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立羣留下句狠話之後轉身走了,他帶來的那些人見警方要動真格,多數人心裡也慌了,樑立羣帶頭走,他們跑得一個比一個快,一會兒別墅周圍就再也沒有別的閒雜人等了。
阮明軍向杜龍暑期個大拇指道:“杜局長,你真威風,幾下就把樑立羣收拾得服服帖帖地走了。”
杜龍淡淡地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樑立羣他就算拼了老命也拿我沒辦法,所以只好乖乖走了,這是國法的威風,我哪有什麼威風可言?”
阮明軍聽出杜龍話裡的暗諷,一張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了,他訕訕地答了聲是,心中不禁暗暗忿怒起來:“臭小子,不過是運氣好,背後有靠山而已,拽什麼拽啊!”
杜龍沒再理睬阮明軍,他招呼大家收拾東西走人,曾經奢靡風流的樑家別墅被兩道封條給鎖了起來,至於被杜龍踢倒的大門,被保安扶起斜斜地靠在門柱上,悽悽慘慘的樣子就如現在風雨飄搖的樑家一樣。
一上警車許海就忍不住問道:“局長,兇手不是張榮良嗎?怎麼突然就變成樑成祥了?”
杜龍道:“你不覺得樑成祥更像兇手嗎?張榮良自幼是個乖孩子,樑成祥從小就惹是生非,十五歲之前沒有記錄,但是十五歲之後他幾乎每年都要被記上好幾筆,這小子就是個無法無天的惹禍精。”
許海道:“但是,徐金旦母女明明是死在張榮良家裡的啊,樑成祥家的地板明明是從張榮良家裡搬過來的。”
杜龍道:“咱們自己這麼說說沒關係,你有證據能證明嗎?”
許海道:“只要仔細搜索一定可以找到證據證明的。”
杜龍道:“也許吧……許海,我比你更清楚真正的兇手是誰,就如我一直分析的那樣,張榮良真正喜歡的是徐金旦而不是胡青青,他們三個人經歷了三個月的奇特生活之後胡青青終於再也無法忍受,又或者什麼事情刺激到了她,於是她憤然殺了自己母親,張榮良見心愛的人被殺了,他立刻毫不猶豫地爲她復了仇,這事跟樑成祥半點關係都沒有。”
“就是啊。”許海疑惑地說道:“爲什麼我們不繼續調查下去呢?”
杜龍道:“情況很複雜,有人在徐金旦母女死後不久就開始佈局,佈一個大大的局,此人的目的很可能不僅僅是要整樑成祥這麼個小人物並給張榮良脫罪,目前這個案子已經不能簡單視爲一個普通的案子,很可能裡面包藏有巨大的陰謀,你想想看,爲什麼我們一來,就剛好抓到樑成祥在家裡開亂|交大會,並且還吸毒並試圖迷姦市委書記的女兒?樑成祥的父親在雙門市有一定的勢力,樑成祥的叔叔更是雙門市的市長,這個人說陷害就陷害了,牛吧?”
許海道:“是很牛,但是我們也不能就這樣放棄啊。”
杜龍道:“我沒說要放棄,但是上面給了我很大壓力,繼續查下去的話很可能我們調查組會被直接解散撤回玉眀市,那樣的話就真的沒辦法了,所以我決定以退爲進,暫時做出放棄繼續調查的樣子,等對手放鬆了警惕,我們再給他來個逆襲,打得他措手不及!”
許海哦地一聲,這纔信服地說道:“原來是這樣,難怪呢,我說杜局長不可能放過真兇的啊……”
謝波哧地一聲,譏諷道:“你這個白癡,杜局長當衆說兇手是樑成祥的時候我就立馬知道杜局長是另有用意,沈隊長也看出來了,只有你這個笨蛋一直矇在鼓裡,還憋了一肚子的怨氣呢。”
許海立刻反擊道:“我是笨一點,但是從局長說出那句話之後有那麼多的四件你爲什麼都不提醒我一下?我看你就是裝的,你其實也是剛剛纔明白的。”
看着兩人鬥嘴,杜龍微微莞爾,作爲他的手下,許海他們或許不需要太聰明,但是一定要忠誠聽話,杜龍如今正在用各種方法來增強他們對自己的信任感,以杜龍目前的地位而言,他也該開始打造自己的堅強班底了。
警車一路無聲無息地回到了公安局,在遠方某處,驊騮又給他的老大赤驥打電話:“老大,專案組的人已經走了,真的要執行那個計劃嗎?會不會過了點?”
赤驥沙啞的聲音說道:“殺人要滅口,栽贓要毀滅證據,照我說的辦,把別墅燒得乾乾淨淨,就算杜龍有天大的本事,他也別想再翻案了。”
驊騮說道:“我是怕落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啊。”
赤驥道:“你照做就是,反正是樑立羣派人做的,關咱們什麼事?幹完活趕緊去配合老四,杜龍已經收到他手下的信息了。”
聽到老大那得意的聲音,驊騮終於瞭解了,原來老大另有後着,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一個黑影溜進了樑成祥別墅旁的院子,繞着別墅轉了一圈之後,黑影悄悄地離開了,過了大約三十分鐘,一點跳躍的火光如鬼火般冒起,接着迅速蔓延,不到半分鐘的功夫,整座別墅都陷入了火海里,濃煙滾滾,烈火炎炎,警報四起,小區保安帶着滅火設備趕來的時候已經遲了,望着熊熊烈火,無人不扼腕嘆息並且都有些難以置信,這火燒得可真蹊蹺啊。
杜龍他們剛回到公安局不久,就聽到樑家陷入了火海的消息,這個時候杜龍正在向遲慶斌彙報案情,聽說樑家別墅起火,遲慶斌吃了一驚,說道:“這怎麼可能!杜龍,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杜龍道:“這火起得蹊蹺,很明顯有人故意縱火想要燒掉證據,現在那邊早已被圍觀羣衆救火隊員包圍,等消防隊澆滅大火,也留不下什麼證據,但是我們手裡的證據已經足夠了,所以放這把火的人根本就是多此一舉,這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遲慶斌很敏銳地說道:“杜龍,你懷疑是樑家人自己放的火?”
杜龍道:“除了他們,我想不出還有誰會一把火燒掉已經勘察過並提取了大量證據的現場,除非真有人栽贓嫁禍,但那可能嗎?”
遲慶斌點點頭,說道:“看來也只有樑家人才會這樣拼死一博了,不過你總得派人去看看吧?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縱火犯又不知道要耗大家多少時間。”
杜龍自信地說道:“遲廳長您放心,有我在呢,至多明天一早我就把縱火犯給您抓回來。”
遲慶斌笑道:“只要明天之前把案子結了就行了,別忘了你跟白書記的約定哦。”
杜龍道:“忘不了,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