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沒有人能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在強光的照射下,杜龍大喝道:“是衝着我們來的,我戴着墨鏡,還能看見路,你們快跟我跑!”
聽到杜龍的話,沈冰清和白樂仙幾乎同時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杜龍溫暖的手緊緊握住了,正在驚慌中的心頓時安定下來,感覺着從杜龍手上傳來的拉力,兩人隨着杜龍一起眯着眼睛向前跑去。
人再怎麼也跑不過汽車,杜龍只是想拖延點時間,讓眼睛適應背後汽車大燈打過來的強光,一般來說幾秒就夠了。
不過幾秒鐘也足夠讓那三輛麪包車追到他們背後,有人從車窗裡探出頭來,低喝一聲道:“站住,要不我們就開槍了!”
三人這時已稍稍能看到路的情況,聽說對方有槍,他們跑得更快了,車上那人罵了一句什麼,然後啪啪兩聲輕響,大家都看到在車燈的照耀下,他們前方的水泥地面突然被打出一個凹坑,水泥碎屑四濺,對方手裡不但有槍,而且還是有消音器的槍!
杜龍和沈冰清見狀立刻停下腳步,白樂仙還想跑,卻被杜龍緊緊拉住,白樂仙急道:“快跑啊,站着等死啊?”
杜龍冷靜地說道:“剛纔那一槍正好打在我下一步即將落腳的地面上,就算這只是湊巧,在這麼近的距離,我們三個隨便打都能打中的。”
三輛麪包車發出刺耳的吱吱聲,停在三人身邊,然後車門拉開,十幾個人從車上下來,一個拿着把手槍的人指着他們得意地說道:“算你們識相,以我的槍法,就算打蝙蝠都能槍槍命中,別說你們三個大活人了,你們別怕,只是請你們去喝茶而已,別妄圖反抗哦,不然我就只好開槍了!”
除了這個人外還有兩個人手裡持有手槍,被近在咫尺的三把手槍脅迫着,三人誰也沒敢輕舉妄動,杜龍早上曾經抓過的那個眼鏡男坐在中間那輛麪包車的副駕駛位置上,說道:“他們身上有塑料手銬,把他們銬起來,戴上頭罩,那女的是老闆要的人,不許你們毛手毛腳,三個人分別押上三輛車,兩位警官,白小姐可沒有你們那麼好的身手,不論你們哪位妄圖反抗,另外兩位將會立刻受到嚴厲的懲罰,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幾個歹徒涌了上來,抓手臂的抓手臂,搜身的搜身,轉眼的功夫三個人就被自己的手銬銬了起來,聽到對方的威脅,心中鬱悶至極的沈冰清忍不住罵道:“無恥之徒!”
好幾下重擊頓時落到了沈冰清的腰腹後背等處,沈冰清不禁悶哼起來,杜龍大喝道:“住手!我們不反抗就是了,大家有話好說,不要傷人!”
眼鏡男笑道:“這纔對嘛,杜警官果然很識相,只要你們不反抗,我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好了,快把他們押上車,白小姐請到我的車上休息一下,老五,你去開他們那輛車,開出城隨便找個荒郊野嶺推到山溝裡,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啦!”
杜龍他們被蒙着頭分別押上三輛麪包車,然後四輛車分頭離開,杜龍坐在麪包車中間那排座位,兩邊都坐着人,將他緊緊夾着,麪包車後座第三排也坐了兩個人,杜龍頭被一個牛皮紙大信封罩着,不知道他們手裡有沒有槍,或者誰手裡有槍,也就不敢輕易掙扎,想來沈冰清和白樂仙也是同樣的境遇。
車裡的人只顧吸菸,很少說話,濃濃的二手菸不斷灌入肺裡,杜龍暗暗發誓今後如非必要絕不抽菸,免得害人害己!
麪包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離開了玉眀市,一頭扎入了茫茫的曠野,麪包車沒有兜什麼圈子,先後來到玉眀市郊區的一座農莊,杜龍被押下車,踏着碎石地面,被關到一個黑漆漆的屋子裡,過了一會,沈冰清也被押了進來。
沈冰清感覺到自己撞在一個人身上,他低聲詢問道:“杜龍?”
“不許說話,別自討苦吃!”看守兩人的傢伙喝道。
杜龍清咳了一聲,沈冰清頓時放下心來,在這種時候,孤獨感以及對朋友安危的擔憂是最難熬的,至於白樂仙……沈冰清一直對她沒好感,何況今天被綁架還不是因爲她?所以沈冰清並不怎麼擔心她。
白樂仙並沒有被關押進來,兩人在黑屋子裡呆了一陣後被押了出去,他們被推上一輛麪包車,並排着坐在最後一排,押車的兩人將中間那排最右邊的位置放下,然後噹啷一聲丟了點什麼在座位中間,有了中間一排做緩衝,就不怕後面的人有什麼異動了。
“你們兩個給我乖乖的別動,我們只想把你們帶到別的地方丟在荒野裡,你們若是不識相,丟下車的將會是兩具屍體,明白了嗎?走吧。”
聽到對方的話,杜龍心中暗暗冷笑,剛纔丟到前排座位下的分明是兩把鐵鏟,這些人根本就不打算放虎歸山,他們估計是想把杜龍和沈冰清拉去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埋了,而且十有七八挖坑的人就是杜龍他們自己!
沈冰清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暗暗用力扭動手臂,希望能掙脫手銬的鉗制,可惜這些手銬都是特製的,塑料材質堅韌無比,專門用來銬人的,哪有那麼容易掙脫,沈冰清徒然弄疼了自己手腕,卻依然沒有分毫掙脫的希望。
麪包車走了一陣後杜龍突然悄悄地把腳提了起來,放到座位上,慢慢地挪到屁股下,再挪到背後,當他的手夠得着鞋幫的時候,他努力地伸長手指,竟然從鞋幫裡摸出他的ZIP火機來了!
原來在聽到對方要用手銬銬住他們的時候,杜龍就把褲袋撕開個口子,讓火機順着褲子落到了鞋子裡,他的動作非常迅速,當時人多混亂,沒有人發現他的小動作,現在可派上了用場。
鄉間小路不平,麪包車很吵,杜龍打火的聲音並沒有引起歹徒們的注意,杜龍努力控制火苗去燒塑料手銬,但是反着手實在不方便,燒着手銬的同時也灼傷了杜龍的皮膚。
塑料畢竟是塑料,不耐燒也不耐割,上一次眼鏡男用刀割斷了塑料手銬,這一次杜龍用火燒了沒多久塑料就軟了,然後用力一繃,手銬就斷成了兩截。
杜龍的手恢復了自由,但是坐在前排的兩個歹徒也嗅到了塑料燒焦的味道,坐在副駕駛室上的那個歹徒疑惑地回頭看了看,說道:“老劉,你聞到塑料燒焦的味道沒?”
司機老劉笑道:“沒啊,我倒是聞到股烤肉的味道,剛纔廚房裡就在烤肉,我去轉了一圈,偷吃了兩口,你聞聞我身上是不是有股烤肉味?”
先前那人啜了一口,纔不肯去聞呢,他把車窗開大了些許,清涼的風吹了進來,很快就把車上那股燒焦的塑料味給吹散了。
杜龍暗暗鬆了口氣,借車身一傾的時候擠到了沈冰清身邊,在沈冰清耳邊輕聲說道:“把手儘量分開!”
沈冰清坐在後排,依稀聽到了熟悉的打火聲,又聞到了燒塑料的味道,他立刻會過意來,盡力把手向兩邊緊繃,杜龍借椅背遮擋,把手伸到他背後,再次打着火,很順利地把沈冰清手上的手銬給燒斷了。
燒塑料的味道又瀰漫在車裡,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那個傢伙回頭看了杜龍和沈冰清一眼,見他們並無異狀,便埋怨道:“老劉,你這破車回頭得送去修理一下了,肯定是哪裡線路燒了,要不哪來一陣陣的臭味。”
老劉笑道:“這車一向都是我自己修的,回頭再仔細檢查一下吧。”
車子不知開到哪裡才停下來,對方手裡可能有槍,所以杜龍和沈冰清都沒敢輕舉妄動,那兩人下了車,拉開車門把第二排最右邊的位子收起,上去把兩人罩在頭上的紙袋扯了下來,喝道:“到地方了,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