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章太原會戰19
12月16日，怪石林的野人坡、狐狸洞陣地被日軍攻佔，戰區司令部和他們的聯繫徹底中斷。另外有一個好消息是，八路軍第772團第2營，在駝峰防線被日軍重兵圍剿，他們意外的迂迴到雙峰陣地，該營撕開日軍的包圍線，並與山上的守軍匯合。該部攜帶的電臺很快發來消息，雙峰防線還有一個旅的殘部。
另據譚鵬報告，他陸續收攏了大約1500多人的青海獨立師的殘部，目前日軍仍然向156號、158號陣地發動凜冽攻勢。八路軍386旅陳賡報告，該部除兩個營進入守軍陣地以外，其餘各營正在和日軍周旋，日軍56師團已經被死死拖住，在鏖戰兩個白天和一個夜晚，預備兵團就能到達戰場，穆亞平和彭德懷這功夫緊張的心情總算放下來，日軍的進攻勢頭不僅被遏制，而且被死死拖住，併爲我軍排兵佈陣創造了非常有利的條件。
“報告！太原城防司令高雷稟告，日軍第44師團發動了凌厲的攻勢，目前一部日軍已經突入東南側城區，”一名作戰參謀急報。穆亞平看了彭德懷一眼，彭德懷說：“顯而易見日軍突破我右翼防線後受阻，這完全是日軍的配合行動。。”沒等穆亞平說話，接着另一名參謀急報：“報告！日軍在三十二軍正面加強了攻勢，日軍第17師團一部，加入了進攻序列。”
穆亞平說：“彭總！看樣子日軍要孤注一擲了，我在日軍突破的陣線投入了生力軍，看樣子破壞了日軍的戰略部署，日軍現在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在太原正面和三十二軍正面發動強大攻勢，其目的就是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彭德懷說：“日軍把17師團投入右翼進攻，那麼整個右翼防線日軍是四個師團發動進攻。根據情報顯示，日軍第4師團、第9師團已經補充完畢，看樣子日軍會繼續投入兵力。”
穆亞平說：“彭總！我明白你的意思，即便我們5萬預備兵團投入戰場，也不可能徹底扭轉戰局，混亂的局面會繼續下去，有可能打成膠着狀態。”彭總說：“是的！這種混亂的局面，是最後考驗雙方的時候，也許我們要面臨相當大的困難，但是我們熬過這一段最艱難的日子，我們就會順利的實施第三步作戰計劃。”
穆亞平自信說：“彭總！黎明前的一段時光是最黑暗的，可是黎明的曙光誰能阻擋住。我相信我們勇敢地士兵一定能經受住考驗。日軍大本營絕沒有想到，山西這塊骨頭這麼硬這麼難啃，我猜測他們是騎虎難下了。”彭德懷說：“就全國戰場而言，日軍對山西的用兵已經達到極限，日軍大本營在戰略上失算了。”
穆亞平說：“日本這個民族很奇特，他們不失精明和狡詐，而且日本人還是一個善於學習的民族。他們團結守紀律，對工作精益求精、一絲不苟。日本軍人是世界上非常出色的軍人，他們勇敢頑強、不怕困苦、勇於獻身。但是日本人死板不知道變通，日本軍人不缺少戰術大師，但是缺少戰略大師！”
彭德懷驚喜說：“穆司令，你分析的非常精闢，我是第一次聆聽如此高論，你能詳細說說嘛？”穆亞平說：“日本是一個島國，狹窄的地域、矮小的人種，其居住面積也小的可憐。長久的封閉環境造成了日本人的短視和唯我獨尊。當他們睜眼看世界的時候，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麼精彩。當日本人感覺自己有能力了，當他們打敗了對手開始藐視一切時，自我膨脹的野心便難以自制，狹長的島國便盛不下日本人的雄心壯志了。”
“精闢！太精闢了，對日本人描述和了解的如此深刻，目前在國內唯有穆司令你一人，聞聽此言我有茅塞頓開之感，真是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哇！”彭德懷誠懇說。穆亞平笑着擺擺手接說：“長久以來，中華民族不斷內耗，一部血淋淋的殺戮史。但是幾千年的連綿戰爭，豐富了中華民族自我保護的能力，看似一盤散沙，但是一旦面對外族入侵，只要有一個強力的領導集團，中華民族就會在困境中走出來，今日之中國恰好面臨了再此崛起的大好時機。”
彭德懷有些激動說：“穆司令，你是說我們不僅能經受戰火的考驗，而且還能在戰火中強大起來？”穆亞平說：“其實日本人發動侵華戰爭的開始，也是他走向毀滅的開始。在對日作戰中，全國軍民衆志成城，會漸漸擰成一股繩，這就爲中華民族再次崛起於世界創造了先決條件。當然我們要面對相當長的困苦時期，只要我們堅定不移朝着這個方向努力，我們就會在世界舞臺上大放異彩，彭總，我想不出十年你會看到那一天的。”
彭德懷有些迷惑，穆亞平接說：“日本人現在正是膨脹的時期，他還會瘋狂下去，他瘋狂的會讓世界震驚，這一點毋庸置疑，可是日本人正在爲自己挖掘墳墓，一切侵略者都沒有好下場，這是上天註定的。”彭德懷望着穆亞平自信的面孔，彷彿受到感染，不經意間他在接受穆亞平的世界觀，潛移默化的受到薰陶。
“報告，南京來電，日軍佔領南京後連續三天大範圍屠殺我手無寸鐵的軍民，而且日軍瘋狂屠殺的勢頭愈演愈烈，”一名作戰參謀臉色蒼白、手裡拿着電報稟報。穆亞平刷的站起來，他沒有接電報而是渾身有些顫抖。該來的還是來了，穆亞平的心臟一陣疼痛。彭德懷接過電報看完後震怒說：“這羣劊子手，決不能放過他們，血債要用血來償還。”
穆亞平大聲說：“立即通電全國，日軍佔領南京後，對我手無寸鐵的民衆進行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其罪行鑿竹難書、上天哭泣。是可忍孰不可忍。現在我命令全國軍民記住日軍正在進行的暴行，日軍第10軍司令官柳川平助，日軍第6師團長谷壽夫等是最大的元兇。參與殘忍屠殺的日軍第6師團、第16師團、第114師團等所有日軍官兵，我宣佈絕不放過人人可以誅之。本司令官今日立下誓言，凡是參加暴行的日軍士兵，即便躲到天涯海角也要逐一正法。”
頓時司令部裡羣情激奮，彭德懷望着穆亞平決然的面孔，他暗下決定堅決站在穆亞平立場上，絕不放過參與暴行的日軍。穆亞平署名發佈通電，引起渲染大波，可是佔領南京的日軍部隊以經瘋狂，一封通電根本阻止不了日軍繼續施暴。
日本國內只是敷衍潦草的發佈消息，說只是在調查便保持沉默。由於此消息暫時無法得到證實，世界各國媒體吵得很熱鬧，但是政府部門並沒有強烈譴責日本人。但是穆亞平的通電還是起了作用，日後中國戰場上一直沒有再出現這幾支日軍部隊的番號。
重慶國民政府蔣介石官邸，何應欽匆忙趕來，一見面老蔣劈頭就問：“有關南京的消息你知道多少？難倒我們的情報部門連穆亞平都不如！”何應欽無言以對。這功夫情報頭子戴笠走進來，他有些惶恐說：“委座！日軍確實在南京屠殺我民衆，具體情況目前無法查明。不過穆司令說的幾支日軍部隊的番號沒有問題，已經得到證實。”
老蔣氣憤說：“堂堂的國民政府，居然讓在遠在幾千裡之外的穆亞平捷足先登，我們的臉面往兒擱，立即動用南京地區的所有情報力量，要不惜任何代價迅速查明真相。”戴笠說：“委座！我立即動手查明真相。”老蔣的意圖非常明顯，即便南京的情報人員全暴露了，也要達此目的。
戴笠走後，何應欽說：“委座！爲何穆司令對南京的情況瞭解的如此清楚，居然連日軍的番號、指揮官都搞得清清楚楚，莫非日軍部隊裡有他的情報人員？太不可思議了。”老將嘆了一口氣說：“穆亞平能在第一時間搞到情報，是和共黨合作的產物。蘇聯國內的共產國際，若想搞到日本人的情報非常容易，這一點我們辦不到，這就是他的優勢。”
何應欽說：“看樣子穆亞平已經和共黨打成一片了，日後我們麻煩了。”老蔣說：“日軍突破太原右翼防線後，八路軍幾支部隊發揮了不小的作用，穆亞平這個人真不簡單，如果他能打勝太原會戰，羽翼將更加豐滿。今後你人前說話一定要小心，今後我們和穆司令要加強團結，目前他是讓日軍膽寒的一支重要的力量。”
何應欽接說：“委座！穆司令對日軍作戰絕不是一日之功，他能打到這種程度，簡直創造了奇蹟，真是難以理解，幾個月鏖戰他的傷亡非常慘重，居然還能遊刃有餘頑強抵抗，反觀我們······。”老蔣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說：“穆亞平是一個奇才，一個難得的奇才，是我疏忽了他的價值。太原戰局打到如此程度，他依然如此自信和淡定，想必他一定有後續手段，一個讓日軍崩潰的手段，這就是他敢發表通電的膽量和雄心。”
何應欽有些嫉妒說：“委座！日軍連續的大轟炸，已經摧毀了他的後方基地，難倒他還能實施反擊作戰？”老蔣搖搖頭說：“我們若能猜出他的想法，今日我們也不會如此被動，這就是差距。你馬上給穆司令發電報，表明我們支持的態度。眼下我們正在查清日軍施暴的證據，因此不能很快表明態度。”
老蔣接着說：“我已經責令戴笠，蒐集所有穆亞平在公開場合的言論，以及他入主山西后所有的舉措，我要研究此人，他走到今天是如何施展手段的，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此人將決定中日對決的成敗，這是我最近一段時間悟出的。你說得對，穆亞平能頂住日軍重兵的大舉進攻，與他在山西和西北各省的騰挪有直接關係，說白了西部有力的支持，是他和日軍鏖戰的堅強後盾。”
何應欽走後，老蔣拿起穆亞平一身戎裝的近照，仔細端詳了半天，他試圖在這張英俊、平和的面孔裡，看出此人大腦裡的巧妙怪想，他想不明白此人的大腦是什麼材料鑄成的，爲何他的洞察能力如此超強？
現在他回憶穆亞平給他發的電報，頓時嚇了一跳。顯而易見，穆亞平已經預判到淞滬會戰的結果。接着他又想起此人在南京的種種舉措，一股無力感涌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