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元旦快樂!”
“外公外婆元旦快樂!”
“你們也快樂!”
“乾杯!”
一頓豐盛的午餐就這麼拉開序幕,飯桌上一家人其樂融融,沈老爺子一臉欣慰。 (女生言情)其實重要的並不是節日,而是一家人想要在一起的心以及團圓時的幸福纔是真正重要的,節日不過是個幌子。
酒過三巡,老爺子有些暈暈的,端起杯子豪邁地仰起脖子,一乾而盡,杯子放在桌面上時,發出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小月!”
清月放下剛夾起的碗裡的菜,一臉茫然地看着外公,“?”
外公仰起頭,眼神有些飄忽,頓了一會兒,纔開口道:“外公對不起你!”
一大家子除了外婆,“!……?”
老爺子繼續眼神飄忽道:“以前總覺得把孩子們放到自己身邊纔是最安全,可是那年你還那樣小,一想到你在醫院裡住了兩個月,外公就覺得愧疚啊!”
一時間飯桌上鴉雀無聲,大家面面相覷。
其他人想勸,外公忙伸手阻攔,清月放下筷子,看着外公,誠懇道:“那不是外公的錯,月有陰晴,人有不測,我現在好好的,外公不用……”
“是我的錯呀!”外公打斷清月,道:“我明知道逸蘭他們調皮,我明知道你身體不好,我還是硬要你爸媽送你回來。最後我連句對不起都沒跟你爸媽說,我說不出口啊!不過……今天說出了,外公以後也沒什麼遺憾了……”
大人們急忙勸的勸,扶的扶,盡力讓老人安心。清月的臉色煞白,有驚懼,有不解,有悲傷,有茫然,就這麼睜着眼看着大人們一通忙碌,自己無能爲力……
上官澈表情變得幽深,略微的不安與煩躁難得地出現,但他還在竭力保持鎮定。
等大家安頓好外公,外公已經在自己的牀上安心地睡着了。外婆忙叫住衆人道:“沒事,我們繼續吃,這些年他心裡一直過不去,說出來也就沒事了。你們也不用擔心,他醒了恐怕也就忘了。今天難得團聚,大家該好好的,開開心心地纔對。”
“對呀,大家繼續吃!”沈雅芳說道。
不一會兒,飯桌上又恢復了熱鬧。不過辰櫻和沈逸蘭都有些鬱悶,連帶着清月也是。
吃完飯,上官澈拉着清月出去散步,辰櫻和沈逸蘭連忙說也要去,於是四人便浩浩蕩蕩地去散步。
不過大家的心思似乎都不在散步上,沒走多遠,辰櫻率先開口:“呃,小月,那個當初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我們當時也傻,也沒想到……總之,今天外公這樣,也是我和小沈的錯,你別傷心啊。”
沈逸蘭也面色嚴肅道:“我們當時小,如今你們都比那時候的我們大了,我們也確實該跟你說‘對不起’。”
清月臉色依舊蒼白,只是沒有說話。上官澈一直注視着清月,但他不想幫清月做決定,於是也沒說話。
兩個兄長也覺得不該多說,一時間幾人的氛圍詭異到極點。
清月忽然停下,望着兩個表哥,道:“你們特地跟出來就是爲了說這個?”
“算是吧……”辰櫻道。
清月望着沈逸蘭,期待他的回答。
“嗯。”沈逸蘭點點頭。
清月轉身繼續走,邊走邊說:“那麼久的事,我早就不記得了,爲了不記得的事記恨家人,我覺得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所以我沒在意。我剛纔只是不明白外公幹嘛忽然提起,覺得想不通,所以鬱悶,與你們無關。”
清月說着,忽然頓了頓,轉過身,繼續道:“我哥拉我出來,是真的想讓我消食,可是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讓我覺得消化系統失靈……所以沒事你們回去吧。”
辰櫻忽然笑起來,道:“哎,以前誰說的小月最笨?!”
沈逸蘭瞪了辰櫻一眼,攤手道:“別看我,不是我說的!”
上官澈看到辰櫻即將飄來的詭異眼神,立即道:“我不會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如果我沒記錯,就是小櫻你說的!”方逸蘭的聲音忽然從最後邊傳來。
沈逸蘭驚道:“老大,你什麼時候來的?”
辰櫻震撼,“真的是我嗎?!”
方逸蘭走近,與上官澈相視一笑,道:“我還不清楚你們倆,外公這麼說,其實也是怪自己當了一輩子老師,卻沒把你們倆教好,所以傷心呢!”
沈逸蘭&辰櫻:“……”
方逸蘭繼續道:“不過現在看我們都長得挺好的,一時感觸,心裡的梗就算是放下了。好啦,你們別再給小月他們添堵了!”
辰櫻不服道:“誰說我添堵了?”轉身靠近清月,一把攬過清月的肩,道:“走,哥帶你玩去!”
其他人:“……”
清月蹭了蹭,沒擺脫辰櫻的手臂,於是瞥了眼上官澈,道:“三表哥,我要是現在跟你出去,我覺得我哥會把我明年一年的甜甜圈剝奪的!”
辰櫻眼睛一亮,“哎~爲什麼?”
上官澈走近,面無表情地拉開辰櫻的手,道:“因爲她身體不好,各方面的東西的攝入都要控制。”頓了頓,“而我覺得三表哥你帶她出去,會讓她很多量忽然超標,所以與此相對應的,我會減少同等甚至更多的量,以示懲罰。”
清月朝上官澈背後靠了靠,道:“櫻表哥,爲了我的將來,你還是放過我吧!”
辰櫻無語,朝沈逸蘭走過去,一個大熊抱,一臉悲痛,聲音悽苦道:“逸蘭,我感覺他們長大了,我……我需要安慰!”
沈逸蘭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無語道:“安慰個毛線,你這是八點檔肥皂劇的節奏?!”說着,推開他,道:“滾!”
辰櫻又想往方逸蘭懷裡鑽,結果方逸蘭不動聲色地一個眼刀飛過去,他停住了,可憐巴巴地望着方逸蘭。
方逸蘭無奈地笑了笑,道:“難得我們相聚,就到處走走,待會還是回去陪外公外婆吧。”
清月粲然一笑,道:“我同意!”
上官澈看着清月,微微一笑,在轉身的時候卻看到方逸蘭對自己深深地一笑,讓他覺得很不解。
下午大人們打起了牌,一堆孩子們無聊地聚在二樓打麻將……清月在一旁很開心地吃水果,好吧,這是清月唯一可以稍微肆無忌憚地吃的食物。
然後,上官澈面不改色,面無表情,面如冰霜地把三個表哥的現金都掃盡了。
三個表哥:“……”
清月:“哥,你好厲害!我好崇拜你!(星星眼)”
上官澈淡淡一笑,摸了摸坐在一旁抱着水果盤的清月的頭,道:“乖這是個給你的。”說着便把桌子上所有的錢給了清月。
清月一臉感動,眨巴眨巴長長的睫毛,咬了咬嘴脣,軟綿綿地喚道:“哥~”
辰櫻立馬摸出錢包,豪邁道:“小月,哥也給你錢!”結果掏開一看,裡面只有一排卡以及不知哪兒來的一個一毛錢的硬幣……
其他人:“……”
清月抽了抽嘴角,道:“三哥,聖誕節已經過了。”
沈逸蘭:“噗哈……哈哈哈……”邊笑邊指着辰櫻,看了眼清月,又彎下腰捂着肚子,最後笑累了,雙手扶着方逸蘭的手臂,喘着氣偶爾還夾雜着笑聲。
屋子裡的氣氛瞬間詭異起來,辰櫻忿忿地瞪着辰櫻,方逸蘭無可奈何花落去地任由自己的二貨弟弟扶着,清月訕訕地眼神飄來飄去,上官澈安如泰山,靜靜地看着發生的一切。
辰櫻爆發,站起來,甩手作勢要掄對面的沈逸蘭一巴掌,“啊~~沈逸蘭,我跟你拼了!”
方逸蘭及時起身,握住辰櫻的手,道:“還來真的?”
辰櫻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往凳子上一塌,幽怨地看着所有人,道:“你們全是一對一對的,合起夥欺負我!我孤家寡人一個,我不服!”說完,撲通一聲,一陣風,門被關上。不一會兒聽到樓底下,一段詭異的對話。
“媽~~~你再給我生個弟弟吧!”
“你抽什麼風?!找你爸!”
不一會兒,“爸~~~~~”
“…………小櫻乖,你媽年紀大了,不能生。&%¥#@……”
“你們都欺負我,我不愛你們了!”
整個沈宅裡,出了睡着了的外公,“……”
不一會兒,辰櫻又鬱悶地回到屋子裡,清月看到大家都沒有開口的意思,深呼吸,沉了沉聲音,柔聲道:“三哥,我和我哥是雙生子,這不是我爸媽能控制的,我媽以前好說,她懷孕的時候很能吃,一直以爲是男孩,結果沒想到還多了一個我……三哥,其實獨生也有獨生的好處的。”
辰櫻一把握住清月的雙手,道:“真的嗎?有什麼好處?”
清月咬咬牙,扯出淡淡的笑容,道:“比如,永遠沒有小的跟你搶東西,也沒有大的欺壓你。”清月說到“欺壓”時,特別心虛地看了身旁的上官澈一眼,然後神情扭曲地轉回來。
辰櫻不說話,大家都以爲他還在糾結,結果忽然一掌拍在大腿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小月你說得對!”
衆人:“……”
辰櫻對着清月燦然一笑,差點閃瞎清月的杏眼,笑道:“小月,怎麼辦?我好喜歡你!不然我跟小姨說,把你過繼給我做妹妹吧!”
清月還在閃瞎中……
上官澈黑着臉,一點一點扯出紳士的笑容,幽幽道:“三哥,把小月交給你,我們全家都不放心。”
清月聽到上官澈的聲音的瞬間清醒,驚恐地看着上官澈把話說完,然後立即堅定立場,“三哥,我還是比較喜歡我哥!”
上官澈容色稍微好了些,但依舊很冷,清月禁不住居然打了個噴嚏。
倆逸蘭一副看好戲地看着他們三人,沈逸蘭又忍不住,“哈哈哈……!!!小櫻……哈哈……你居然敢……動小澈的小月,哈哈哈……哈哈…………哎喲,哥,我不行了!”
方逸蘭:這不是我弟弟這不是我弟弟這不是我弟弟……
清月三人:“……”
清月果斷轉移話題,問道:“表哥你們什麼時候回C市?”
方逸蘭淡淡一笑,道:“大概明天下午吧。你們呢?”
清月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聽我媽說明天好像有飯局,可是不太想去。”
方逸蘭看向上官澈,上官澈淡定地回道:“可能跟你們一樣,飯局是晚上的。”
方逸蘭還想說什麼,下邊外婆的聲音隔空傳來,“孩子們,下來吃酒糟蛋了!誰都不許不吃,快下來!”
於是乎,一衆人起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