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章 夏陌病危

看見桌上的小紙條!蘇錦年的心頓時就安定了!他就知道,夏小幽怎麼會不告而別,還好她沒有丟下他!

其實夏小幽是在蘇錦年上飛機後,接到的醫院的電話,“夏小姐,你母親病情不太好,請您務必儘快來醫院一趟,我們需要和您當面聊聊。”夏小幽心急給地給蘇錦年打電話,卻是關機,她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蘇錦年了,所以就給他留了一張紙條。把蘇錦年走時留下的錢都帶走了以防萬一,她知道自己這樣是違背自己初衷和原則的,但她沒辦法了,她來找蘇錦年都已經把自己攢了兩個月兼職的錢給花完了,現在實在沒有剩餘的錢。

夏小幽走的很匆忙,廚房還有剩下的菜,沙發還有夏小幽看的雜誌和吃剩的零食。蘇錦年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到處都殘留着夏小幽的氣息,就覺得似乎她還在,他好像很久沒有那麼依賴一個人了!

自從夏陌離開後,蘇錦年就學會把自己的思念埋在心底,他變得冷酷,變得沉默,變得敏感!在他僅有和夏陌相伴的日子他是幸福的,那斷記憶隨着夏陌的離去也變的令蘇錦年不願再去回憶。人都是感性的,往往你越想忘記的東西便時刻提醒和衝刺着自己整個記憶空間。所以當他發現夏小幽離去時自己的情感纔會變得如此複雜!

夏小幽連夜趕回H市然後直奔醫院。越接近病房,夏小幽的心情越忐忑,她不知道夏陌的病情到底惡化到什麼地步,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告訴她,自己看到蘇錦年了。媽媽的兒子很優秀,有一雙和媽媽很像的杏眼,會做一手好菜,他和媽媽一樣的讓人溫暖,經管他表現的很冷酷,很不近人情。

夏小幽站在病房外,平復好自己的情緒,才輕輕推開房門進去。她看見病房內的夏陌,比她走之前又瘦了好多,憔悴的臉上更顯蒼白,早已經因爲化療掉落的頭髮,還有那雙曾經總是溫柔望着她的雙眸開始變的渾濁。夏小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她走過去握住夏陌的手,“媽媽,幽幽回來了,您想我麼?”

“幽幽,回來了,你看都瘦了,在外頭沒吃好吧,都告訴你別擔心媽媽嗎?醫院的護士照顧的可好啦!”

“媽媽,我在外頭很好,老師說我畫的畫越來越有靈性了,媽媽,我很想您!”

“幽幽,媽媽也很想你!”

“媽媽,今晚您陪我睡吧,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傻孩子。”

夏小幽說完就脫下鞋子爬進被窩!輕輕擁住夏陌!抱着瘦的不行的夏陌,夏小幽的眼淚又不禁的流出,曾經多美的媽媽,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她太難過了,她曾經一度的問過老天,爲什麼要把這麼美好的女子帶走,爲什麼她要忍受這病痛的折磨。她也恨自己的無能爲力,每每看見夏陌因爲疼的需要注射嗎啡才能入睡,因爲化療掉落的頭髮,因爲病疼再也不能畫畫,她就好恨好恨自己什麼都不能做!有時候她真希望自己替夏陌去忍受這些!

“媽媽,你睡了麼?”

“沒有,睡不着。”

“幽幽,你說錦年現在好麼,他會不會恨我呢?”

“媽媽,我猜啊,像你怎麼優秀美麗的女子,您的兒子一定不會差的!”

“幽幽,媽媽知道自己的身體,之所以和你說這些是擔心你,也是媽媽多年一直未了的心願!”黑暗裡夏陌嘆了口氣,她知道這都是報應,是老天在懲罰她。

“媽媽,您別瞎說,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會的!”

“幽幽,等媽媽走了,你就去找錦年,我怕沒人照顧你,有錦年至少你不用那麼辛苦知道麼?”

“纔不要呢,媽媽你要丟下我麼,那可不行,我啊,那都不去,就一直陪着您,您可別想敢我走!”

“幽幽。”

“媽媽,我好睏哦!我們睡覺吧!睡覺!”夏小幽怕自己再說下去真會控制不住自己!“媽媽您放心,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替你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和蘇錦年,我也會加倍的去愛他關心他,我會替你用我的一輩子去關心他的!媽媽,我會的!”

第二天,夏小幽去找夏陌的主治醫生。“夏小姐,夏女士的癌細胞再加速擴散,單純的化療已經對癌細胞沒有效果了,我們建議做手術!”

“你們原先不是說化療就可以麼?”

“是的!但現在癌細胞對化療產生抗體了,所以。”

“手術成功率多大,如果成功可以多活幾年?”

“百分之25最多可以3年,當然看恢復情況,也許會有奇蹟。”

“謝謝醫生,我知道了,你讓我考慮考慮。”夏小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她現在很彷徨,她無助了,她現在多希望蘇錦年在她身邊,她也不懂自己爲什麼會想蘇錦年,想那個傲嬌又敏感的蘇錦年!她很想給他打電話,但不知道怎麼開口!好幾次想播過去,卻又放下!

殊不知,此刻的蘇錦年在辦公室裡也重複同樣的動作,雙方都不知道彼此,在同一時間,不同地點做了相同的事!這也許就是我們常說的默契和感應!蘇錦年在想夏小幽,而夏小幽也在想蘇錦年!夏小幽沉默的走回病房,房裡的夏陌睡的不是很踏實。夏小幽走過去坐在夏陌的身邊,看着因病痛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夏陌,夏小幽真的不知道改如何決定。

只有百分之25的成功率,她怕,她怕夏陌再也回不來了,她怕夏陌丟下她去很遠的天國,她更怕怎麼同夏陌講述病情,自從夏陌知道自己得病後一直表現的很樂觀積極,但夏小幽知道夏陌是爲了讓自己安心,她看過夏陌深夜獨自坐在鏡子前無聲的哭泣,她見過夏陌偷偷帶起假髮偷偷化妝的樣子,她也見過夏陌對着自己的畫靜靜的看好幾個小時,這些她都不敢讓夏陌知道。

夏陌一直都很好強,夏陌是個對自己很堅定決絕的人,她想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和蘇錦年,夏陌肯定會選擇最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夏陌是個很矛盾的人,她優雅大方,卻高傲,她溫婉嫺靜,卻極端,她可以柔如水也可以堅如鋼!這麼矛盾的女子卻一直待她極好,也一直將最積極樂觀的東西傳遞給夏小幽。

“媽媽,你醒啦,今天天氣真好,我帶你去轉轉。”見夏陌醒來,夏小幽笑着說。

“好啊,我也很久沒見過陽光了!”夏小幽把夏陌扶上輪椅給她蓋了個毯子便推着夏陌出去了!南方的冬天還是很涼的儘管豔陽高照,夏小幽還是習慣於自己生活的環境,熟悉的太陽的味道,還有一切都是自己熟悉的東西,這感覺真好!夏陌似乎心情也很好,久違的笑容,陽光灑在夏陌恬淡的臉上,夏小幽似乎覺得曾經的夏陌回來了!

夏小幽趕緊跑回病房,拿起自己的畫板,又快速的跑回夏陌呆的地方。打開畫板,看着自己的畫筆,夏小幽決定暫時把那些煩人的事拋到腦後,她不斷在畫紙上勾勒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輪廓。看着慢慢成型的五官,夏小幽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看着夏陌,熟悉的眉眼,久違的笑容,她多希望時間就怎麼一直停留下去,她的媽媽一直這樣的笑着。

她記不清多久夏陌沒有真心的笑過了,在她印象裡夏陌是個極度愛笑的女子,每回給人的感覺是溫暖,這樣的夏陌有說不出的魅力!她不得不承認夏陌真的很美,尤其是笑的時候,有一種獨特的韻味,是有故事,有過去,有經歷,看過人世百態,感悟,思考的微笑。夏小幽曾經還偷偷模仿過,她總覺得自己缺少點什麼?氣質?姿態?還是自然?反正她最愛夏陌的笑容!所以今天,她想把這樣的夏陌留下,留在她的畫紙中!

夏小幽一筆一劃地在紙上勾勒着,夏陌更是含笑看她,母女倆好像很久沒有,如此平靜的呆着了。夏小幽以前也是會調皮的,會故意把夏陌畫的兇一點,惡搞一點。那時的夏陌總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蘇錦年還在自己身邊的時候,。

時間是漫長而又短暫的,在不知不覺當中,有些東西我們以爲自己得到了,回過頭卻發現自己失去了比它更珍貴的。夏陌就是如此,當初爲了追求夢想而離開蘇錦年,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裡她無時無刻不在,痛苦和思念中度過。可是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恐怕她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最後夏小幽只是對夏陌說,還需要再做個手術。看她緊張的樣子,夏陌其實心裡都明白,她自己的身體她比誰都清楚。夏陌想如果手術沒有成功,那麼她也算是得到了解脫,小幽也不用總是擔心自己。如果成功了她大概會熬到夏小幽畢業,也就可以地放心了。至於蘇錦年將會是她永遠的罪過,她不再奢望能見到他,如果見過意味着是再次失去,那麼她何必讓他再痛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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