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苑盯了他半晌,直到蘇禮被他盯得低下了頭,滿臉的神色慌張,欲遮還掩,不知道蘇苑要怎麼處置自己。
蘇苑也在沉吟該怎麼處理這個蘇禮?要是將他放逐的話,他若是在外面搞什麼坑他的事兒他可真的是防不勝防,要是將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可能還會更好一些!
“繼續幹吧。”
蘇苑沉默半晌,淡漠地吐出這麼一句話,蘇禮心裡一鬆,長吁了一口氣,好在蘇苑沒有直接叫他滾出公司,若是那樣的話,他回去之後,指不定還要再受夏安妮什麼眼色!
他連忙一副十分感激的樣子,迭聲應道:“是的,哥!我……我一定好好幹!”
蘇苑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進了VIP電梯。
蘇禮望着他的背影,眼裡的怨恨如潮般襲捲了整個面部表情。
蘇家大宅內,舉行了鮮有的私家宴會,紅酒高腳杯精緻的堆疊着,魚子醬,鵝肝,一盤一盤,流水一般呈了上來,擺成漂亮的長龍,傭人們小心翼翼地擡着巨大的誇張的蛋糕,再喳喳呼呼地指揮着小心地放好,長長的紅色喜慶地毯鋪了滿地,整個院內一片張燈結綵,其樂融融的樣子。
三樓處樓梯扶手邊,穆錦穿着起牀時的裙子站在那兒看着,饒有興趣地觀望着傭人的忙碌,腹部已經隆起,她抿着脣笑,笑容恬淡又美麗,擡蛋糕的那些傭人偶爾擡頭見她看着,有點臉紅,也有點緊張得手無足措,只能努力地將手上的事情做到更好。
“穆錦,你怎麼就這樣就出來了!凍着你怎麼辦?快!張媽,給少奶奶加件衣服!”代炎正好拐過樓梯口,一眼看見穆錦,見她穿得這樣單薄,立刻緊張起來。
穆錦笑了,“媽,我不冷,孕婦都體熱。”
代炎寵愛的暱她一眼,假意惱了,也笑:“那倒也是,看來啊,這個孩子一定是遺傳了蘇苑的體熱,當初蘇苑母親懷着蘇苑的時候也是,大冬天的她還想吃冰棍呢!呵呵!”
倆正說笑,轉眼蘇正延也從房間裡出來,代炎立刻上前扶住他,埋怨道:“正延,你病纔好,自己出來幹什麼?回去回去!”
蘇正延和顏悅色地迴應:“躺都躺成蘑菇了,這不寶寶慶生嘛!出來遛遛!”嘴上這麼說着,卻仍是聽話地又跟着代炎回房間去了。
自從他大病一場到現在終於痊癒出院,代炎和他之前彷彿也一下子從那隔閡裡跨越了過來,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少年夫妻老來伴的道理。
代炎也曾經是他愛過的,並且一直伴隨着自己的少年夫妻啊,轉眼間,自己老了,她也老了,想到她在醫院裡時,自己醒不過來,她就在牀邊一聲聲的哀求的喚。
什麼委屈,什麼受壓,什麼一輩子被她強勢着,這些事變得不再重要,家不是個講理的地方,又何必把這些彆扭跟愛相比呢?
她愛自己,讓讓她又怎麼樣?只可惜,年輕時沒有懂得這樣的道理,否則就不會有蘇禮這一出錯誤了。
一想到因爲蘇禮的出現,讓代炎的心受到的傷害,再想到蘇苑的母親無福,蘇正延心是愧疚的,再想到代炎不求名份,不求後果,只因爲憑着對他的愛,就真的把蘇苑當親生兒子一樣一守就是三十多年,這是多難得的愛啊!哪個女人也沒法替代!
這麼一想,蘇正延就不由自主地對自己的這個一路走來的老伴兒產生了憐惜,連目光都是疼惜的。
代炎也能感覺出蘇正延的這種變化,他變得順從自己,這和他們初結婚時是那麼相像,而她卻不可再這麼驕縱着自己。
她愛蘇正延,也深刻明白,比起分離,或者比起在一起卻時刻爭吵,相依相伴是多麼珍貴!
見蘇正延也一改之前對自己的態度,自己暗地裡也着實高興了一下,這一高興,就把蘇正延之前的錯事給睜隻眼閉隻眼去了。
有些事情,在當時不能原諒,時隔多年,也許就原諒了。
有些事情,在情緒失控時變得比天還要大,但跟生離死別相比,一切都是浮雲。
蘇家小少爺慶生在宅內舉辦私人宴會一事,雖然已經極力的瞞住媒體,仍然架不住蘇家的一舉一動,備受關注,消息雖然沒有曝露,但是仍然有大量的媒體架着攝影機圍在蘇家附近,就算進不去,在外面拍拍商界名流也是條新聞!
只有少數媒體被允許入內。
當那些自以爲蘇苑會放行的大傳媒看到被允許入內的少數媒體居然是新晉的完全沒有啥份量的小傳媒時,簡直瞪爆了眼珠子。
搞什麼啊?蘇家難道把這些小媒體吸收爲私人性質的了嗎?
蘇家宅內,觥籌交錯,應邀而來的全是商界名流。
有演藝圈的明星,有商業界的精英,蘇家近六百坪米的私家花園內,擺着大寶從小到大的照片,供賓客們一路觀看他成長的童年,不時的引起嘖嘖讚歎!
“聽說這孩子是蘇總的親生子,之前的那孩子是蘇家二公子的孩子呢!”
“是呀,這孩子可真是被蘇總寵在掌心裡啊,聽說啊,蘇氏企業所有的資產現在都是蘇總的原配夫人穆錦的,就等這孩子一長大,全部轉移到他的名下呢!”
“那蘇家二公子豈不是什麼都落不着了?”
“哎喲,聽說啊是個不中用的,上回不是蘇氏經濟風暴,產品下架嘛!就是這個二公子搞出來的,可人家蘇總一上來,立刻雷霆萬均地解決了這個事,你看現在,市面上關於蘇氏的產品賣的比原先更好!”
“喔,我好像也有聽說!聽說是蘇總堅持用加拿大原產地的未經過處理的生牛乳作爲原料生產乳糖,所以蘇家的東西貴有貴的道理啊!那個二公子想用便宜的原料,結果出了這種事情!”
“……”
一堆貴婦們手中端着紅酒,倚在花園轉側的休息區,悄悄的議論着,聲音不大不小,臉上表情豐富。
一名盛裝豔容的女人從旁邊經過,駐足良久,聽的議論,紅脣邊噙了一抹笑意,然後悄悄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