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眀市看守所,看守所值班警察(以前一直直接稱呼爲獄警,其實是錯誤的,現在改正,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搜索一下。)來到杜龍的單獨監舍前,對正盤膝坐在牀上的杜龍說道:“杜龍,有人來看你了。”
坐在那的人自然是李文軍了,他修煉杜龍教他的內功現在正樂在其中,哪有心思去見人,何況當初杜龍就曾經告訴過他,爲了防止被人看出破綻,他能少見人就少見人,所以李文軍閉着眼睛毫不猶豫地說道:“不見。”
“連我也不見?”監舍外有人說道。
李文軍睜開眼睛向那人望去,只見那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李文軍目光一掃而過,他再度閉上了眼睛,說道:“不見。”
中年人說道:“是嗎?你連我都忘記了嗎?你不用有顧慮,這位警官是我的好朋友,我們見面的過程不會被錄像,也不會有記錄的。”
李文軍閉着眼睛說道:“警官,你再不讓他走開,我可就要投訴你了。”
那警官說道:“你這小子,怎麼這麼不近人情呢,人家來看你你不但不感激,居然還這麼無禮,連我都要看不過去了,你就見一見說幾句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李文軍閉着眼睛反手放在牆上的警鈴上,說道:“我數三聲,你們再不滾蛋我就按下去了。”
那警察氣得七竅生煙,正要說些什麼,那中年人深深地看了杜龍一眼,說道:“算了,他不肯見就別見了,就這樣吧,葉警官,謝謝你了。”
葉警官說道:“就這樣?你確定就這樣算了?”
中年人說道:“反正已經見了,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知道他沒事也就夠了。”
“好吧。”葉警官見狀也沒什麼好說的,便將那中年人帶走了,自始至終李文軍都沒有睜開過眼睛。
那中年人離開監獄之後開車離開,後方無聲無息的跟上來一輛車,中年人若無所覺地繼續前行,在經過第一個紅綠燈的時候,中年人突然加速衝過路口,後邊那輛車急忙跟上,結果慢了一步,被橫向駛過的汽車賭住了去路。
後面那輛車上的人急忙向上報告,他的上級從前方調車進行阻截,然而那中年人和那輛車卻徹底消失了,從監控攝像頭中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徐忠明查看了那中年人去探望杜龍的錄像之後立刻向左宜鴻彙報道:“書記,今天有一個人買通了看守所的警察去探望了杜龍,根據那人的面容和身材,我懷疑這個人是他爸杜康。”
左宜鴻問道:“他們說什麼了?”
徐忠明道:“他們什麼都沒說,杜龍也許知道我們隨時都在監視他,所以他最近一直不肯見任何人,只見過他的律師兩次。”
左宜鴻道:“有時候一個眼神就能交流很多事情,你們跟丟了那個人嗎?”
徐忠明愧然道:“是,我們跟丟了,不過只要深入調查,應該可以查出他消失的原因。”
左宜鴻道:“那個時候他早走遠了,看來應該是他爸沒錯了,聽說他年輕時在國安局就是一流的探員,這對父子還真不好對付啊。”
徐忠明問道:“書記,我們要不要提醒國安局杜康的事情?”
左宜鴻道:“算了,雖然這個杜康的來歷有些蹊蹺,不過他在上頭有人罩着,杜康爲人又沒什麼毛病,我們動不了他,既然找不到就別找了,那是浪費時間,你有空還是多找找杜龍貪污受賄的證據吧,聽說杜龍在好幾個地方的銀行裡存着些保險箱,你去銀行調查過嗎?”
徐忠明道:“我親銀行調查過,全省的銀行保險庫裡只有一個是杜龍的,打開後發現裡面只有一張鍾馗的面具,其他保險櫃杜龍可能是用假身份存的,銀行還在查,不過我看希望渺茫,杜龍的假身份應該不止一個。”
左宜鴻道:“監獄裡面那個人,你能確認他的身份嗎?御雅不會騙我們,那個人有可能真的是個假貨。”
徐忠明道:“那不可能,我已經反覆查證,他的指紋和dna都完全匹配,杜龍有那麼大神通,連天網裡的數據庫都能篡改?我覺得不太可能。”
左宜鴻道:“天網都是他負責打造的,他要做點手腳也沒什麼難的,我覺得你應該設法去找杜龍以前生活中遺留的dna樣本,與現在的杜龍做比對,看看能否對上。”
徐忠明道:“我已經搜索過他的辦公室和他的家,找到的dna樣本和現在的杜龍完全匹配。”
聽徐忠明這麼說,左宜鴻都感覺自己有點神經過敏了,不過御雅的確不該對他撒謊,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左宜鴻沉思了一會,對徐忠明道:“現在我們應該對杜龍身邊的人展開更加細緻的調查,重點調查他們與杜龍的經濟與生活來往有無異常,然後繼續搜索杜龍的dna樣本,我依然懷疑監獄裡的那個杜龍是假貨。”
徐忠明道:“他被雙規以及關進看守所之後我見過他幾次,應該是他沒錯,難道在我們的嚴密監視下,他還能玩掉包麼?”
左宜鴻皺了皺眉,說道:“忠眀,你跟了我那麼久了,我的預感什麼時候錯過?這個事你別管關着的那個杜龍是真是假,你都給我當他是假的進行調查,明白了嗎?”
徐忠明道:“是,我會繼續調查他的身份,他身邊的人那麼多,該從誰身上查起好呢?”
左宜鴻道:“他身邊的人雖然不少,但是最親密的也就幾個,白樂仙和嶽冰楓不方便調查,你就對那個沈冰清以及林雅欣展開調查吧。”
徐忠明道:“對沈冰清調查容易,那個林雅欣如今是全國人大代表,著名商人和慈善家,調查她恐怕有點不方便啊。”
左宜鴻道:“正因爲不好調查,調查才更具突然性,林雅欣是個女人,應該比杜龍好對付,忠眀,不要再讓我失望了,我會幫你頂一部分壓力,儘快出成績就不怕別人施加壓力了。”
徐忠明一咬牙,說道:“是,我這就去想辦法調查他們,書記還有什麼指示嗎。”
左宜鴻道:“沒有了,你去吧。”
左宜鴻放下手機,疲倦地閉上了眼睛,杜龍已經被判了死刑,然而左宜鴻卻高興不起來,首先這是一個違背了他心意與原則的案子,其次他感覺杜龍沒那麼老實,會甘心受這麼大的冤枉,杜龍肯定暗藏着厲害後招,能一舉翻案,想到那種後果,左宜鴻的後心都滲出了絲絲的冷汗。
去監獄探望杜龍的那個中年人換了身行頭來到五一路的一家快餐店,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已經點好了零食正在那等着。
“怎麼樣?”女人等男人坐下就問道:“見到他了嗎?”
中年男人正是杜龍的老爸杜康,他說道:“見到了,不過很明顯,我的兒子我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小子不是,他也沒認出我,不願跟我談,於是我就趁機溜掉,擺脫了尾巴之後我就過來了。”
那女人是杜龍老媽施雲錦,她皺了皺眉,說道:“早知道就不讓你冒險去見他了,這小子自己偷溜了也不說一聲,這裡太危險了,我們吃完就走吧。”
杜康笑道:“你讓他去哪裡找我們?也不着急走,左宜鴻應該沒空來搭理我們的。”
施雲錦道:“既然那小子根本就不在裡面,他應該早有應對的辦法,我們沒必要再管他,讓他自己玩去吧。”
杜康說道:“要不要管先不說,不管怎麼樣,咱們得先和他聯繫上。”
施雲錦道:“我去跟仙兒見個面吧。”
杜康搖頭道:“白樂仙她們肯定被緊盯着,目前我們不適宜去見她,照我看我們不如去找夏紅軍,他眀裡已經退役,實際上還在幫軍方做事,左宜鴻的人應該不敢去跟蹤他。”
施雲錦苦笑道:“瞧我們這家子,想跟兒子說個話還真難。”
杜康道:“是啊,咱們還真搞笑,你想改變這種狀況嗎,那也挺容易的。”
施雲錦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暫時還是維持現狀吧。”
杜康點點頭,說道:“我也覺得維持現狀比較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那個臭小子,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風流快活呢……”
知子莫若父,杜康說得不錯,杜龍的確正在風流快活着,對樂晨的訓練非常順利,她的進步足以以一日千里來形容,如今樂晨心中都充滿了信心,覺得自己一個星期屆滿的時候肯定能打贏她的爺爺。
與樂晨不同的是,胡雪梅並不希望時間過得太快,因爲她知道一旦樂晨的特訓結束,他們就要離開了。
快樂的時間是短暫的,七天幾乎轉眼就過去了,鑑於兩女對這段時間的共同生活分外留戀,杜龍於是特意多留了兩天,這兩天裡訓練已是其次,享樂纔是真正的目的,於是叢林中不時響起讓鳥雀小獸膽戰心驚的鞭撻聲,密林深處也留下了不少男女野戰的痕跡,左宜鴻若是知道這裡留下了大量的杜龍的dna,他一定會派人把整座山都挖回去一寸一寸地檢驗dna。
杜龍終於帶着煥然一新的樂晨和依依不捨的胡雪梅離開了獵豹山莊,他剛走不久,就接到了夏紅軍的電話,杜龍知道這是獵豹山莊方面給他的情報。
“嗯,我知道了。”杜龍對夏紅軍說道,夏紅軍剛把他爸找他的消息告訴杜龍,杜龍對那兩位長輩也挺無語的,既然暫時大家都沒啥事,暫時還是不要聯繫吧。
杜龍問道:“這段時間外面有什麼變化?”
夏紅軍道:“冰清被暫時停職調查,林雅欣也被帶走詢問,她的家被翻了個底朝天。”
杜龍冷笑道:“左宜鴻快走投無路了。”
夏紅軍道:“是嗎,我怎麼覺得現在的輿論和現實都對你不利呢?”
杜龍道:“他們找不到任何證據,只能不停地撒謊,不停地栽贓,謊言撒得越大,破綻就越多,我只需要輕輕一戳,他們吹起來的大氣球立刻就會爆炸,到時候就有樂子看了。”
夏紅軍道:“你不在漩渦中心,當然無所謂,冰清和林雅欣的日子可不好過。”
杜龍道:“我知道,放心,不會持續多久的,我過一會就發起反擊,讓他們放棄對冰清和雅欣的調查。”
夏紅軍道:“這些陰謀詭計的事我搞不懂,也懶得去折騰,這回我幫不上你了。”
杜龍笑道:“你好好陪女人和孩子吧,什麼時候去拿證?”
夏紅軍道:“她至今還是黑戶,那個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終於在一起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有事再聯絡。”
杜龍放下電話,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旁邊的樂晨擔心地問道:“龍哥,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杜龍冷笑道:“有些人賊心不死,一再對我身邊的人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再不反擊一下他們會以爲我好欺負呢!”
胡雪梅問道:“你打算怎麼反擊?你不是打算儘量拖時間的嗎?”
杜龍道:“拖時間也是可以反擊一下的,譬如說對付腐敗的官員很多時候我們得藉助輿論的力量……”
杜龍拿出手機擺弄了一下,發了幾條信息出去,然後他又關掉了手機,悠然說道:“有時要達到某個目的,不一定要親自出馬,有事要做一件事,旁敲側擊比直擊中宮更有效。”
“你在說什麼啊。”胡雪梅說道。
杜龍笑道:“回去之後你稍微關注一下就知道了,那些人破綻多多,自己不把屁股擦乾淨,倒想方設法來對付我,這不是自己找死麼?”
樂晨說道:“誰那麼可惡?龍哥,要不我去把他收拾了?”
杜龍道:“用不着,對流氓用流氓手段,對貪官得用正義與法律的大棒!要殺他們的話,他們哪裡還有命在,你們啊,以後少打打殺殺的,該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了……”
胡雪梅和樂晨思索起來,什麼事有意義的事?想着想着,胡雪梅暗暗輕嘆一聲,樂晨卻喜滋滋地胡思亂想起來。
杜龍他們沒有在玉眀市久待,直接離開了天南省,向東方駛去,於此同時網絡上卻掀起了一場大風暴。
這場風暴的起因是有人在網絡上發表了一篇質疑林雅欣遭受不公待遇的文章,文章的標題就很犀利:《從天南省女首富大慈善家林雅欣最近的遭遇,看華夏的法制與人權狀況!》
文章的前半段不惜篇幅地介紹林雅欣的平生經歷和財富積累過程,接着講述林雅欣是如何大力回報社會的,到了最後文章才一簡短的描述和大量文檔和照片等證據來證明某些有關部門對林雅欣非法採取拘留和搜查等行爲,順帶還提了一句:據悉,天南省公安廳快速反應組前組長杜龍的副手沈冰清警督,因爲同一原因也被停職調查,本人將持續關注這一系列事件,並將真相公諸天下!
事實勝於雄辯,這篇文章以詳實的資料成功扭轉前不久林雅欣被人抹黑的形象,而林雅欣以一個未亡人的身份將兒子拉扯大,並且賺下如此大的一份基業,這不得不讓人既同情又佩服。
這篇文章很快被大量轉載,不過很快就出現了不同的聲音,有人質疑林雅欣賺錢的速度幾乎超過了微軟,這怎麼可能?並質疑林雅欣的錢來路不正,就算真的是炒股賺了大部分,那也是有內幕,並且是坑害了其他人利益獲得的,要知道股市容量就那麼大,在大盤沒有明顯飛漲的情況下,一個人賺了多少肯定就有別的人虧了那麼多,假如林雅欣在股市賺了一千億,那麼也就是說她從別的股民口袋裡拿了一千億!從而得出林雅欣是吸血鬼的推論。
林雅欣的支持者在網絡上立刻進行了駁斥,然後對方反駁,理論了沒幾句,在某些別有意圖的人的故意挑撥下,華夏網絡上屢見不鮮的口水戰再次打響,大家理性似乎都消失了,這種罵戰毫無可觀性,各種胡攪蠻纏和地域攻擊以及各種惡毒詛咒不斷上演。
一場對公正的質疑變成了罵戰,一般來說很快就會平息,因爲網友們會被別的事件吸引,然後又去吵做一堆,不過這一次卻並沒有這樣,既然在國內吵不出結果,很快有人將那帖子翻譯成了各種語言到全世界各處發佈,西方列強和東南亞島國以及某些別有意圖的國家如獲至寶,紛紛對此事件進行深入挖掘跟蹤報道。
美國最是不遺餘力地藉機鞭撻華夏的人權問題,一些國際慈善機構也紛紛站出來對林雅欣表示支持,因爲他們或多或少都接到過林雅欣的慈善捐助。
當國內一件小事變成國際關注的大問題的時候,一瞬之間左宜鴻感覺到了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強大壓力。
在中央領導的直接過問下,林雅欣終於在被扣押了三天之後得到了釋放。
全世界的媒體都派人聚集在看守所前,看到林雅欣出來,各種閃光燈不停閃爍,記者不斷大聲提問,林雅欣戴着墨鏡沒有接受採訪,只有她的秘書趙寶萍對記者們說道:“我們總裁暫時不接受採訪,預計明天早上九點,在我們公司的總部會議室,有一場新聞發佈會,大家有興趣的話屆時請蒞臨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