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春心蕩漾

歐陽臘梅從楊前鋒那裡出來以後,她突然清醒過來,原來楊前鋒對她是多麼的重要,只是之前被所謂的“流氓”兩個字堵住了她的心門,聽了楊前鋒的陳述和分析後,心門障礙蕩然無存,心中盪漾着一股春風,眼前出現的是陽光大道和一片綠洲。

回到家坐在梳妝鏡前仔細的看着自已,雖然責怪楊前鋒當年沒有和她說清楚真相,但心裡現在特別的甜,對楊前鋒的喜歡自已都感到在莫名其妙的直線上升,回味在楊前鋒辦公室的短暫接觸,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前,一股暖流擴散到全身,心想這個傻瓜怎麼不多抱我一下,接着又自責自已是不是太下流了,同時又感到不對,她又手託着腮幫問自己:我爲什麼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搞清楚了真相爲什麼這麼激動?很多優秀的同學追求自己,爲什麼總感到他們身上缺少什麼?爲什麼人家給我介紹對象時,總想到楊前鋒呢?想着想着,本來心裡很痛恨陳來香,不知怎麼突然不恨了,反而認爲她聰明的在七年前就看出來自己那時其實已經愛上了楊前鋒,自己還沒有從內心感覺出來這一點。

她指着鏡中的自己調皮的說:你早已經愛上了楊前鋒,無藥可救了。

接着她又託着腮幫想:可這個傻瓜現在還和自己保持着很遠的距離,難道他不愛我?想到這裡,張麗華的麗影又突然出現在眼前,歐陽臘梅心裡緊張了起來,上次喝酒的時候自己還在想他們兩個人很般配呢。

歐陽臘梅的媽媽邊往桌上端菜邊說:你爸爸和哥哥不回來吃飯了,出來我們吃,看你回來的時候就滿面春風,偷吃了蜜蜂屎啦?

歐陽臘梅急不可待的出來把她媽媽拉坐下,一口氣彙報了楊前鋒當前的狀況及他與陳來香當年事情的真相。

歐陽臘梅的媽媽看着女兒激動的滔滔不絕、眉飛色舞的話語和表情,心裡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聽說楊前鋒在部隊上了軍校提了幹,還參加了對越作戰,感到很意外,這麼年輕就轉業到公安機關上班倒不意外,因爲她知道部隊精簡一百萬,可楊前鋒與陳來香當年的事又全部顛倒了過來一下子接受不了。疑惑的說:怎麼可能,你就這麼相信楊前鋒?臘梅啊!這種事情你要搞清楚,不然一輩子內心都有一個陰影,什麼時候我找洪老師瞭解一下,小楊有今天的成就,我真爲他感到高興。不過和陳來香的事沒了解清楚之前,你還是和他少接觸。

歐陽臘梅心中竊喜,因爲她媽媽的態度不象以前那樣堅決禁止他們來往和接觸,連書信來往都干涉了,但還是假裝生氣的說:我知道你肯定這樣說。那你儘快問問洪老師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我們的正常交往你不許阻攔。

我知道你和楊前鋒同學多年感情很好,也知道當年他很照顧你,可婚姻大事是一輩子的事,我不是給你潑冷水,雖然你也老大不小了,但還是要冷靜對待,女人這時候最弱智,不要他一追你,你就雲裡霧裡放光彩,什麼都忘記了。

媽媽,你說什麼呢?他纔沒有你想象的那樣主動來追我呢,現在我們見了面,我感覺他總和我保持着距離,他是個一諾千金的人,當年是不是你給他寫信說了什麼?

我,我……我……也沒說什麼,吃飯,吃飯。說到信,歐陽臘梅的媽媽有點尷尬,不好意思的邊吃邊說:那時的情況不一樣,你們倆情竇初開,過早的戀愛了哪有心思去考大學,再說楊前鋒是農民的兒子,城鄉差別、農業戶口與非農戶口的差別你不是不知道,我怕你一步走錯步步錯,加上他和陳來香的事……,爲了你的幸福我當然要和他說清楚。

可我們當時就是單純的同學關係,根本沒有戀愛呀,你寫什麼信嗎?怪不得他現在和我在一起,還不如在學校的時候那樣隨便自然了。

小芳不是說得有鼻子有眼睛嗎?難道是小芳在說謊?

不是小芳說謊,是陳來香……。歐陽臘梅說到這裡突然感到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心想剛纔自已還責怪媽媽寫信時說和楊前鋒是單純的同學關係,如果告訴媽媽陳來香是因爲吃自己的醋,有意顛倒黑白破壞自已和楊前鋒的關係,那就更解釋不清楚了,改口說;這個事你問下洪老師就知道了。

歐陽臘梅的媽媽知道了寶貝女兒的心思以後,心裡感到恐慌和不安,因爲她最瞭解女兒,一直以來女兒在思想上感性,而在行動上很理性,通過今天的觀察,發現她不是很理性,可能也理性不了了,聽她的口氣,如果楊前鋒不追求她,她就要追求楊前鋒。所以她必須把楊前鋒的作風問題儘快搞清楚,也好做出支持或者反對女兒進一步行動的決定。

想到這裡,她到辦公室接通了洪小水的電話,拐彎抹角的談了很多廢話以後才轉入正題,洪小水感到很突然,開始一頭霧水,最後歐陽臘梅的媽媽雖然沒有明說,但他也猜到了她瞭解楊前鋒和陳來香這事的目的,心想這是一樁好事情,就實事求是的把當年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比歐陽臘梅說的還詳細。放下電話,懸着的一個心終於放了下來,想不到事情原來真的和黃小芳說的相反。

歐陽臘梅下班回家,發現媽媽在哼着小調炒菜,感到很奇怪,就裝作乖乖女似的問:親愛的媽媽,你今天的心情怎麼這麼好呀?出門撿到錢了。

撿錢算什麼?比撿到錢重要多了,你猜猜看。

我猜不到,是什麼事嗎!

洪老師把楊前鋒和陳來香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說了,整個過程他都知道,原來真的是陳來香在說謊,這個丫頭,好的不學,學的冤枉人,真是的。

這個消息確實是個好消息,等於給媽媽吃了個定心丸,怪不得她這麼開心,結果雖然在自已的預料之中,但是現在進一步證實了事情真相,自已的心底徹底的坦蕩了,歐陽臘梅激動的振臂高呼,萬歲,萬歲。一把抱緊媽媽搖晃着說:那你現在放心我和楊前鋒來往了吧!

放心,放心啦,我的寶貝女兒。歐陽臘梅的媽媽拍了拍歐陽臘梅的手說。

可人家還不一定要我喲!歐陽臘梅鬆開媽媽嘟着嘴說。

歐陽臘梅媽媽的心結被打開了,想法也就徹底的顛倒了過來,但出發點和歸宿點是一樣的,那就是要讓自己的女兒將來幸福。這麼多年來的事實證明女兒很聽她的話,楊前鋒也是一個很懂事,說話算話,自尊心又極強的人,心想要不是自己寫信從中阻攔也許他們早就是一對戀人了,心有愧疚的摸了摸女兒漂亮的臉蛋說:我女兒這麼優秀,怎麼危機感這麼重,他不要你是他的損失。

亂說,他不要我能有什麼損失,喜歡他的人很多呢,比如說陳來香就很喜歡她,她雖然是個個體戶,但是很會賺錢,人長得也漂亮,條件這麼好爲什麼一直不談男朋友,我懷疑她心裡還裝着楊前鋒,她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還有派出所的那個張麗華,很會說話,工作能力很強,人長的又漂亮,現在還是楊前鋒的師傅,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她,上次在東方紅飯店吃飯結束,楊前鋒的酒有點多,我看她攙扶着楊前鋒往派出所走,看着他們的背影,覺得他們兩個好般配。歐陽臘梅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小。

歐陽臘梅的媽媽輕輕的拍了拍歐陽臘梅的肩膀問:怎麼!現在吃醋了。

歐陽臘梅心裡突然有股酸水往上一涌,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急忙做了一個深呼吸,平靜了一下情緒,勉強的笑了笑說:媽媽,你說奇怪不奇怪,當時我一點難過的感覺都沒有,還從內心祝福他們能走到一起。可昨天楊前鋒告訴了我真相,從他那裡回來以後我不知怎麼搞的特別高興,可是張麗華的影子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心裡又特別的難過。我感到我最喜歡最喜歡的一個本來屬於我的東西,因爲我不珍惜把它搞丟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失落的感覺,從昨天到現在我反覆思考了這個問題,正如陳來香當年想的那樣,其實我早就不知不覺的愛上了他,你說我傻不傻?他們都看出來了,我自己還不知道。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好心辦了壞事。其實你我都被‘流氓’兩個字封住了心門,當時也沒有錯,現在要怪只能怪陳來香,不過怪她也沒有什麼用了。歐陽臘梅的媽媽冷靜的想了想說:不過你也沒有什麼好灰心的,他們認識的時間這麼短,感情不可能發展的這麼快,再說現在不是講競爭嗎?他不追求你,你就去追求他呀,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很不容易,可不能輕易的放棄,憑我的感覺他是很喜歡你的,只不過他心裡有一些障礙無法突破,這個障礙一部分來源於我,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原因,和你其實沒關係。

歐陽臘梅聽到‘他不追求你,你就去追求他呀’時,眼睛睜得象銅鈴似的盯着媽媽,因爲她根本沒有想到媽媽會說出這樣的話,媽媽說完了她還愣了好一會才問道:他心裡有障礙?爲什麼這麼說?

我當年寫信明確反對你們兩個人來往,就是我在他心裡設置的一個障礙,因爲我當時不知道事情真相,現在知道了真相,只要你告訴他我現在對他的看法,這個障礙就在他心中排除了;他的原因主要是心理有很重的自卑感,雖然他現在發展的很好,但是畢竟在農村長大,兩個家庭相比,他對我們這樣的家庭多多少少會產生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無形中對你也有了這樣的感覺,要排除他的這種心理障礙,主動權在你,就看你自己怎麼去做了,關鍵是你自己要有信心,同時不要傷害他的自尊心。

歐陽臘梅第一次和媽媽這樣談心,感覺媽媽換了一個人,一下子讓自己長大了很多,調皮而又由衷的的說:生薑還是老的辣,聽您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怪不得爸爸這麼愛你,原來你很會抓住男人的心,很會談戀愛嘛!

歐陽臘梅的媽媽臉上瞬間飛來了一片淡淡的紅彩,開心的舉起右手說:我讓你調皮。

歐陽臘梅見媽媽要打她,笑嘻嘻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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