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圈套

廖輝率領一支騎兵部隊,冒着凜冽的寒風,到達烏蘭察布旗。士兵們穿着翻毛皮大衣,臉上掛滿了風霜,**的戰馬經過長途奔襲,戰馬身上也騰騰的冒着熱氣。眼前的情景令他們毛骨肅然,不少蒙古牧民倒斃在雪地上已經凍僵。

烏蘭察布旗,這座位於陰山南部的蒙古村落,剛剛遭到一場浩劫。旗內爲數不多的幾間漂亮房子,顯然是蒙古財主所居住,冷眼望去也是門戶大開,牧主早已經逃得沒了蹤影。深受其害的是散落在周圍的蒙古包裡的牧民。

倖存的蒙古人,態度相當冷漠。會蒙語的戰士前去詢問,出於對漢人的憎恨,一問三不知。不少蒙古女人哽咽着收拾自己親人的屍體,打掃一片狼藉的場地。廖輝年輕的面孔漲得通紅,心裡罵道:該殺的土匪,不消滅他們誓不爲人。

寒冬臘月,東西全被土匪搶去了。廖輝命令在此安營紮寨,同時吩咐發報,向魯大虎報告這裡的情況。接着廖輝吩咐給每家牧民送去糧食和食物,不能讓他們餓肚子。魯大虎曾告誡他,深入牧區,一定要獲得蒙古牧民的好感,嚴格執行軍紀。要在剿匪的同時,獲得蒙古牧民的理解和信任,一句話沒有蒙古牧民的支持,要消滅土匪、馬匪是非常困難的。

穆亞平剿匪的重要意義在於,一是有一個穩固的根據地及良好發展環境,二來是在蒙古剿匪,和蒙古的的上層貴族建立互相信任、和睦的朋友關係,同時獲得蒙古中下層牧民的認可,培養民族間的感情。他知道這個時期,由於漢民族自身的關係,歧視和欺壓蒙古人,已經司空見慣,這種局面必須扭轉。

爲此,穆亞平命令所有駐防綏遠的部隊,如誰膽敢隨便欺壓蒙古牧民、肆意騷擾蒙古牧民,尤其是在和蒙古人的交易中,採用欺騙的手段,進行不平等的交易,一律嚴懲。如果是士兵犯了軍紀,一律槍斃。亂世用重點,必行採用非常之法。

一名電報員手裡拿着電報,飛跑過來交到魯大虎手裡。魯大虎從火爐旁站起來,走到軍用地圖前看了幾眼。然後對坐在火爐旁邊的衆軍官說:“廖團長率部已經駐紮在烏蘭察布旗,下一步我們要展開對於佔奎匪幫的清剿,現在我們研究一下如何利用冰天雪地的有利條件,一舉殲滅於佔奎匪幫,我希望年底前完成戰鬥任務。”

經過幾個月的剿匪,戰果斐然。化整爲零剿匪,捏住了匪徒的命脈。從八月份截止到十一月底。整個騎兵團大小戰鬥40餘例,消滅土匪1000餘人。現在只剩下於佔奎這股最大的匪幫。因此,穆亞平指令魯大虎務必在年底前消滅這股馬匪。

魯大虎接說:“現在請張參謀講解一下土匪的情況。”戴眼鏡的張參謀站起來,走到掛在牆上的地圖前指點說:“於佔奎匪幫,經過我們的偵查,已經初步摸清了他們的情況。本來於佔奎率衆一隻活躍在銀川的賀蘭山一帶。他們於半年前流竄到西北部的陰山,經過我們分析,他們就是衝我們隆興農莊而來的。”

張參謀停頓一下解說:“由於我們防衛力量強大,他們一直沒敢動手。陰山周圍大多數是蒙古牧民,而且人煙稀少。因此,於佔奎匪部若想在此安全的度過漫長的冬天,他必然鋌而走險有所行動。我們分析,於佔奎有可能對五原北部的烏加河鎮動手。昨天,烏加河鎮駐守的一支閻錫山的騎兵營調走了,造成烏加河鎮空虛。烏加河鎮有200多戶居民,是蒙漢雜居區,商貿比較發達,我們斷定於佔奎肯定要對烏加河鎮動手。”

魯大虎接過來說:“有一個新情況我向大家通報一下,一個非常好的消息,這對於我們全殲於佔奎匪幫提供了保證。事情是這樣,包頭警察局報告,他們在包頭城內抓獲了一名土匪頭子。此人一直在大青山一帶活動。在我全力絞殺下,這名小股土匪頭子,率衆投靠了於佔奎。可是於佔奎並不待見他,不久他又拉着人馬跑了出來。”

魯大虎喝了一口茶水接說:“沒過多久,這位土匪頭目的人馬遭到我騎兵的伏擊,土匪做鳥四散。這傢伙便跑到包頭相好家躲了起來。可是好景不長,鄰居發現他的行蹤報告了警察局,結果被警察抓了起來。警察在審訊中意外的獲得了於佔奎的信息。”

見大家聚精會神,魯大虎開始抖包袱:“這名土匪頭目交代了他投奔於佔奎的情況,其中最重要一條線索是烏加河鎮有於佔奎安插的眼線,於佔奎在烏加河鎮開了一家客棧,用來刺探消息並作爲土匪的落腳點,土匪的打算夠長遠的。”

魯大虎冷笑說:“爲了乾淨、徹底的消滅於佔奎這股頑匪,我們制定了一個引蛇出洞、聚而殲之的作戰計劃。既然於佔奎打烏加河鎮的主意,那我們就充分利用這一點,把誘餌做大,引於佔奎上鉤。這個作戰計劃能否順利實施,關鍵是於佔奎能否上鉤。”

魯大虎信心滿懷說:“如果全力進山清剿,勢必造成於佔奎匪部繼續流竄。即便殲滅了大部,但是不可能做到完全徹底。漏網的匪徒仍然會繼續作惡,這樣一來不僅牽扯我們的精力,對於零星土匪清剿將更加困難。我準備派一直支騎兵連進駐烏加河鎮駐防,並作爲誘餌,吸引土匪前來襲擊,最後聚而殲之。”

魯大虎走到地圖前指點說:“根據可靠情報我們得知,於佔奎匪部已經膨脹到800餘人,如此衆多的人馬,生存肯定出現問題。因此我們斷定,土匪掌握了烏加河鎮駐軍的情況,肯定會採取偷襲行動。這次作戰計劃已經上報,並獲得穆司令的批准。二營長?”“到!”

只見紀雲飛挺胸、精神抖擻站了起來大聲回答。魯大虎嚴肅說:“命你帶領一連人馬進駐烏加河鎮,並對那家客棧實行嚴密的監視。一定要摸清土匪襲擊烏加河鎮的準確時間。我不管你採用什麼辦法,既不能讓土匪察覺,還要偵察清楚,能做到嗎?”“保證完成任務!”紀雲飛第一次見到大虎神情如此嚴肅,語氣嚴厲、不容置疑。

魯大虎態度稍微緩和點又說:“爲了全殲於佔奎這股馬匪,你的任務非常艱鉅,一定要大膽周密,凡事多動腦筋。同時把在軍校學的東西發揮出來,我相信你一定能出色的完成任務。”紀雲飛鄭重的敬禮,然後轉身以標準的軍人姿態昂首走了出去。

十一月下旬,寒潮不斷地從西伯利亞南下,天氣變得十分寒冷。在陰山腳下、一個叫鷹嘴崖的地方,此處地勢險峻,形成了四通八達的山洞。這裡的地理條件非常適合土匪遇到攻擊後而快速逃跑,由於大範圍的剿匪,不少小股土匪生存難以爲繼,便紛紛投靠於佔奎。

人多了、兵馬強壯了,本來是好事,可是我們的山大王於佔奎卻高興不起來。原因是隨着人員的膨脹,隨着食物的不斷減少,生存出現了問題。原以爲背靠陰山、虎踞五原,尤其是隆興農莊這塊肥肉,可以讓他們吃香的、喝辣的,哪成想隆興農莊突然出現一支強悍的騎兵團,你說讓人鬱悶不!

更沒想到的是,這支彪悍的騎兵團一進駐便開始大範圍剿匪,並擺出了不消滅他們誓不罷休的架勢。如此這般,嚇得於佔奎不敢輕舉妄動。好在陰山腳下是肥沃的草場,對蒙古牧民的洗劫,讓他快活了一陣,舒坦了一陣。

快活的日子是短暫的,隨着蒙古牧民聞風而逃,再加上這塊地區本來就人煙稀少,土匪出動的次數越來越少,蒙古牧民都跑光了搶誰去?人員不斷擴充,矛盾相繼出現,爲了爭奪食物,土匪內部甚至出現了火拼的現象,土匪隊伍出現了巨大的危機。

於佔奎爲了穩定軍心,爲了度過漫長的冬季,他不得不鋌而走險,打起烏加河鎮的主意。於佔奎知道,如果洗劫烏加河鎮成功,所有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可是烏加河鎮一直駐守一支騎兵營,他沒敢輕舉妄動。形勢所迫,始終沒有放棄對烏加河鎮的監視。

幾天前,他終於等來了好消息,烏加河鎮駐防的騎兵營調走了。於佔奎大喜過望,認爲機不可失,要立馬率隊襲擊烏加河鎮。可是軍師的一番分析,讓他又不敢動了。軍師說:“大王,烏加河鎮的官軍調走了,爲什麼五原的官軍不來接防,這難到不是圈套嗎?”

於佔奎一琢磨對呀!這也太不合情理了,極有可能是官軍的圈套。於佔奎左思右想,最後取消了突襲計劃。隨後他命令繼續監視烏拉河鎮的動向,隨時報告。

三天後他獲知一支騎兵連進駐了,氣得他暴跳如雷,並把軍師大罵了一頓。可是軍師並不生氣,而是興高采烈說:“大王,這次恭喜你馬到成功,烏加河鎮指日可待。”於佔奎迷惑問:“這話什麼意思,媽的你說清楚,不要和我打啞謎。”

軍師有分析說:“雖然官軍沒有佈置圈套,但是區區一支騎兵連,難道大王還放在眼裡。也許官軍正在研究進山絞殺我們那,眼下大雪馬上就要封山,我們怕什麼,我認爲偷襲烏加河鎮十拿九穩,該是我們出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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