞這麼大的動靜，隨便找個人就把武玉強給害死了。”
“對，以我對向斌的瞭解，他做事都是謀而後定且謀劃甚遠。按照常理，按照他的性格，甚至都沒必要害死武玉強，他有的是辦法讓警察難堪。但是，他還是把武玉強害死了，而且，後面李建成等人‘得到了消息’並且帶人去和對方打了起來，這消息是如何泄露的？肯定是向斌傳播出去的。所以，向斌的真實目的，是利用武玉強作爲誘餌，去迫使李建成、軍閥火拼。但事情”
陸令喝了口果茶，看了看周圍，接着道：“向斌是非常矛盾的，他可不止受到一波人制衡。在他起家的路上，他什麼都碰了，毐品都要搞，可見這個人能抓住所有機會，所以受到的鉗制也極大。偵探社被炸之後，向斌也掌握了更多的話語權，看得出來，向斌在WY組織這邊都有些吃香，也就意味着受WY鉗制。這一次，向斌是想一箭多雕。”
“首先，他需要武玉強死，而且得是被WY組織殺死，這樣一來，他手裡就有了WY組織殺中國警察的證據，這絕對是最後時刻可以拿出來自殺式襲擊的底牌；第二，他需要李建成這批人死，所以他告訴了李建成等人有人要殺中國警察，並且通過不明渠道提供了線索；第三，當時李樂樂被抓，他知道李樂樂知道的東西多，他需要自保，所以他把女兒送到桂省，可能是爲了和覃家展開更多的合作；當時，李樂樂想謀殺孫國龍，藉此徹底抹掉當年‘牙’的事情，這也是爲了WY，我們目前可以肯定的是，魔都李家和WY組織合作緊密，這些就都符合邏輯。”
“你說這些都算是合理，但是，向斌爲什麼要炸偵探社呢？”燕雨有些不解。
“自然不是他想炸，這個事裡面，有個主要的問題，就是李建成沒死，”陸令道，“李建成應該是被軍閥抓走了，但是李建成卻沒有死，這裡面就有意思了。這兩方人之間應該是死仇，李建成落入軍閥之手，如果想保命，那麼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別的都是虛的，只有錢是真的，只要給足夠的錢，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當時的情況，能給李建成籌大量金錢的人，目前來看只有一個人有可能，就是李建成和李建唐說的大哥。這裡面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向斌之前問我李建成死沒死。”
“也就是說，向斌到最後，他也不知道李建成死沒死。因此，李建成的這個大哥並不是直接救援李建成，而是採取了一些策略。不僅如此，李建成被救出來之後，依然也是隱姓埋名的狀態，直到最近纔開始重出江湖。估計也是知道向斌真的死了。你看，我們第一次傳播‘向斌已死’的消息之後，出來的人是誰？劉強，那不就是李建成的人？可以分析李建成可能也不想讓向斌知道自己沒死。我們大膽分析，一旦向斌死之前知道李建成沒死，他可能還會佈置後手。只是最後向斌臨死之前，覺得這個事不重要了。向斌終究是死了。”
“至於向斌爲什麼要炸偵探社，以前我們覺得他是泄憤，現在猜測他是有目的的。在那個節骨眼，選擇這樣簡單直接的方式去搞摧毀，如果不是泄憤，那目的似乎只有一個，那就是消滅什麼證據。也就是說，向斌可能聽說偵探社裡存有了某個證據，一旦被WY組織搞清楚，他就要被針對。他這次的一箭多雕的戰略，就是想借刀殺人，想坑害各個團伙。這樣的手段，是很怕WY組織知道原委的，如果有人告訴他這裡面有關鍵的東西，向斌作爲梟雄，必然是不會墨跡。”
“而實際上，偵探社裡面存的東西，可能跟向斌就沒關係。既然李建成沒死，必然要報這個仇，李建成對向斌這就算是新仇舊恨了。但李建成這種人做事沒有準確的風格，他更習慣於追求更大的利益。”
“我們今天看到了這份視頻，你覺得會是誰拿出來的？想都不用想，當年的軍閥肯定沒有把東西和人交給WY組織。軍閥他們也許知道一些事，但是絕對不多，最近李建成又開始了報復，這些人日子不好過，所以見到了‘樂樂’出現，就想通過樂樂聯繫WY組織抓緊處理掉李建成。很顯然，當年WY組織、向斌、軍閥之間的聯絡人就是魔都李家，這些人覺得，‘樂樂’看到視頻開頭肯定會有什麼想法，可惜他們的電腦水平不夠高明，完整版的視頻還是被寇羽揚拿到了。”
“李建成從軍閥手中逃脫之後，他的視頻不見了。他這時候打算借我們的手搞掉向斌，那麼這段視頻必然不能讓向斌看到，否則向斌必然特別警惕。這裡面還涉及李建成希望通過王俊之手坑害向斌的事情，除此之外，李建成應該也知道甘總和向斌的關係，他設計了這樣的局，讓向斌去聯繫甘總炸掉偵探社，再把甘總送回國給我們提供證據。總之，王俊和甘總，這兩個關鍵的突破點，應該都是李建成的手筆。”
“當向斌聽說WY組織可能會拿到偵探社裡存的關於他謀劃這些事情的證據時，他果然非常果斷地採取了動作，直接炸掉了偵探社。這樣一來，他的精力就勢必被東南牽扯，接着他後面還要通過尚大鵬和王俊算計我，卻再次失敗，身陷囹圄。”
“事情應該就是這樣的過程，至於寇羽揚在這裡面起了什麼作用，你應該也清楚。”陸令道。
“和殺人犯合作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燕雨道，“我們已經有足夠證據證明存在這樣的一位殺人犯。”
“這樣的一位？”陸令不明白燕雨的表述。李建成殺過人，這個是共識。
“關於李建成，目前有足夠證據證明存在一名殺人犯，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李建成活着。我們目前按照法律不能通緝李建成。”
“嗯，”陸令想了想，“出了事大家一起扛。”
“我相信寇羽揚，”燕雨道，“不會變惡龍的少年。”
“多希望他變成青年，早早長大，唉”陸令還是沒忍住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