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本取利

穆亞平一瞧心裡直樂說:“奧!原來貴客臨門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姜森說:“穆大少爺,山不轉水轉,我們又見面了。上次大有不敬,這次大哥攜小弟前來告罪。”接着他報出自己大號,介紹了陳佔山,王德彪也抱拳呈見。陳佔山說:“前幾日,兄弟們驚擾了大少爺,並對大少爺仗義疏財深感佩服,今前來告罪,望大少爺海涵!”

穆亞平說:“幾位好漢過謙了,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常言說:誰都有難處,何罪之有。我穆亞平從小就崇拜綠林好漢,今日再遇各位好漢,說明我們前世有緣。這間忠義武館就是兄弟開的,各位好漢在此盤橫幾日,兄弟略表地主之誼,不勝感激如何?”

三人聞聽大喜,陳佔山說:“想不到大少爺如此豪爽,恭敬不如從命,客隨主便、入鄉隨俗,大少爺叨擾了。”王德彪接茬:“我說嘛大少爺夠朋友,果然如此。”姜森說:“大少爺心胸如此寬闊,令爲兄深感佩服,我們是真心來拜訪。”

陳佔山說:“爲兄的前來實在倉促,沒有拿得出的禮物呈上。我們知道大少爺是做古玩生意的,故在山寨中尋覓了陳舊的碟碟碗碗,或許大少爺能用得上,也算倪補上次的損失,略表我們的心意。”接着陳佔山吩咐王德彪去客棧取貨,穆亞平爲了減少麻煩,叫馬老黑拉王德彪一起去客棧,然後直接把貨送到榮寶齋,交給佟寶生。

一連幾日,穆亞平陪着哥仨把酒言歡,並帶領他們到京城各處遊玩。穆亞平的好客、仗義,迅速加深了他們的友誼。隨着彼此的熟識,自然無話不談。這天晚上哥幾個又在把酒言歡,陳佔山把他們的遭遇以及落草牡丹峰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姜森鬱悶說:“大少爺,實不相瞞,我們被趕到牡丹峰後損兵折將不說,還有一半兄弟帶傷。上次爲難大少爺,也是無奈之舉。我們現在手裡缺傢伙,不知大少爺有沒有門路,給我們買幾條槍。本來我們就人少,手裡再沒有槍,只能喝西北風了。”

陳佔山說:“大少爺,只要你能給我們買來槍,日後的買賣少不了你那一份。”穆亞平說:“各位兄長,槍好說,但是打家劫舍不是長久之事。你們在京城附近落草,一旦有風吹草動,官府不會熟視無睹,肯定會全力絞殺。不瞞你們說,我正要做軍火生意,如果哥幾個願意,跟着我做我不會虧待你們。”

姜森眼睛一亮說:“這麼說大少爺搞幾十枝快搶沒有任何問題?”穆亞平說:“我說要做軍火生意,不是幾十枝、幾百枝、幾千枝,而是幾萬枝、幾十萬枝。送你們幾十枝槍容易,但是要賣掉幾萬枝槍談何容易,不滿幾位哥哥,我正在爲此事苦惱那。”

哥三一聽倒吸一口涼氣,沉默了一會兒姜森說:“大少爺,我給你提個建議,槍可以賣給蒙古人,他們需要多而且能買得起。”穆亞平一聽對呀,怎麼沒有想起蒙古人,他們既有錢又相對安全,關鍵是他們需求量大而且有錢。

穆亞平說:“姜兄,你可有門路?”姜森說:“這個我不敢肯定,不過我認識德王府的一位管家,當年我救過他一命,後來我們成了朋友。我可以試着通過他遊說德王,或許能成。”穆亞平聞聽大喜說:“我看這樣,你馬上去德王那裡,看他們需要多少。我給你一個底線,每支步槍外加100發子彈不能低於300大洋。如果你能促成這筆生意,我白送給你們50枝步槍和1萬大洋的好處如何?”

且不說姜森和王德彪去蒙古草原如何,胡處長告知,他聯繫的德國軍火商還有10日就到達北京,讓他早作準備。現在穆亞平又面臨錢的問題,這第一筆軍火買賣成功與否,每個環節都不能出問題。關鍵是榮寶齋賬面上就幾十萬塊大洋,做軍火買賣根本是杯水車薪。他自然把眼光瞄向一個重量級的人物。

北洋中央銀行大樓,副行長侯德貴正叼着一支雪茄煙吞雲吐霧,他手裡拿着一張報紙坐在一張黑皮轉椅上,一邊瀏覽報紙,一邊悠閒自得。這時屬下進來稟告:“大人,穆大少爺求見。”侯德貴一愣心道:他來幹什麼?接着吩咐請大少爺進來。

“侯伯伯,一向可好,晚輩唐突來訪,惶恐之至,”穆亞平儘量表現的謙卑。侯德貴笑說:“大少爺大難不死,真乃奇蹟。如今大少爺春風得意,榮寶齋又蒸蒸日上,不知找我有何貴幹?”穆亞平尊敬說:“我是專程來看望侯伯伯的。”

侯德貴畢竟老於世故,他猜測大少爺突然來訪,絕不是在造訪他這個前輩。但是他也搞不清楚大少爺來訪的目的。侯德貴開門見山說:“賢侄,不要繞圈子,有什麼事情請我幫忙明說,只要我能做到絕不含糊。”話雖這麼說但要看什麼事情。

穆亞平說:“侯伯伯,不愧精明蓋世,難怪能成爲一個銀行家。那我就不矯情了,實不相瞞,我想在貴行貸款做軍火生意。”侯德貴大吃一驚說:“賢侄,你不要命了,這可是殺頭的買賣,別怪我絕情,這件事情不能答應你。”

穆亞平說:“侯伯伯,武器是賣給蒙古王爺,不會出任何問題,德國軍火商也聯繫好。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先需要大批貨款,希望侯伯伯鼎力相助。”侯德貴說:“這……。”穆亞平接說:“侯伯伯,我不會吃獨食,軍火買賣一旦做成,我會分給你三分之一的利潤。”見侯德貴還在猶豫,穆亞平拿出一樣東西,放到桌子上。

侯德貴拿起一看吃了一驚說:“賢侄,這不是榮寶齋的房契嘛!莫非你要……。”穆亞平笑說:“不錯,爲了讓侯伯伯放心,我把榮寶齋的房契押在你這裡,另外我還寫了一份契約,一旦軍火買賣賠了,榮寶齋就屬於你了。”說完穆亞平從懷裡掏出契約。

侯德貴見大少爺早有準備,顯然這小子對軍火買賣胸有成竹,心裡頓時活泛起來。關鍵是穆亞平承諾把三分之一利潤分給他,又把榮寶齋押進去。大少爺若沒有十成把握,不可能傻到破釜沉舟的地步。侯德貴說:“既然賢侄話說到這份上,我就幫你一把。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一切後果自負,但是買賣做成後你還要兌現你的承諾。”

穆亞平說:“侯伯伯你放心吧!”隨後雙方簽字畫押。最後雙方商定,穆亞平如果需要貨款,直接打電話,就可以辦妥。現在穆亞平已經沒有回頭路,這第一桶金關鍵又轉到蒙古王爺需要多少武器上來,穆亞平是真盼着姜森、王德彪早點回來。

可是10天以後,姜森、王德彪沒有回來,德國軍火商卻到了。胡處長告知,德國軍火商只能在北京逗留2天時間,讓穆亞平抓緊時間和軍火商洽談。姜森、王德彪還不見蹤影,不能在拖了,穆亞平決定和德國軍火商見面。

在東交民巷附近一家西餐廳和德國軍火商見面,穆亞平特意把侯德貴請來了。承諾給他分成必須讓他參與軍火交易,以增加他的信任度。穆亞平等候不長時間,胡處長領來了一位身材高大的德國人,同時還跟來一位翻譯。此人名叫羅德曼,年齡約莫40歲左右。

在胡處長引薦時,穆亞平試着用英語問:“鮑爾曼先生,你能聽懂英語嗎?”鮑爾曼用英語回答:“穆先生,我們之間用英語交流沒有任何問題。”穆亞平說:“鮑爾曼先生,軍火交易必須慎重,我不希望外人在場。”鮑爾曼自然心領神會,既然知道他們之間交流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他立即把那名油頭粉面的翻譯攆走了。

穆亞平和鮑爾曼的對話,讓侯德貴心裡生出疑惑,他暗忖: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了西洋語,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看樣子這小子確實不簡單。穆亞平知道和德國人談生意無需客套和轉彎抹角,必須開門見山。

穆亞平說:“鮑爾曼先生,認識你非常榮幸,同時預祝我們生意圓滿成功。”鮑爾曼說:“穆先生,胡先生介紹你對軍火生意很感興趣,我想知道你需要多少步槍、子彈?”穆亞平反問:“你手裡有多少步槍和子彈?”鮑爾曼答:“目前我手裡有5萬枝步槍、2千萬發子彈。”

穆亞平問:“鮑爾曼先生,請問價錢如何?”鮑爾曼說:“正常價錢是,180大洋帶100發子彈。如果穆先生多要我可以優惠。”穆亞平心裡有些焦急,他不知道姜森、王德彪是否和德王談妥,便試探問:“鮑爾曼先生,我的人正在和下游買家談生意,是否給我幾天時間。”

鮑爾曼搖搖頭說:“穆先生,對不起,我從上海剛回來,已經耽擱時間了。國內來電報,南美那邊出了點問題,我必須回國處理業務。因此我們之間必須談成第一筆買賣,後期的買賣我可以讓我的委託人洽談,我只能給你兩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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