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棵黃果蘭長得很奇怪

上官澈說一不二,將柳連雨照顧地無微不至。(恐怖懸疑)隨着一起吃飯的機會,柳連雨和上官澈還有清月接觸的機會便多了起來。

於是,頑皮的清月,狡猾的清月,委屈的清月,賴皮的清月,總是一臉澄澈的清月,自己觸不到的清月……柳連雨貪婪地瞭解着曾經只是一時惡作劇般發現的女孩,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得更多,想要更靠近,甚至想要讓她成爲自己的所有物……

然而,無論對誰都客氣疏離,冷漠淡薄的上官澈卻呈現出許多令柳連雨詫異並擔憂的模樣,溫柔的,寵溺的,縱容的,無奈的,甚至是可愛的,難以想象一臉近乎面癱一樣的人露出露出孩子氣的模樣,只爲了一個人……

柳連雨始終無法釋懷那天晚上起來時,空蕩蕩的客廳,漆黑的夜給自己留下的疑惑。不敢問,也沒有立場問。那兩個人若不是兄妹,他們無時無刻都散發着眼裡只有對方,將其他人都排除的氣場,將他們獨立在一個無人可以觸及的世界。面對那個世界,柳連雨只能看着,什麼都做不了,根本找不到一絲可以進去的縫隙……

終於,一個多月後,自己的手完全好了。柳連雨更是沒有藉口再靠近那個他見不到的清月。

六月的夜,蟬不厭其煩地聒噪着,其他昆蟲也跟着附和。雖然不如白天,但是空氣裡一股隱隱的熱氣,只偶爾一絲涼風輕撫,才感到淡淡的涼意。

“連雨。”

柳連雨收回放空的眼神,抽回神志,側過臉看着身旁看不清表情的人。“有事嗎?”

沈昕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又走進了兩步,才緩緩開口道:“你的手都好全了吧。”

柳連雨淡淡地瞥了沈昕一眼,轉過頭繼續看着偌大的操場,面無表情道:“之前也沒見你問一聲,如今更是不需要你費心。”

沈昕:“你……”隱忍下心中的怒氣道:“你天天給你的小情人廝混,那需要我關心?!”

柳連雨神情變得可怕,目光凌厲地轉過啦盯着沈昕,一字一句道:“有的話,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

沈昕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虛張聲勢道:“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柳連雨冷笑了一聲,道:“清月傻,我不傻。你們一起下的樓,我抱住清月的瞬間看到你驚惶的眼神,那種做壞事卻又心虛的表情,我怎麼會看不出來!”柳連雨別開頭,壓了壓語氣,“我們一起長大,你從小就嫉妒心強。我之前就說過,你要是喜歡上官澈就該正當爭取,千萬不要動清月,可是……”

柳連雨還沒說完,沈昕便惡狠狠地打斷道:“是,我就是嫉妒心強,柳連雨,你以爲你又是什麼好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不懂清月,我當時只是不小心,害人性命的事,我還不會笨到去做!反正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我們好歹還算是青梅竹馬,結果——”沈昕眼眶發紅,聲音哽咽道:“還抵不過一個才認識不到半年的人!”

柳連雨心裡一陣發涼,沉默了一會兒,涼悠悠地說:“看來我們以後只能道路人了。”柳連雨轉過頭笑得淒涼,“沈昕,這些年我們倆做過什麼,我們各自清楚,可是你做這件事的時候,你想過嗎?對上官澈來說,你是個可有可無的路人,而清月卻是和他一起降生的血親。如何選擇,明眼人都知道。”

沈昕臉色發白,茫然地望着柳連雨,不知所措。

柳連雨頭揚起,眼眸在夜幕上掃了兩圈,最後低頭看着沈昕道:“我承認我不是什麼好人,可是我從不傷害無辜的人。沈昕,以後的路,我怕是不能陪你走了。”忽然換了個溫柔至極的神情,道:“雖然認識清月確實不久,可是她身上擁有的東西確實我們倆從來沒有的。我喜歡她永遠都清澈無比的眼神,我願意爲了她而改變,只爲了能配得上那眼神。再見,沈昕。”

柳連雨說完便從沈昕身邊毫不猶豫地離開,沈昕怔了好一會兒,等她想起回頭,柳連雨已經走遠了。

沈昕慢慢蹲下,抱着雙膝,把臉埋在懷裡,想哭卻發現沒有眼淚。真是諷刺呀……

期末在即,清月整個學期都空前的認真,所以複習起來也很輕鬆。加上和上官澈近段時間相處得十分融洽,自己也沒有惹哥哥生氣,心裡想起就是一陣陣地發甜。每天都笑眯眯的,讓人見了都不自覺沾上快樂的氣息。

於是乎,在生物課的時候,清月十分淡定地走神了。

就在清月笑得越來越明顯的時候,柳連雨十分好心地碰了碰清月的手臂,喚回了清月的思緒。

清月睜大眼睛,看了柳連雨一眼,隨即意識到自己走神,赧然一笑,眼中帶着些許感激,小聲道:“謝謝啊。”

柳連雨笑着搖搖頭,繼續注視黑板。不用謝呀……

沒多久,下課鈴便響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清月覺得生物老師離開教室的時候,多看了清月幾眼。

不過清月未來得及多想,便喊了聲程子夏,之後迫不及待地跑到上官澈的座位面前,道:“哥,我們去上體育課吧!(^o^)/”

上官澈合上書,擡頭望了清月一眼,淡定地站起來,無奈道:“你是嫌上次摔得不夠疼?還不安分點。”

旁邊的沈昕聽了一驚,立即找了幾個熟悉的女生離開了教室。柳連雨淡淡地瞥了沈昕一眼,又看了看上官澈,心裡鬆了口氣,似乎上官澈並不知道這件事。

自從和肖珉坐在一起後,程子夏最大的樂趣便是逗肖珉,成天有空沒空拉着他。於是從前的三人大軍再添一員,偶爾陽一和李歆楠,柳連雨再加入,每次這羣人這麼去上體育課,回頭率總是要高一些。畢竟這可是整個高一一班男生顏值的較高水平的代表之幾,而且成績都挺不錯的。

於是在裡頭最突兀的莫過於矮得沒有存在感卻又十分扎眼的一個了,倒不是清月醜。只是大家都明白的,被那麼一大羣英俊少年包圍,難免遭人妒忌。但是當初上官澈和清月的兄妹烏龍鬧得也挺大的,誰讓人家有一個那麼厲害的哥呢!這麼一想,大多數人便安心了。

和往常一樣,做了準備運動後,大家可以自己借器材放鬆,也可以就此解散,只要不出校門。棠海二中對這些向來管得比較鬆。

清月便和上官澈一起回教室,提前吃午飯。生活就這麼一成不變地過着,柳連雨和沈昕徹底淪爲路人,而手好了以後,也沒有更多的機會和清月一起。清月依舊每天笑眯眯的,跟柳連雨也是有說有笑的,但是柳連雨卻始終覺得清月對自己不一樣,比起程子夏,有明顯的疏離。

柳連雨忽然自嘲起來,自己居然會爲了一個人去糾結那麼多……

一個學期,有人歡喜有人憂,轉眼就是期末考試。

喜的呢,自然就是清月這種,早早就算計着要去哪兒玩兒,要怎麼瘋,當然只是想想……(不用多說,上官澈是不會讓清月得逞的。)

當英語考試結束時,意味着一個學期真的結束了,無數人都鬆了一口氣。

清月又是提前五分鐘交卷,因爲實在是坐不住了。然而一出門便看到上官澈靠在考場外樓梯間的牆上,一條腿曲着,一條去承受着身體的重量雙手插在褲袋裡,背微微彎曲,聽到聲音,轉頭靜靜地看着清月。

明明是流裡流氣的姿勢,硬生生被上官澈弄成了高貴冷豔,身邊的人都自動屏蔽他,不敢靠近。

清月粲然一笑,踩着輕快的步子朝上官澈走去。

上官澈倏地站直,轉身等着清月來到自己身邊。

清月一到上官澈身邊,上官澈立即起步,清月跟着,步伐一致,彷彿兩人一直就一起走似的。

等走到教室門口,鈴還沒想,上官澈隨即繼續前進,拐彎到了陽臺,清月默契地跟着,一起扶着欄杆,眺望遠方。

“考得怎麼樣?”上官澈低聲問道。

清月自信地笑了笑,“感覺不錯。”

“晚上想吃什麼?”

“什麼都好,只要是哥哥做的。”

“吃胡蘿蔔。”

“啊?”蹙眉,轉過臉瞪着上官澈。

上官澈依舊只看遠處,“吃魚。”

“哥,就知道你最好了。”忽然一臉燦爛。

然後兩人繼續呈遠眺狀,如果路過的人仔細聽,就會聽到一段極其詭異且沒有營養的對話。

清月聲音懶洋洋的,“哥,你覺不覺得那邊的那顆黃果蘭樹長得很奇怪?”

上官澈眼眸輕輕掃視,“哪棵?”

清月:“就是去操場的路的那棵。”

上官澈:“嗯,確實。”

清月:“看吧,它的形狀好像懶羊羊頭上的東西。”

上官澈:“那是它後邊的樹比它高,重疊起來的樣子。”

清月不服:“難道你敢說它不奇怪?就是這樣才奇怪。”

上官澈點點頭:“很奇怪。”

清月斜眼透過窗瞥了眼教室,目光又落到那棵可憐的樹上,嘆息道:“我想給它拍張照。”

上官澈:“那就拍。”

清月嘟嘴,朝上官澈身邊挪了挪,挨着上官澈的手臂,一臉鬱悶地望着上官澈,道:“可是我現在拿手機,老師還以爲我幫誰作弊呢!”

上官澈側過頭,看着清月一臉憋屈,微微一笑,摸出手機,“咔擦”,將手機屏遞到清月眼前,笑道:“好了。”

清月呆呆地看着上官澈,訝然道:“哥,你今天心情很不錯?”

上官澈挑眉,“你希望我心情不好?”

清月立即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怎麼會?!”

“鈴……”打斷兩人的對話。

上官澈收回目光,轉身淡淡地看着清月,微微笑道:“走,回教室。”

清月轉身,上官澈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一起回教室。

然後,同學們慢慢回到班上,楊老師嘰裡呱啦迅速地交代了幾句,便放行了。

一陣歡呼聲,整棟教學樓此起彼伏地不是傳來歡呼,終於解脫了!(^o^)/

之後,清月兄妹和程子夏三人一起回家。一路上,程子夏興奮地嘰嘰喳喳,清月偶爾迴應,而上官澈自始至終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沒有一點不耐煩和無語的情緒。

最後在小區裡往家走的時候,程子夏終於忍不住了,拉着清月在上官澈身後,小聲問:“上官今天怎麼了?”

清月一臉“找到同伴了”的震驚神情,道:“你也覺得?!”

程子夏點頭,“很奇怪,心情好得不正常。”

清月撇撇嘴,“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程子夏還想說什麼,卻看到上官澈停下來,看着身後的兩人。好吧,清月家的那棟樓到了。

清月跟程子夏道了聲“拜拜”,帶着滿腹的疑惑就跟上上官澈一起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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