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路官途
“啊喲咧……”沈冰清一屁股坐了下去,雖然他體力不錯,但是揹着兩個大包差不多一百斤東西連走兩天山路,他的腳早已磨出水泡,可惜他是男的,享不了林雅欣的那種待遇,只能硬挺着過來,聽說能休息,他頓時累趴下了。
杜龍也累得夠嗆,不過他有內力支持,還撐得住,雖然腳上也被磨出了幾個水泡……
沈冰清在火堆邊戳水泡的時候杜龍也把鞋襪脫了,他腳上的水泡已經磨破,血肉模糊的樣子讓林雅欣心疼得驚呼起來:“怎麼會這樣……阿龍,明天你不要揹我了,水泡都磨破了,你怎麼不說啊?”
杜龍道:“我是男人,而且是我帶你來的,我當然得保護你不受任何傷害,這點疼不算什麼,明天一早就好了。”
林雅欣感激得一塌糊塗,熊建明也把鞋襪脫了,在火堆上烤乾溼漉漉的腳,然後發出了舒服的呻吟,他的腳上也磨出水泡了。
三個男人同時在烤鞋襪和腳,那味道可不是一般的濃烈,林雅欣忍了一會終於忍不住了,說道:“我到附近走走。”
杜龍說道:“小心別走遠,森林裡到處都有危險。”
“知道了……”林雅欣手裡拿着支竹棍,搖曳多姿地走進了樹叢中。
“用不着五秒鐘她就會回來。”杜龍說道。
沈冰清說道:“太快了吧?我賭一分鐘,洗一個月襪子。”
沈冰清的話還沒說完,林雅欣突然發出一聲尖叫,然後花容失色地跑了回來,她驚惶地說道:“蛇,我被蛇咬了!”
杜龍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安慰道:“森林裡哪會沒有蛇呢?別怕,咬哪裡了?我給你把蛇毒吸出來就好了。”
林雅欣伸出手臂,只見雪白的皓腕上,果然被蛇咬出了兩個小洞。
杜龍捧着林雅欣的皓腕在她傷口上吸了吸,然後擡頭對她說道:“好了,蛇毒已經被我吸光了。”
“謝謝……嚇死我了……”林雅欣拍着胸脯說道。
“那根本就是沒有毒的蛇,要不吸毒哪有那麼簡單。”沈冰清沒好氣地揭穿了杜龍。
“真的嗎?”林雅欣向杜龍望去,杜龍笑了笑,對熊建明道:“阿明,回去的時候找條好走點的路吧,我們受得了,阿欣也受不了,剛纔我看了一下GPS,好像這裡距離平頭村偷伐林木的地方不遠了。”
熊建明神色微變,他勉強笑道:“沒想到杜所長連這都知道了,沒錯,是有條路,不過平頭村的人兇悍得很,若是他們得知自己的偷伐點被發現,他們會讓我們回不去的,我之所以帶你們走這條路,就是爲了避開他們。”
杜龍說道:“我沒有怪你,他們偷伐偷獵也不是第一天了,回去的時候正好去他們伐木場看看,放心吧,非法攜槍的人我都不抓,他們砍幾棵樹我抓他們幹嘛?我會跟他們好好聊聊,對他們積極拓路的行動表示感謝的。”
熊建明輕鬆下來,他嘿嘿笑道:“若是高所長也有杜所長這麼開明的話,也許他也不會被害了,行,回去的時候我們就去平頭村的伐木場搭順風車。”
林雅欣好奇地問道:“他們偷伐的樹木很值錢吧?”
熊建明笑道:“原木當然值錢,不過更值錢的是樹根,如今搞根雕很賺錢啊,一個形狀比較好的樹根運到大城市隨便可以賣幾萬甚至幾十萬呢。”
“喔……”林雅欣發出一聲驚歎,沈冰清道:“長了幾千年的大樹就這麼毀於一旦,過度量砍伐並且連根拔起之後,水土流失嚴重,雨林很難恢復原狀,天南省如今年年乾旱,這些偷伐盜砍的人有很大的責任,聽說西雙版納那邊的原始森林大部分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政府每年需要耗資數億然後花數十年的功夫才能讓森林稍微恢復。”
熊建明嘆道:“他們也是爲了養家餬口……若是你們漢人不花高價買根雕,誰願意跑荒郊野嶺來挖樹根啊?”
杜龍笑道:“好了,大家都有難處,爭起來沒意思,還是多動點腦筋想辦法改變現狀吧。”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早,大家繼續上路,這一次林雅欣說什麼也不讓杜龍背了,好在只走了一個小時左右就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龍誕溪重新出現在大家面前,只不過如今它真的變成了涓涓溪流。
在綿延的羣山之間的斜坡峽谷裡,堆積着不少被雨水從高山上衝刷下來的大石頭,在龍誕溪下游隨處可見的那種白色鵝卵石再也看不到蹤影,不過偶爾在一些有大綹口的石頭縫裡依稀可以看到那種乳白色,看來這些大石頭被洪流衝向下游的過程中因碰撞碎裂然後互相磨平,就形成了那種乳白色的鵝卵石。
熊建明指着左邊一座山峰道:“看,那座山峰中部有個大凹坑,據說是二十年前被人炸出來的,炸開那麼大個坑都沒有發現一顆有價值的翡翠,那老闆就放棄了,後來的人還沒他有魄力呢,都是隨便放幾炮,然後就失望地走了。”
杜龍找了一圈,依然沒有找到哪怕勉強有點價值的翡翠,他望着那座被炸出不少凹坑的山峰,說道:“你們在這裡等我,我上去看看,實在沒有辦法就只能放棄了。”
林雅欣有心和杜龍一起上山,可她實在走不動了,如今GPS顯示海拔高度已達到了三千五百多米,大家都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再向上爬的話,林雅欣可沒有那體力了。
“我跟你去。”沈冰清說道。
“不用,我一個人去,十二點之前應該就能回來,你們可以在下面用望遠鏡看着我,若是發生危險,你們再上來救我好了。”杜龍朝林雅欣和沈冰清笑了笑,毅然放下揹包轉身向那座山峰爬去。
杜龍爬山的速度很快,不一會用肉眼就看不清楚了,大家紛紛拿起望遠鏡繼續看着他。
突然,一陣狂風吹得林雅欣驚呼一聲,她的帽子被吹飛了,熊建明向狂風吹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大片烏雲正在狂涌而來,熊建明大驚道:“不好,快要下暴雨了,我們必須離開這裡,因爲這是洪水的必經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