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他一直等,一直等,等了一季又一季的花開花落,等到的是兩敗俱傷
面對着沈靖柔的質問,西衍看着面前的這一碗麪,沉默了很久很久纔開口說道:“媽咪,我想要讓三哥回來接手國內的工作。”
沈靖柔微微蹙眉:“大家自己的手中都有事情,老三也很忙,你要去做什麼?”
“這些年一直這樣,有些累了,想休息。”他低垂着眼眸。
西衍是固執的,也是倔強的,但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從沒有說過一個累字,也從來沒有說過,這些年他累了砦。
沈靖柔相信,若是西衍都說累了,那是他真的累了,倦了。
母子坐在明亮的燈光下,沈靖柔望着他此時的身影,安靜中你能夠感受到他落寞的感覺。
“老三他們也很忙,我和你爸爸從來不干涉你們的事情,自己做出的決定自己承擔後果,任何事情都一樣,公司的事情,也要老三願意纔可以,你三嫂回不來,你三哥恐怕也不會想要回來。”沈靖柔淡淡的說道。
“我先找三哥說,要是不行我再想辦法。鰥”
沈靖柔想着,西衍這是來真的了?當初是他選的要在臨安的,如今是真的不想了。
“累了就休息,我和你爸爸都可以幫你一段時間,過段時間你自己回來就可以了,何必還要麻煩他們國內外的跑。”沈靖柔心中有些打鼓,卻是淡淡的說道。
“媽咪,我怕時間太長,所以若是可以的話們還是讓三哥回來接,大哥和二哥都比較忙,系那個吧之下三哥比較閒些。”
西衍說完,沈靖柔沉默了很久才說道:“爲什麼?就是因爲累了?還是因爲簡安?”
“是也不是,只是最近沒有緣由的覺得有些累,所以想要休息一下。”西衍的回答模凌兩可,沈靖柔的直覺告訴她,西衍有事情瞞着她,甚至不可能是小事!
“那天后來打你電話就關機了?當時你和我說什麼連人都錯了,你什麼意思?”沈靖柔調轉話鋒對着西衍問道。
“那天喝了酒說了胡話,沒有什麼意思。”
沈靖柔靜靜的望着他,說道:“西衍,你覺得你是酒話還是胡話,我聽不出來嗎?”
“不是。”
沈靖柔的話落,西衍的臉色也變了變,隨即說道:“媽咪,對不起。”
“你沒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你已經爲人父了,你對不起的是她們母女倆。”
“當初奶奶很喜歡簡安,你也很喜歡,我以爲此生我都等不到戈弋回來了,所以我們約定結婚了,結婚的時候我們還簽了協議,互不干涉,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一張紙也不是一句話,就能了結的。”西衍的話語淡淡的說出來,不知爲何,她忽然感覺西衍不會再去追回簡安了,有些時候有些人放不開多疑惦念,有些人決定放開,所以也惦念,不過兩者的區別就是,前者心心念念,後來學會平淡對待。
“不論如何,以後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我們雖然是長輩,可總是要尊重你的選擇和決定不是嗎?所以,就算是你要娶那個回來的戈弋,我們也沒有權利干涉,不過我和你爸爸是不可能會去參加你的婚禮的,我們總是抹不下臉來,更不可能讓一個囚犯高調的嫁入我們家,做不到!你應該也會理解我們的,對嗎?”沈靖柔明着說不好干涉,可是也明說了不會支持的。
西衍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媽咪你不喜歡她是因爲她是一個罪犯嗎?”
“你覺得呢?”
“媽咪不是一個會論身份喜不喜歡一個人。”
“你既然知道,你還問?”
“所以媽咪是先入爲主的喜歡了簡安,再也難以喜歡戈弋嗎?”西衍說着緩緩的擡頭望向沈靖柔,似乎是想從沈靖柔的眼中看出什麼其他的東西,可是沈靖柔微微皺眉,其他什麼的反應都沒有,有些不悅的說道:“你認爲你的母親是這樣的人嗎?那你怎麼不問問我爲什麼開始就喜歡簡安呢?”
“誰知道呢?或許就是緣分吧。”西衍回道。
“我應該告訴你我去找她的那一天,她穿着睡衣,還是蓬頭垢面的,我開始的時候是不喜歡這樣不修邊幅的女生的,所以查了她的資料,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負面新聞,我也應該告訴你,關於簡安,我毫不掩飾我喜歡她的乾淨和乾脆,西衍,兩年以來,她可向你求過任何東西?”沈靖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西衍的心口微微一滯,簡安從不會開口給他要任何東西,任何東西,她都沒有開過口。
西衍沉默,沈靖柔沉默了片刻說道:“她沒有,第一是她覺得你是外人,第二是她對你無所圖,兒子,當一個女人對你是這樣的時候,你很失敗!”
西衍沉默着,簡安若是對他有所求,那麼她們可能就永遠都不會成爲現在的光景,不過西衍西衍知道的,如今這樣的光景,是早晚都會來的,就算是沒有這個假戈弋,也會來的!
別人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比起有些真相和秘密,簡安被他傷害然已經是最好的選擇,這個世界上當上天給你一條絕路的時候,就註定了你沒有選擇,也沒有分岔
口可以給你走。
你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知道明知道是死路一條,你也要撞上去,企圖撞出一個出口,可是就算你撞得頭破血流,依舊無無法改變,無動於衷!
只是如今覺得難過的,就是這兩年!
以前聽說過,這個世界上很多的愛情是沒有兩全其美的,到最後有的只是兩敗俱傷!
西衍一直等,一直等,他等了一季又一季的花開花落,他要等待的愛情的春暖花來,他要的是兩全其美!
可是到後來的今天,他總算是知道了,到最後,剩下的只是兩敗俱傷。
“我此生最大的失敗,就是在茫茫人海中的那一轉身,若是沒有那一次,恐怕就不會有後面的無數事情!”西衍的全盤否定,讓沈靖柔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你見到戈弋了,如今也在你的身邊了,你卻不開心了,西衍,你應該想清楚了再結婚。”沈靖柔說完,西衍回道:“我會想清楚的。”
“快吃吧,一會兒都都不能吃了。”
西衍端着那一碗麪,看着起身的沈靖柔的背影,他出聲喊道:“媽咪,你對簡安好沒有其他的原因嗎?”
沈靖柔微微一滯,說道:“有,就是有一股子很親近的感覺,這是和很多人來都沒有的,換句話來說,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和眼緣。”
她說完看着西衍問道:“怎麼了?難道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西衍吃了一口面,衝着沈靖柔說道:“沒,沒什麼原因,就是想知道爲什麼,比較入媽咪眼的人很少。”
沈靖柔轉身進了廚房去收拾東西,收拾了出來,西衍也吃完了,放好東西之後,沈靖柔說道:“要去醫院嗎?”
“要娶,明天給她辦理出院手續,要休養,回家來也可以休養的。”西衍說完,沈靖柔說道:“你已經決定就是她了嗎?”
“決定了。”西衍回道。
沈靖柔的神色凝了凝:“西衍,你幫忙給她申請了外保就醫是嗎?”
西衍看着沈靖柔回道:“是這麼打算的。”
“以爲用這樣的方式結了婚久好了?你們想得真是簡單?那你們是選擇她一輩子都不好呢?還是選擇等結婚之後她好了繼續去坐牢?”說道這件事情上,沈靖柔的臉色不是很好,甚至是帶着生氣的!
“她說過的,她是無辜的,所以我會找到證人,證據給她上訴!”西衍的話語很堅定,沈靖柔微微挑眉望着他。
“簡家的人怎麼說?”沈靖柔說起簡家人的態度,西衍也是如實的說道:“從她住院,簡家的人都沒有太多的關心,簡鈺不知道在忙什麼,簡幀出現過幾次,他們也只是出現了幾次,還有,她們似乎更樂於見到戈弋去坐牢!”
“爲什麼?”沈靖柔問道。
“不會有爲什麼,當年她入獄的時候簡家的人也沒有幫她什麼忙,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她母親,也不關心她,這沒有什麼奇怪的。”西衍說完,沈靖柔微微的勾脣,露出了意思冷笑。
“上一次你們不是去了大溪地嗎?簡家的人對簡安是什麼態度?”沈靖柔的話語問出來,西衍爲我的一直,緩緩的擡頭望着她說道:“媽咪,你說的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誰對誰不好都不是無緣無故的,那麼你的戈弋呢?看着和誰關係最親?”沈靖柔似乎是話中有話。
“媽咪說的對,但是這個世界上也沒有誰對誰好是無緣無故的。”
西衍說完,看到沈靖柔的笑意說道:“是嗎?他們可是親人,不是無緣無故的人!這一點你要弄清楚了。”
是啊,他們可是親人,親人之間的好,就是天性,不是什麼無緣無故。
“不論如何,我已經決定了。”西衍說完,沈靖柔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決定的事情,我們誰也改變不了,你既然決定了,肯定也是想清楚了,既然想清楚了,那麼西衍,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好好的安排好了,特別是戈弋坐牢的這件事情。”沈靖柔說得語重心長的說道。
“媽咪,我知道了。”母子倆一邊說着一邊出門,沈靖柔回老宅那邊,西衍要去醫院,出電梯的時候沈靖柔忽然問道:“從安安走你有聯繫過她嗎?”
西衍沒有說話,簡安的電話打不通了,微博私信的時候問過她好不好,她說很好。
她很不好,他知道,但是他此刻說任何的事情,都已經是枉然,有些話說出來虛僞,還不如不說。
安慰,也不應該是他這個儈子手來給的,他若是給的,只會是雪上加霜而已!
沈靖柔見他沉思着沒有說話,接着說道:“不論你和安安是什麼關係,孩子總是你的孩子,她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以前是,以後也是,你這個做父親的,總是要管得,做不到一個有責任的丈夫,但是不要再做一個沒有責任的父親,不說什麼矯情的話語,說什麼給孩子的心中留下什麼陰影,但是,不要讓她以後喊着別人爸爸的時候比你還好!”
沈靖柔說的話,就像是一根針一樣的刺進西衍的心中。
西衍回道:“我知道。”
沈靖柔上車之後,那張緊繃着的臉一瞬間就軟了下來,她從小帶大的兒子,她最疼的就是西衍,他是家中最小的也是最聽話的,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她是做母親的,怎麼能夠不心疼不擔憂?她說得那些話可能是一字一句的都刺進了他的心尖上,可是總過有些話是要說的,要是沒有一個人這麼說,他就不會知道,某一天自己也會後悔!
沈靖柔開着車,給老三家打了電話,遠在意大利的老三接到了沈靖柔的電話,就像是出現了什麼稀奇的事情一樣,一直以來都只是視頻聊天的,今天還用起原始的工具了。
“喂,媽咪,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西澤在電話中說道。
“睡醒了嗎?”沈靖柔問道。
“我沒睡?勝男還沒有回來,在等她。”西澤說完,沈靖柔嘆了一口氣說道:“怎麼壹夜都還沒有回來?”
“她最近太忙了,成夜成夜的出任務,沒辦法,最近事情太多了。”
“知道了,她經常都忙,對了,要是阿衍讓你回國來管理公司,你回不回來?”沈靖柔問道。
西澤微微一愣,回道:“國內的那一攤子事情,還是讓阿衍管,怎麼了?”
“你是不回來,還是說不想回來,給個明確的痛快話!”沈靖柔的聲音在電話中一陣一陣的,西澤聽着都還覺得害怕。
“勝男工作不方便,我在意大利,她在紐約,已經很遠了,難不成你們還要我們更遠嗎?”西澤一臉難爲情的說完,沈靖柔微微皺眉說道:“意思就是你不想回來,我可以這樣理解,對嗎?”
西澤一聽這個語氣,心都提着的訕訕道:“媽咪啊,兒子不是娶了媳婦望了娘,臨安的事情那麼多,老四管的順手了,我們都不好接手的。”
沈靖柔勾脣一笑:“西澤,不要爲你的娶了媳婦忘了娘找藉口!那就這麼定了,要是老四給你打電話,你就明確的告訴他,你不回來,不要每次都找這個藉口,那個藉口的說半天,然後他一哭訴,你們就都回來了,堅決一點,可以不?”
西澤腦子一懵,老媽這是不想要他回去啊,難道老四不想管那些事情了?想要交給他?他纔不要!
可是他瞬間就改變了畫風,剛纔還是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不想回去,可是瞬間就說道:“媽咪啊,你還是愛老四比我們多一點,你看看,如今我們說要回去,你都要我們說堅定明確態度不要回去!”
沈靖柔也不管他說的什麼話,只是問道:“勝男回來了嗎?”
“還沒有。”
“她回來,讓她給我打個電話。”
就在準備說好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沈靖柔也聽到了,於是說道:“是勝男回來了吧?”
“嗯,是她。”
“把電話給她。”
西澤沒有想什麼,就說道:“好叻。”說完就把電話遞給了葉勝男。
葉勝男剛進門,就看到西澤遞過來的電話,接過來就聽到了沈靖柔的聲音:“勝男。”
“媽咪,你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了?”
“有點急事,就打過去了,老三說你最近很忙?”
“嗯,最近事情太多,忙果一陣子就好了。”葉勝男說道。
沈靖柔話語柔和的說道:“你們說大不大,說小夜不小了,都說不要孩子是想要好好享受生活,我可是同意了,可是你這麼拼命媽咪可不準。”
葉勝男看着還站在一旁的西澤,瞪了他一眼說道:“媽咪,我知道,我和阿澤也有計劃的,我近期這兩年也就想要退了,也想過要回臨安的,這樣離你們近一點,也熱鬧一些。”
“想回來還是想在外面,你們小兩口決定,媽咪都支持你們,你工作比較危險,你也知道的,這麼拼命,媽咪也會擔心你的。”沈靖柔對這幾個兒媳婦,都是一樣的心,除了簡安孤僻一些,離得遠一些,另外三個關係很好,都像是姐妹一樣。
“我知道了媽咪,前幾天大嫂和二嫂還和我說,我們近期回一趟臨安,回去一段時間。”
“嗯,也有好長時間沒有回來了,回來一趟也好。”沈靖柔說道。
“媽咪。”
“嗯。”
“老四和安安還好嗎?”
問過這句話之後,沈靖柔沉默了片刻說道:“他們離婚手續辦完之後,當天晚上安安就走了,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老四倔強,你們也都知道。”
“媽咪你也別太操心,老四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能夠決定他的人生怎麼走。”
葉勝男說完,沈靖柔說道:“我現在比較擔心安安,她離開的前兩三天,剛做完流產手術,就這樣匆匆忙忙的帶着大咪就走了,我是擔心她的身體,但是後來就聯繫不上她了。”
“我讓大嫂幫忙一起找找,找到了給媽咪打電話。
”
“好,找到了給我個消息,知道她好不好就行了,不用打擾她的生活。”
隨後兩人閒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沈靖柔回到家中天已經黑了。
此時的西衍,也正好的到了醫院,戈弋一直等着西衍去,從天亮等到了天黑,難不成真的是沈靖柔不讓西衍出來了嗎?這麼大的人了還能夠困得住?
她不相信?到底是爲什麼?西衍還沒有去看她?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西衍出現在了病房的門口,他的手中抱着鮮花,緩緩的推開門的瞬間,戈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的光亮。確實隨即就暗了下去。
“你終於來了....”這一句話,道盡了多少的委屈,好似天都塌下來了一樣,那兩顆淚汪汪的眼睛,若是去演藝圈,這樣的演技,以後差不多也可以去當影后了。
西衍放下手中的花,說道:“對不起啊,我因爲家裡的事情,出去了一趟,所以沒有來看你,你看,這不是給你賠罪來了?”
他的話語溫柔,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只見戈弋一下子就撲進了她的懷中,西衍半晌還是愣着手,在戈弋看不到的地方,臉色陰沉,瞬間就讓人看不明白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了,我這不是趕回來了,差點就被他們留下了都回不來了,你明天要出院,這樣重大的事情,我肯定要來的,以後補償你好不好?你要什麼,你就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