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樂仙驚呼一聲,她回頭仔細一看,雖然她不是法醫,不過也辦過不少案子了,辨骨識男女還是能辦到的,一看那骸骨的胯骨等區別部位,白樂仙終於確定,眼前這具骸骨,的的確確是屬於一個男性所有。
骸骨被一點點地挖掘出來,並且被平放在旁邊一席白布上,重新組成一個人體形狀,除了骸骨之外大家還在坑裡發現了一隻酒杯和許多蟲子死後留下的軀殼,這些都被蒐集起來裝進了證物袋裡。
那些裝着蟲屍和酒杯的證物袋被送到杜龍面前,杜龍仔細看了一下,說道:“這些蟲殼看起來還很新,再加上骸骨表面還有光澤,這的確是一具比較近的屍體,當時那傢伙說的時候我還不明白,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他說的近不是指距離,而是指的時間。”
張永真在旁邊把杜龍的話都記了下來,杜龍對他道:“這只是我的初步推斷,具體情況還要等回去之後請法醫來檢驗。”
張永真笑了笑,白樂仙問道:“那杯子上有什麼線索嗎?”
杜龍搖頭道:“沒有任何線索,這種白瓷杯太普通了,沒有任何標記,到處雜貨店都能買到,這東西本身並沒有什麼價值,不過既然是兇手連同屍體一起埋下去的,或許值得推敲一下。”
“會是某種祭品嗎?”白樂仙問道。
杜龍搖頭道:“不像,倒像是紀念品或者……交換物……”
白樂仙想了想,不得要領地又回去拍照去了。
過了幾分鐘,非常認真的高宇文終於宣佈挖掘結束,挖出來的東西就那麼多了。
白樂仙給那具基本完整擺在白單上的骸骨拍了幾張照片,說道:“屍體的左手大拇指不見了,這難道就是你說的交換?”
杜龍道:“也許吧……好了,大家在四周方圓二十米內搜索一下,若是沒什麼發現,我們可以準備收隊了。”
大家搜索之後依然沒有發現,只找到些被小動物叼進森林裡的塑料袋等垃圾。
“那就回去吧,”杜龍建議道:“我們能沿着高速路的邊緣走嗎?”
馮銳道:“不行,那是越走越遠了,不過若是早知道座標位置在這裡,我們其實可以跟交通部門商量一下,直接開警車過來就好了。”
杜龍笑道:“馬後炮是沒有用的,既然不能沿着路走回去,那我們就原路返回吧。”
杜龍他們是大清早從景洪出來的,回到那個村子取回警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好在大家都預備有乾糧,隨便在半路休息的時候已經吃了,沒有耽誤時間直接返回景洪去了。
回到景洪市公安局已經將近三點,大家都已經累得不行,甚至很多人腳上長了水泡,不過看到白樂仙精神奕奕的樣子,都沒人敢吭聲,丟臉啊,一羣平時拽得很的大男人居然輸給了一個嬌滴滴的女人……
下車之後馮銳找杜龍說話,對他說道:“杜局長,時間不早了,從驗屍中心回來可能已經五點多,今晚不會走了吧?”
杜龍道:“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可能會在景洪呆幾天,那死者我看像是南方人,有可能是本地的。”
馮銳道:“住多久都沒問題,那我打電話叫人準備去了。”
杜龍點點頭,把自己帶來的人召集到了一塊,對他們吩咐道:“暫時沒什麼事了,你們待會到招待所洗個澡休息下,今晚可能要在景洪過夜,不過也要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明白嗎?”
大家都表示明白,杜龍又道:“今天大家辛苦了,腳上都走出水泡了吧?水泡不要輕易弄破,用消毒過的針或者頭髮絲把水泡扎破,把水擠出來,待會我讓指導員去給你們買點中藥湯來泡腳,很快就能長好了。”
徐宇豪他們都有點不好意思,張永真紅着臉說道:“不用了吧……”
杜龍道:“什麼不用了,我帶你們出來是工作來的,明天若是你們一個個都走不了路怎麼行?一個個給我老老實實泡十分鐘,然後把腳晾乾,換上新襪子不要亂跑,一小時之後就可以行走自如了。”
顧建華他們無話可說,杜龍讓他們回車上等着,然後和白樂仙走到了一旁,白樂仙對杜龍偷笑道:“這些傢伙,還不好意思呢。”
杜龍道:“你得意啥,若不是我半路教你,你現在一樣走不了路。”
白樂仙吃吃笑道:“我纔沒那麼傻,若是我走不動了,直接就趴你背上去。”
杜龍道:“我拄着柺杖呢,你這樣還不得叫別人看笑話?好了,我一會給你發個短信,你照着單子去配藥,順便讓藥店的人幫你熬好,這東西涼了也無所謂,回來要對熱水泡腳的。”
白樂仙道:“明白啦,我待會就去辦這事,然後回招待所休息,我不想去驗屍中心。”
杜龍道:“我知道,所以沒叫你去,好了,你這就去吧,熬藥可要一段時間。”
白樂仙走了之後不久杜龍就和高宇文他們來到了驗屍中心,驗屍中心的李法醫聽了情況後立刻和他的學徒開始了工作。
在聚光燈和顯微鏡下,躺在驗屍臺上的骨骸更加清晰和醒目,李法醫對那具骸骨做了一些研究和測量,然後開始了講述。
“死者是一名男性,年齡約二十五歲,身高一米六二到一米六四,體格強壯,沒有患病跡象,從他關節的磨損情況來看,死者生前應該是一名體力勞動者,死者左手大拇指第三節被利刃從中截斷,從斷面來看,那把刀相當鋒利,而且有一定體積和重量,才能砍得這麼利索,推測應該是把砍刀,至少也是斬骨刀之類的刀具所傷。”
李法醫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骨骼斷面上未見包漿形成,可以推測這傷痕是在其死亡前不久或者死亡之後才造成的。”
李法醫的推斷與杜龍的判斷基本一致,這時馮銳問道:“李法醫,他是什麼時候遇害的?可以看得出來嗎?”
李法醫道:“雖然有難度,不過還是可以大概推算出來的,從你們帶回來的泥土樣本以及埋屍蟲的殼還有骨骼表面的顏色等等情況綜合起來推斷,我認爲死者是兩年前的秋天死亡的,死亡原因在骨頭上看不出來,可能是流血過多或者窒息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