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處於戰爭中的軍隊,對有能力的軍官都是極其缺乏的。和平年代杜拉拉昇職記中那種爲了一個高位相互用盡腦汁想要往上爬的升職環境,不可能在一個不斷戰勝的軍隊出現。嗯,美帝欺負小朋友的那種戰勝,不是打仗,是單方面屠殺。
在大橋上是任迪第一次獨當一面的戰鬥,在這場戰鬥中任迪指揮了四個炮兵隊,三隊長弓炮兵大隊,擲彈兵和火#槍兵在內的步兵弓十隊。呼叫過天神坦克出場戰鬥。這樣數量客觀火力強大的兵力,在以往都是在狄斯楚奇歐,蓮拉娜,巴塔立歐這些領導梵西一個城邦地區的諸侯大將才有資格統帥軍隊。
蒙蒂拉古拉大整軍後,吉亞科莫對自家的部隊施展鐵面無私的軍紀,奠定了的軍隊中不分嫡系,雜牌賞罰公平的規則,米亞那聯合的諸多盟友們,這麼做不是在給自己在這個聯盟中找不自在。作爲聯盟中軍事力量最強大的的勢力,米亞那不必虧自己的嫡系來討好別人。而是爲了消除聯盟中對米亞那下一步的話柄。
如果沒有之前蒙蒂拉古對自家軍隊問題毫不避諱,直接開刀的整軍。而三天前任迪受命指揮龐大的軍隊在大橋上和總督作戰。米亞那高層就會被質疑任人唯親。任迪的資歷與康多提艾瑞的騎士軍官相比,和派拉塔一衆老將相比,與芙利格洛巴塔立歐將軍,荒原起義軍首領狄斯楚奇歐相比,低的不能再低了。小貴族的家室,參軍不過一年,在一衆戎馬十幾年的將軍眼中,任迪此時在傳奇延續世界的身份是乳臭未乾的。
可以說米亞那在大整頓軍中搞死了衆多面對陸地海蛇表現不佳的士兵軍官就爲了給自己手下的優秀軍官一個出頭的機會。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被委於重任的任迪當然明白自己被挑選上了,而且在大橋戰鬥上自己絕對不能輸,即使毒氣煙幕掃過來,任迪也必須留在前方指揮軍隊後撤後自己等到機器軍團上來後,自己再後撤。在嚴苛的戰場前線中時刻把握自己的軍隊。沒給自己防禦的陣線任何斷檔的空擋。嚴絲合縫的防守,讓維努奇總督,這位老將找不到任何錯誤。
任迪不知道自己打勝了會有什麼樣的待遇,但是知道自己一旦打敗了,不會有任何人給自己解釋的機會,蓮拉娜就等着這個光明正大給自己落井下石的機會。
當維努奇軍團奪取整個大橋三分之二的長度的時候,在藍可尼南岸的城邦中,以派拉塔文沙,康多提艾瑞的一幫軍事主官們已經在質疑任迪以空間換時間,保存有生力量的戰略是逃跑主義。要求替換任迪在前線職位。就連吉亞科莫也開始搖擺。但是有一個人幫助任迪擔保了。那就是卡尼裡將軍。
任迪所玩的傳奇延續遊戲中,每一個劇情戰役系列都能徵召劇情中收服的英雄,來到這個世界任迪才明白,這每一個遊戲的英雄都代表一個軍頭。一個服從主角吉亞科莫的小軍閥。就和地球上老北洋,袁大頭領導的北洋衆將軍的關係是一樣的。
卡尼裡保任迪的原因很簡單,是爲了讓米亞那的人才能在軍隊中爬上來。或許覺得任迪可靠,任迪是被第一個挑選出來的。這一層關係井上,安德魯比任迪更早時間反應過來。明白是怎麼回事後,在嫉妒之餘,是全力援助。整場戰役,井上對任迪所需的後勤要求是有求必應。安德魯或是幫助任迪,亦或是體現自己在這場戰役中更加積極的作用。直接將維努奇在藍可尼北岸主宰後勤的蒸汽要塞給炸掉了。
安德魯和井上明白任迪這次的機會,同樣是他們機會的開始。只要任迪能夠將這一場戰鬥打好。米亞那就更有話語權讓米亞那底層有能力軍官突破社會地位資歷限制,指揮數量更大的軍隊。
這是一場軍事改革,收益的,恰恰是底層有能力的軍官。非常罕見的所有的穿越者抱團了。因爲活到現在的穿越者都是有能力者。無論是安德魯,還是井上,任迪,都是地球上國家義務教育,外帶大學培養出來的房“人才”。在二十一世紀這種動輒二十
年的學校教育,似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甚至有人說這些無用教育磨掉了人天賦。
但是要是將21世紀的高中生放到1978年第一年恢復高考考場上,可以說用不着帝都戶口,北大清華小意思。要是將這種教育程度的人放到工業革命初期,二十年寒窗苦讀的知識有着巨大的發揮空間。就會在那個時代展現鶴立雞羣的效果。
當天神坦克攆鴨子一樣將維努奇總督原本期待攻破大橋的軍隊碾回三天前的位置,進四十個以機械化炮兵爲主的高質量作戰單位,變成屍體殘骸或被坦克履帶碾成鐵餅肉泥,或被坦克前方推成了一堆堵在大橋上的障礙物。
在藍可尼南質疑的聲音一下子失聲了,誰也不能否認這場勝利,維努奇總督這個需要整個梵西所有“正義”勢力聯合打到的邪惡存在,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手上吃了大虧。
光頭大叔卡利尼將軍騎着馬來到了大橋前線,下半身的機械義肢在大橋上發出軍人獨特鏗鏘腳步聲。一路上滿面灰層的士兵對卡利尼將軍行禮,卡尼裡一一微笑回禮。對受傷的士兵噓寒問暖。這些士兵不完全是米亞那人,大約三分之二來自於梵西非米亞那的各個城邦。
在一陣鼓舞士氣聲色並茂的演講後,卡利尼將軍看到了趕來的任迪,走下來抓住任迪的手走到講臺上,高高的舉起說道:“大聲說道,這一戰我們勝利了,一個小時後,八個機器人戰隊,四個蒸汽蜘蛛戰隊,32個步兵戰隊,六個炮兵戰隊四輛天神坦克組成的龐大軍團將通過藍可尼大橋。維努奇人根本無法阻擋我們,這三天內你們狠狠的踹了他們的屁股。勝利屬於你們和你們的任迪少尉。”
橋上的士兵應聲歡呼,在這種毫不吝嗇的誇獎,很多人的愛戴下,任迪小老百姓的性格弱點就顯示出來了。如果是安德魯的話一定會大大方方表現的非常好。任迪臉上僵硬的迴應衆人的擁戴的眼神。
卡尼裡輕輕在任迪耳邊說道:“自然點,小子,作爲勝利者,說兩句。”任迪扭頭輕輕問道:“將軍,該怎麼說。”卡尼裡將軍說道:“這個場面應該說的話。”
從小當過班乾的任迪。頭皮上雞皮疙瘩一陣發癢。這到底該怎麼說呢?所謂人都是被逼出來的。看着底下一個個看着自己的目光。任迪說道:“戰友們,我們,咳咳”頓了一下。“我們,……,”看着任迪發窘,卡尼裡眉頭一皺想救場,
這時候任迪一咬牙說道:“這場戰爭,我們已經打了近一年了。無數戰友死在了這場戰場中,但是我們要清楚的記得戰爭的起源,一年前維努奇總督在凡拉薩,卑鄙無恥的偷襲我們米亞那的王。十天後,意圖封鎖派拉塔,分裂派拉塔,鼓動派拉塔內戰。兩個月後,在維努奇的支持下,芙利格洛與荒原的獨裁者,野心大漲,在梵西挑起戰火,意圖梵西各個不服從他們的城邦屈服於他們的統治。我們被迫拿起武器應戰。戰爭由他們開始,但是戰爭的結束,他們說的不算。”
任迪的話語說的越來越順,逐漸將自己一年來歷經戰火的情緒代入,一不小心走心了。任迪看着等待自己的士兵,緩緩的說道:“沒人喜歡戰爭,沒人喜歡死亡。我們早已厭倦了殺戮。但是有些對錯需要向戰爭的發動者說清楚。前方就是維努奇。”
任迪揮舞拳頭說道:“打下維努奇,審判亞里沙卓(注:維努奇總督的名字)”
“打下維努奇,審判亞里沙卓”士兵們排山倒海的吼聲迎合着任迪的口號,在任迪的口號下,士兵們似乎將近一年戰爭痛苦經歷的原因找到。頓時將所有的怨恨對準了維努奇總督。
士兵的狂熱表現,讓卡利尼錯愕,卡利尼見過很多次米亞那王演講,也見過很多次其他城邦王對軍隊的鼓舞。但是造成的效果很難和眼前的情況對比。
梵西的大貴族,戰前演講差不多都是自己代表的榮耀,自己的正確爲開頭,鼓舞士兵們必勝。這次席捲整個梵西大
地的戰鬥,火力程度,以及時間跨度是前無古人的。上次梵西統一是康多提艾瑞騎士們的榮耀。這次統一之戰中,純火器發射,重炮犁地的戰鬥對士兵的心理的傷害是上層貴族難以想象的。
以地球上第一次世界大戰爲例,幾年的戰爭,曾讓士兵自發在聖誕節停火,沒有雙方將領的命令。這種現象在普通人眼中最多感慨一下人性的偉大,但是一戰時期高位者眼中是令他們膽寒的情況,軍隊這種維護國家暴力統治保險失效了,就像兩個劍客對打發現手裡的長劍不聽指揮了。加上幾年後蘇維埃成立,所有的資本主義國家發現自己隨時可能被國民,軍隊拋棄,統治階層發現自己擁有的錢已經不是萬能的對人寶具了。纔對蘇維埃政權極度恐懼的絞殺。
如果不是從士兵中而來,任迪這個從和平年代而來的人怎麼能夠體會到到戰爭的殘酷,任迪的說出了士兵的心聲,戰爭是痛苦的。士兵是人,人遭遇痛苦是下意識的想反對的。任迪將反對的目標指向爲維努奇總督。
以往的維努奇戰爭時貴族要處死另一個貴族,都是家族仇恨爲理由復仇,也就是爲了貴族而殺死貴族,爲了死亡的平民來殺掉一位貴族,在貴族圈子中是一種無理取鬧的說法。
任迪在高喊出要審判一位讓自己痛苦大貴族大領主時。士兵們被死亡長時間壓抑的暴虐,突破了以往貴族們灌輸高貴統治卑賤的定義。喊了出來。
這個深層次的原因任迪並不知道,任迪也沒想鼓動士兵在這個世界玩造反遊戲,只想早點把這場戰爭結束掉。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是任迪出生在地球后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的時代,那個社會雖然依然有不平等,但是比這個世界要平等多了。超級大國發動戰爭都要人權爲幌子。
任迪從人羣中走出來對卡利尼說道:“將軍,我說的還好吧?”卡尼裡看了看任迪點了點頭說道:“說的不錯。”隨後對任迪問道:“任迪中尉,你說這場戰爭過後,梵西還會有戰爭,你願意嗎?”
任迪臉上一僵隨後試探說道:“將軍,如果是我們主動挑起戰爭,很難有士兵爲我們而戰了。大家都厭倦了。”卡尼裡問道:“也包括你嗎?”卡利尼的眼光如同鋒芒刺入任迪的眼底。任迪覺得這種狀態下,自己的任何謊言都瞞不住他。任迪馬上心理就平復,因爲自己用不着害怕,任迪對上了卡利尼的眼睛說道:“將軍,一將成而萬骨枯,如果純粹以我的利益來看,現在這些士兵生命不過是我變成將領的營養。但是在維努奇被拿下後,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上戰場了。錢不行,鞭子我不敢抽他們,用刺刀殺人來恐嚇,我害怕夜裡面會譁變。”
卡利尼冰冷的眼神下,任迪眼中緊張,遊離,閃爍逐漸消失,留下的一口咬定的韌性。卡利尼最終將目光移開,說道:“士兵們的心態都是這樣嗎?”任迪說道:“我們將過去二十年沒有打夠的戰爭,以及未來二十年還沒有打的戰爭,都在這一年打完了。這一年來爲我們而戰的傻————爲我們而戰的戰士都死光了。”
聽到任迪的改嘴,卡利尼笑了一下說道:“沒錯,傻子都死光了。你是個說實話的人,米亞那需要你這種能發現危機的人。”
任迪說道:“將軍此戰之後,我王佔據大義,以盟主姿態領導梵西。梵西其他領主想要破壞這種平衡,主動以戰爭打破和平,他們的軍隊處於不義,我們的軍隊處於大義,縱使以不到二分之一的軍隊數量,都能擊敗挑戰我們的人。只要我們不踩線。”
卡利尼感慨的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我只是懷念這場宏偉戰爭的結束,我這一生歷經六次戰役,丟失了腿。這也許就是我這個戎馬一生的老軍人最後一次戰爭了。”
看着這個蕭索的光頭,任迪雙眼呆滯,感情這傢伙就是爲戰爭而生,這輩子除了戰爭什麼都不會的那種人。這老頭天生的戰爭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