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列車從鐵路上哐當哐當的開過,黑色火車頭上方噴出蒸汽的長鳴。火車後面的運載車廂上,一門門火炮露出猙獰的炮口。而火車的客運倉庫中塞滿了一名名士兵。
蒸汽列車開的很慢,走走停停,而火車兩側則是大量行軍的士兵。任迪就在這列火車上,半年前還在鑽山溝,靠着雙腳走路的任迪,現在帶着一隻重裝部隊向着江淮殺過來。鋼鐵鏗鏘,蒸汽長鳴,任迪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新手任務的時代。不同於米亞那,任迪只是劇情人物手下的小兵指揮的軍隊最多不過兩三千。
而現在任迪是帶着五個師五萬人兩百四十門火炮南下的。並且攜帶了大量的重機槍。以及彈藥。幾個月前任迪用土鱉的運動戰解決了對手,不代表任迪就只會用蘑菇戰。真正有一隻重火力軍隊擺在任迪面前,任迪當然也是優先使用。這樣的一支軍隊所需的彈藥補給單靠馱馬是根本無法運輸過來的。任迪現在有有自知之明,淮海戰役那動輒四五百萬的民衆發動組織開掛一樣的後勤運輸。現在的紅區根據地是不可能有的。那麼就必須靠着鐵路補給運輸後勤。
搞定了農村後的紅色共和軍的鐵路當然不會像孫澤當初那麼糾結,鐵路大動脈在當地民兵的看護下是安全的。開工的阜陽工業基地,開始供應彈藥。
五萬人的大兵團沿着鐵路運動當然瞞不住大明在江淮之間的眼線。然而這一支軍隊戰鬥力在兩天之後,得到了檢驗。
“風向偏東風三級,今天天氣不錯,適合燒秸稈”任迪看着萬里無雲微風且風向穩定的天氣如此說道。每個人打仗高喊:“上,衝鋒乾死他”然後軍隊士氣爆棚一個衝鋒拿下敵人的陣地,這是歌頌己方英勇藝術家眼下的戰爭。任迪在演變戰場刺刀訓練時,被趙衛國的徵召軍團一句話深深的影響。身爲士兵應當服從,勇敢戰鬥。身爲統帥,應當動腦子,多看多思考。多謹慎的嘗試。
幾十個風向杆互相間隔五公里豎立,在風向杆十米的高度上,一個旋轉的風杯是測量風速的,一個搖擺的指針是測量風向的。江淮這地方的氣候任迪因爲工作關係熟悉,常年盛行風向東風。現在是早春,風向常年東北風。所以任迪將軍隊放到了東北部。
氣象這門學科因爲軍事需要誕生,在任迪位面氣象誕生是因爲歐洲一場登陸被風暴弄泡湯了,所以要求建立氣象站收集數據,在tg這邊,是因爲抗日期間美帝在延安飛機起降需要氣象數據支撐。所以需要一個觀測站。
現在紅色共和軍需要對合肥進攻。江淮這個地方是沖積大平原。當然地勢較爲平攤。加上大明環保較好,能見度良好,合肥附近的幾個高層建築任迪看了看,很有可能爲對方的觀察提供便利。俗話說站得高看得遠。
當然作爲後世來的人,任迪明白江淮這地方就是再怎麼沒有工業,再怎麼綠色出行,總有那麼幾天天氣現象就必須要記錄成煙幕的。壯哉我農民伯伯燒秸稈。
本位面早春的早晨略帶寒意,地面上的小草,和枯死的葉子上沾滿半霜半露的晶體,在朝陽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澤,一層薄薄的霧水貼在大地上,就想給大地鋪上了一層薄紗,然而此時污染魔頭任迪上線了。
在城市東邊,任迪收集了大量的草垛,然後澆上燃油。屎黃色髒兮兮的草垛,被彭的一下點燃,一點點火苗跳躍着。然後帶着一點藍色淡黃色濃厚的白煙從草垛上騰起。草垛中有着大量的水分,這些水分造成了草垛的不完全燃燒。一排排草垛被點燃,然後像濃厚劣質顏料混入清澈如水的空氣中。在風的作用下形成了大片的煙幕。氣勢洶洶隨風擴散朝着十公里外合肥這座城市涌過來。
任迪估計了一下,基本上對面的能見度,差不多會降低到兩公里一下,標標準準的重度污染。薰不死人,但是最好在室內,要不然眼睛幾分鐘後會辣的疼。
合肥以及周圍廬江巢湖舒城一代的城市,在任迪的位面第一感覺是二線小城市,第二感覺,那地方很窮吧。但是必須值得注意的是。合肥和南都直線距離只有一百八十八公里。這一百八十八公里可不是西南地區的山路。合肥南邊是馬
蹄形的巢湖,在合肥東邊和南京是一塊平坦的平原。後世高速公路修好了,一腳油門一個半小時就到了。至於動車組在這個地形上可以不減速飆到300公里每小時。
太平天國就圍繞着包圍天京和清朝打的一系列戰役就是在這裡發生的。至於在南都的大明政權,當然不是傻子,這點戰略地圖上的肯定是能看出來的。南都方面在發現短時間無法調集兵力剿滅皖北根據地的時候,決定調集重兵圍剿,從北邊調兵,從南邊組織兵力壓迫。
當然計劃是計劃實際是實際。北方八萬軍隊南下需要大量的物資準備。南邊組織防禦兵力有不足。帝國軍抽調的兵力是活躍於東南亞的外籍僱傭兵。這幫人作戰素質沒話說,但是對當地人軍民感情嘛,怎麼說呢,這些外籍僱傭兵在東南亞戰區佔領作戰期間,看到村莊裡的有漂亮菇涼那是直接呼朋喚友進去,然後在土房子中胡搞。
至於大明的僱傭兵部分來自帝國軍退役兵,部分來自東北亞島國。部分來自上海貧民窟中企圖一夜暴富的平民。這些人都是拿自己命博富貴的。作戰素質那是一流的,但是冷血瘋狂也是令人髮指的。
這種作戰習慣放在東南亞半島,給心理素質差的敵人造成極大的震撼,但是現在放在江淮這片土地上。卻徹底發現什麼叫做得罪本地人的下場。人都是有牆頭草性格的,如果對自己不利自己卻無法反抗也許會承受。但是現在紅色共和軍在這裡,和奉命防守這裡的僱傭兵相比,這幫不拿一針一線,並且幫助當地人幫一幫農活,找一找牲口。
將姿態放低人民子弟的程度,主動去幫助當地百姓。任迪的軍隊思想指導方向就是這個。至於當地百姓,任迪作爲小老百姓當然明白,普通人都會記仇的。你在家門口罵個乞丐,乞丐要是心裡一不舒服,八成就用萬能膠將你的門鎖孔堵起來。至於中國老百姓安分守己假象,那是老百姓沒有渠道報復。只要有渠道,自己吃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就絕對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斤斤計較。任迪記憶中自己穿越前的位面中信訪局是一個非常熱鬧的地方。
南都計劃中將紅色共和軍死死的堵在南邊的計劃,就是給朝廷諸公定義的刁民給破壞了。帝國#主義的軍隊的本質性就有得罪當地人的性質。帝國#主義軍隊內心是你這樣想的:“老子到軍隊當兵賣命給長官當孫子。憑什麼到鄉下還要給戰區的刁民當孫子。老子有鬥氣,不對,是有槍,可以當龍傲天。何必在意賤民。”
任迪清楚自己的定位,自己是小民,不是政客,和政客鬥心玩不過政客,但是咱對小民怎麼想的那清楚啊。小民的想法就是安安穩穩過日子,然後老婆孩子熱炕頭。然而這就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政客和滿腦子戰功金錢的非凡人所忽略的。小民可以忽略,但是億萬萬小民的反抗匯聚在一起,這是政客們軍人們所不能理解的。只能如同犬吠一樣對這種力量狂呼刁民,瘋了的窮鬼之類話語。
在紅色共和軍進入淮河以南剛開始這地方人對淮北的外地人是報以警惕的,土改後也只是將好處拿到家裡,踹地主一腳根本就是隨着大流。然而一個月後,本地人開始向紅色共和軍通風報信,告知那地地方有作惡的明軍。這種告密是偷偷地秘密的。告密的動機也許下鄉的帝國軍士兵宰了告密者家中的一個大牲口,或者睡了自家的閨女,亦或者只是被搶了一隻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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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雞毛蒜皮的恩恩怨怨,幹大事的帝國軍根本不在乎。“老子幹了就幹了,你們根本奈何不了我。而且我軍是奉命剿匪,剿匪打完我就走。就算得罪的當地人,也沒事。”這是帝國軍的想法
然而這場戰爭並非帝國軍想象的那麼簡單,在當地羣衆的秘密情報下,十幾只出來巡邏下鄉的帝國軍被殲滅,在江淮大城市中的駐守的帝國軍軍官非常惱羞成怒。決定下鄉排查原因。當然告密者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就是告密的。
然而帝國軍的將軍們非常“聰明”一眼就看出來當地人偷着陰帝國軍的小聰明。所以到達被殲滅地點後,在附近村莊直接挑選了部分青壯年,用刺刀挑死。用如此酷烈的手段威脅了一下當地人。這種手法這些在海外
作戰的帝國僱傭軍用的非常嫺熟。當然也非常有效,用這幫僱傭軍的思維來說:“當地民衆就是賤骨頭,不殺不老實。”然而他們做錯了。
民兵組織就這樣在當地組織了起來,工農黨在當地組織撤退的組織能力也提高了。再次遞送情報可不是當地人一時不忿,而是有組織的監視敵人,傳送消息。
一萬躍過淮河的紅色共和軍在兩個月中發展到了兩萬人。用運動戰,在兩個月中消滅了六千敵人。用死亡威脅別人的人,其實是非常怕死的。當出城巡邏變成可能被直接打死的最後旅程後,躲在城市中的帝國軍開始畏戰。
被俘虜不是結束,任迪爲了收買當地人,爲了讓當地人舒一口氣,命令主管江淮運動戰的李悠然直接在當地公審,罪大惡極直接槍斃。然後公審後的名單和槍斃後的屍體直接放到城市下。人民戰爭的威力在愚蠢對手的作死行動下顯示威力。
當任迪帶着五萬人的野戰部隊南下時,發現自己的軍隊在當地羣衆基礎相當好。這到底是李悠然有能力呢?還是對面太蠢呢?任迪當然不會破壞這種勝利的基礎。政委每天都在開會強調紀律,洗腦般的強調爲人民而戰。
任迪在當地租用的大批騾馬和獨輪車運輸隊。現在1704年二月早春,紅色共和軍大軍兵臨城下。徹底打破了南都方面南北合圍的戰略打算。指着戰略地圖大量藍色聚集的合肥防禦陣地,任迪對李悠然說道:“他們不出城,我們主動找他們。”
在煙幕的掩護下,共和軍的步兵保護着炮兵前進。如果是在能見度良好的情況下,這種前進會被站在高處的帝國軍發現,現在的炮兵射程大部分是在六七公里作用。帝國軍佔據視角優勢。然而現在。
共和軍大量的炮位迅速推進到了四公里的範圍內分散,有的躲在土坡下有的躲在樹林中開始隱蔽。當天下午紅色共和軍排成散兵線對合肥城中緊急佈防御的帝國軍發動試探性進攻。到達帝國軍開挖的鐵絲網壕溝防禦陣地五百米外開始挖土。
合肥城上史天明看到了共和軍這樣的動作,似乎被勾起了回憶,立刻對組織防禦的將領章程建議。章程並沒有對史天明這個敗軍之將有所鄙夷。既然能將第三集團軍全數殲滅,章程絕沒有輕視紅色共和軍。很快來自合肥方向的炮擊開始了。
看到對面打#炮了,指揮部中任迪和一衆軍官笑了。任迪看了看自己的炮位地圖說道:“第十三組炮兵開火反擊。”在得到命令後躲在一米高灌木叢或者土坑中隱蔽的炮兵,在無線電的指揮下,對帝國軍暴露的炮位實施開火。帝國軍優先開火的火炮大約是二十門絕大部分是架退炮。管退炮不是沒有。不過海宋軍火商出的價格有點黑。
紅色共和軍這裡可是沒有架退炮了,凡是可以改造的,任迪都動用天賦處理材料讓其變成管退炮了。紅色共和軍這裡三十門火炮開火。或許射程上由於炮鋼的原因,並無法和海宋或比較。但是這個距離,不是拼射程的時候。而是拼火力的時候。
彈藥被排成一排塞在彈夾中組成半圓形,咔嚓一聲被塞入火炮炮膛上。然後調節好參數後開火,每開一次火拉一下,一個彈殼後退吐出來,然後再次炮擊。管退炮一伸一縮,如同毒蛇的引線樣吐着的這火舌。穩定的朝着固定的方位角度吐彈。任迪的電報命令是打半個基數,105榴彈炮一個基數的炮彈是四十發,75野炮的基數是六十發。
半個基數如同撒尿一樣暢快,架退炮每次開火要重新定位,開火速度根本無法和管退炮相比。暴露方位的帝國軍火炮在排山倒海的炮擊中迅速摧毀。在高爆彈的覆蓋打擊下,絕不會有任何鋼鐵機械倖存生還的可能。
然後炮火迅速延伸到任迪認爲的重要目標上。高爆彈齊齊爆炸在帝國軍的陣地上掀起了大片塵土。鐵絲網都被劇烈的氣爆掀飛。
猛烈的炮擊結束了,看着城牆上磚瓦狼藉一片,大量受到炮火洗禮的傷兵在哀鳴。呆滯的章程扭頭轉向同樣張大嘴發呆的史天明,問道:“打敗你們的是這種火力?”史天明語無倫次的說道:“不應該,上次,上次沒有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