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塵埃落定
歐陽長風看着漸漸失去生機的父親，嘴巴開開合合，因爲太過悲痛到難以發出聲音，眼淚噼裡嘩啦的留了下來，“爹——”歐陽長風輕輕呼喚出聲，現在在他眼前的不再是一國之主，而只是自己的父親而已。
在他悲痛的爬向歐陽滄瀾的屍體的時候，穎貴妃如同失去生機的木偶人一樣只是怔怔的看着歐陽滄瀾的屍體半響不說話，接着又哭又笑。
“呵呵，哼，哈哈哈，滄瀾，你這下真的死了啊，真的死了？爲什麼要喝掉呢？爲什麼呢？”穎貴妃如同人偶般顫顫巍巍的向殿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唱着小曲，偶爾嘀咕一句“滄瀾，你聽我唱的好聽嗎？”
看着這樣的她歐陽月心裡並沒有預想中的那樣開心，說穿了穎貴妃也不過是一個苦命的癡情女子而已，雖然她的愛太濃烈太極端了些。
這時外面傳來了喊殺聲，在接到歐陽月點燃的信號彈後，帝京護衛營的人還有離恨天的殺手蜂擁而至，衝殺進了帝京皇宮，雖然皇宮內還有大批北漠派來的細作殺手，但是畢竟寡不敵衆，很快就落了下風。而穎貴妃就如同無物一般穿過了衆人的戰圈，即便又北漠細作護着但是她的衣服也被兵器相鬥的鋒芒刮破，但是她仍舊就那樣走着，當走到最高臺的時候突然停下，笑嘻嘻的看着空中。
“滄瀾，你要帶我出去嗎？好啊，那我們飛出去吧。”說完面帶笑容從臺階最高處的高臺飛撲而下，一聲巨響後，這個東洲奸妃北漠細作一個極端的癡情女，追隨着自己本想親手殺死的帝君奔往黃泉路。
領頭之人已死，剩下的殺手難以成就氣候，而那個實力最高的暗衛北辰天在歐陽月的指示下將其打成重傷放走了，宮內的一切還需要有人傳信過去給北漠人呢。
“爹——父皇，長風不乖你的，長風不怪你的。”太子長風跪坐在歐陽滄瀾的屍體旁邊，抱着屍體痛苦流涕。
雖然父皇內心深處有着這樣****的念想，不過他終究也從沒做過傷害皇帝一家的事情，這種愛戀作爲一國之君也只是偷偷的藏在心底，如果不是穎貴妃知曉此事想必等到父皇老死衆人也不知道吧。說穿了，他並沒有做出什麼真正傷害別人的事情，而且雖然對自己的母親並不親近，但是父皇對自己是真的好，用心盡力的教導自己，不管是在課業還是在馭國之術上，就連生活也算悉心照料着，所以作爲父親他幾乎用盡全力給予自己父愛了，就算是穎貴妃的一雙兒女他也並沒有什麼偏頗甚至還多次教導自己要愛護弟妹，這樣的父親，他怎麼能怪呢？
“長風哥哥，你先把這個吃了吧，你身上的軟筋散過兩個時辰就能徹底清除了。”歐陽月心裡也很不好受，皇伯父偷偷愛着的人是自己的孃親，而他本身也因爲要保護自己和長風哥哥甚至是這個秘密本身而中毒身亡。怪不得人常說，這時間唯有情最是商人，唯有愛是穿腸毒藥呢。
“月兒，”太子長風頭也沒擡，帶着眼中鼻音的聲音顫抖的說道，“我們剛纔聽到的事情就讓它爛到我們的肚子裡吧，父皇已死，我不想再有什麼事需要擾亂他後事的清靜，這些事情就讓它隨着父皇的逝去一起埋入土裡吧。”
“好吧。長風哥哥，我答應你。”歐陽月也點了點頭，這件事說出來也只是讓自己的孃親傷心而已。
“至於你，芳華貴人，知道這件事並且還活着的我們幾個人中，我們兄妹自是不用說，肯定不會外傳，而想必北辰天也不會多說什麼，剩下的就是你了。”太子長風此時已經掃去身上的悲痛，除了眼睛的紅腫還有壓抑的低沉的嗓音外，屬於帝王的氣息外漏無疑。
“太子殿下，芳華願意以身殉葬，追隨帝君而去。”芳華貴人虛弱的身體跪地磕頭恭謹的說道。
“如果你抱着這樣想法的話倒是不必，父皇是一個善良謙和的人，他不會希望在他身後我們這樣待你。不過就算你不說也怕別人多想，所以解決的方法就是你毀容或者換臉，然後就一個人在你宮殿裡生活吧。”
“謝太子殿下恩典。”對於太子長風的處置芳華深覺意外，對於皇室之中這樣的醜聞的當事人，自己不過和付出生命想必，只是一張臉的話已經是非常大的恩典了，她跪地叩頭謝恩道。
說話間外面對北漠細作的誅殺已經進入尾聲，太子長風一個人將歐陽滄瀾的遺體整理好易容，細心的就像平常人家在靈前盡孝的兒子一樣。
這時候蕭將軍步入殿內，“太子殿下，帝君他——”蕭將軍沉聲問道。
“父皇已經駕鶴先去了，父皇仙去之前曾經告訴我，傳位詔書在戶部侍郎錢大人那裡。請將軍替我將錢大人傳進宮裡吧，還有關於父皇的後事還需要和衆位大臣好聲商量一番。”太子長風現在有一種說不出的冷靜，他的沉着應對看的蕭將軍暗暗點頭。
“天哥，我們先走吧，讓長風哥哥靜一靜，而且我們也要去關押宮人的地方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將母親綁來。”
“好——”
兩人走後，大殿孤寂，太子長風一個人靜靜的看着先帝歐陽滄瀾的遺體久久不語。
等到了關押宮人的地方，歐陽月看到自己的孃親被隨意的丟擲在地上，歐陽月搭脈後發現孃親還有這裡的人都是被穎貴妃派人下了高濃度的迷藥，短時間內醒不過來而已。
看着沉睡不醒的孃親，歐陽月心裡懊惱不已，爲什麼就沒發現他們的傳信消息呢？他們到底是怎麼傳遞消息呢！如果不是自己自作聰明的話皇伯父也許不會死而孃親也不會受這樣的罪了。
“月兒，這些都不乖你。”彷佛看出歐陽月所想似的，北辰天一邊出聲安慰，一邊將壓抑着哭聲的歐陽月攬緊懷裡輕輕的拍着她的背給她以一定的安慰。
“天哥，”歐陽月那滴答滴答的淚水頓時如決堤而下，剛纔在大殿上爲了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長風哥哥，這些強硬壓抑住的悲痛在疼愛自己的人懷中終於爆發，歐陽月嚎啕大哭着。
不管如何，在今天，她失去了那個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就對自己充滿善意倍加疼愛的皇伯父，而自己的堂哥太子長風則在今天失去了父親。
已經深秋的季節，此時竟然破天荒的降下暴雪，不知道是老天是對一國之君突然逝世表示哀痛還是隻是想單純的掩蓋掉皇宮裡的一地血腥。
晚飯時分，因爲所有的宮人都還未醒來，只是幾個人的膳食而已，御膳房還有食材，歐陽月下廚熬了點粥。雖然每個人都沒什麼胃口，但是現在並不是兀自傷痛的時候，北漠還有敵兵正在邊關蓄勢待發，只有有了體力纔有精神去面對這一切。
歐陽月端着兩碗熬好的粥送去了勤政殿，自從事發之後到現在已經六七個小時，歐陽長風就那樣守着自己父親的屍體一步也沒有動，現在歐陽長風已經不再是太子了，而是一國之君，整個東洲的頂樑柱，他不能倒下，所以即便是強喂歐陽月也打算讓堂哥長風吃些東西。
“長風哥哥，”歐陽月輕輕的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來。
歐陽長風並未動，也並未言語，見他這樣歐陽月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想了好一會終於想好了說辭剛要開口的時候卻聽歐陽長風開口說話了。
“月兒，你說這世間爲什麼要有戰爭，四國相安無事的共同生活着不是很好嗎？爲什麼想要奪人土地，侵略他國呢？如果不是戰爭的話就不會有死亡，因爲這場戰爭多少人會流血犧牲，多少人失去父親多少人失去丈夫，不僅被侵略過是這樣，侵略國也是如此啊，爲什麼他們看不到這點呢？”
看着這樣的長風哥哥，歐陽月很是心疼，可還是硬着心腸說道“因爲這個世界是殘酷的，自我們出生就是如此。想要更好的食物想要更好的土地想要更好的生活，想要過的比別人更好，這個世界不管是人類還是動物都是如此。爲了爭奪生存自願展開的殺戮比比皆是，在不能溫飽的時候大家想到的都是生存，在能夠溫飽之後想到的是要生活的更好。貪慾是人的本能而已，如果想要避開這種貪慾這種爭鬥的話只有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聽到歐陽月的解釋，歐陽長風眼前一亮，他定定的看着歐陽月等待她繼續下文。
“變強，”歐陽月看着歐陽長風點了點頭，“變強了你就可以用你的力量去引導世界，引導人們前行的腳步。國富民強雖不能天下無賊但是卻能給大多數人好的安定的生活，國衰民弱，那麼飢餓的民衆多落草寇。如果這天下的人，不僅僅是東洲、南荒就算是北漠或者西域都能夠富強的話，那麼戰爭就可以大大減少，即便有也不會傷害太多人。爭鬥永遠不能停歇，但是讓他減少我們還是能夠做到的。”
“國富民強嗎？——”歐陽長風呢喃了一句，似是找到了目標，不再深陷頹廢和沉痛之中，他覺得這世上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而現在的他需要體力，事已如此他在歐陽月欣慰的目光中徑自端起碗喝起那能夠帶給他體力的清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