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癌,這是歐陽升一直瞞着女兒,也瞞着其他人的病症。
得了這絕症之後,怕死的歐陽升卻並沒有去國內的醫院接受治療,而是偷偷到國外的一家醫院接受了爲期三個月的治療,這纔回到了國內。
可是,最先進的醫術也治癒不了這位億萬富翁的病症。歐陽升也從來沒有如此急迫地想得到續命延壽的方子,後來,他得知有一面神奇的寶鏡叫招魂鏡,可以將死者的魂魄召回,重新回到身體裡,而且,重生過來的那個人,身上的疾病會神奇的痊癒。他派人四處打探,想要得到這面魔鏡。
終於,他打探到了招魂鏡的下落,那鏡子,就在一座公墓的某處墓穴裡。
歐陽升花錢買通了這個墓地的管理員,打算偷偷挖出這面鏡子。可是,那管理員卻莫名其妙地死了,就死在那個墓穴裡。
這管理員的死狀非常可怕,他大張着嘴,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了,那至死未閉的瞳孔裡,還殘留着他死前的驚恐。他像是窒息而死的,但奇怪的是,他的脖子上,並沒有被人掐住痕跡,倒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吸乾了一樣,口角都發幹了,就如同在沙漠裡渴死的人一樣。
那面鏡子,也不在墓地裡,而是消失不見了。
歐陽升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就在他徹底絕望,覺得就此等死的時候,事情卻發生了轉機。
被他所僱用,並一直都在尋找這面鏡子的盜寶集團頭目,給他打來一個電話,說在一個電視節目裡發現了這面鏡子。那鏡子的樣子,正與傳說中的那招魂鏡一樣。
一得到這消息,歐陽升馬上就派人前去,要把這鏡子奪回來。
可是,幾次出手,卻都無功而返。
而屢次挫敗他的計劃的人,竟然是一個小男生,他的名字,就叫做——丁當。
命運又是如此奇怪,今天,歐陽升卻不得不把這個讓自己頭疼的男孩子,奉若上賓,甚至還要把女兒嫁給他?
自己設計的美人計,能成功嗎?
留給歐陽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不能坐等着自己的女兒與丁當自然而然地發生感情。更何況,丁當還未必選擇小雪。
不,我必須要讓一些事情主動發生,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歐陽升站了起來,強忍着胸口的劇痛。
他的嘴角,忽然閃過了一道似笑非笑的神情。
好,我乾脆就這麼做••••••
在歐陽白雪的悉心看護下,丁當的身體逐步康復了。這天下午,兩人在歐陽家的後花園裡散步。
“白雪,這兩天你都在家裡,就不用去上班嗎?”丁當隨口問道。
“不用,爸爸交代我,把你照顧好就是我的工作。”歐陽白雪微笑着說道,“其實,我去不去,都無所謂的。”
丁當一想,也是啊,人家可是億萬富翁的女兒,還要去工作幹嗎?
“我真羨慕你啊,可以不用去工作。”丁當嘆了口氣,“你還可以去四處旅遊啊,還有什麼高爾夫、騎馬,遊艇、雞尾酒宴會、這種紙醉金迷、日日升平的生活,也只有你們這些富人才能過的啊?”
“丁當,在你看來,我們這些人就是整天花天酒地的嗎?”歐陽白雪搖搖頭,“其實,有錢人要比普通人更忙碌,他們也有自己的工作。只不過,在你們看來,那些工作,就像是娛樂。”
“呃?”
“就比如打高爾夫吧。那其實不是單純的娛樂方式,更是一種社交活動,是與其他人之間的一種聯絡方式。”
“我明白,那也是一種應酬,對嗎?”
“嗯,其實我還更羨慕你們啊。”慕容白雪嘆了口氣,“身爲有錢人家的兒女,並不像你想的那麼風光,那麼自由自在。沒錯,我們是可以玩一些普通人沒有玩的東西,但那不過就是一些更大的玩具而已。”
“玩具?”丁當笑了。
如果豪華別墅、遊艇這些都算是玩具,那我還真想有這麼一個玩具啊!
“有時候,我們甚至連自己的婚姻都無法左右!”歐陽白雪嘆了口氣,“要嫁給誰,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更多的時候,上流社會的婚姻都是一種交易,一種爲了獲得更多財富,或者爬到更高位置的一種交易。”
丁當一聽,吃了一驚。
歐陽白雪這麼年輕,可這話,卻好像是從一個飽經滄桑的過來人口中才能說出來的。
難道,她過得不開心嗎?
“不說這些了。”歐陽白雪轉過臉,笑了,“你現在身體好了,明天,我也要去上班了。其實,我還真希望能去上班,這樣,我纔不會腦子空空的,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是嗎?看來你可是一個勞動模範啊。”丁當笑了。
看來,這窮人與富人,還真是那本小說裡所說的圍城的兩邊。裡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想進去,各自看着對方,卻都羨慕對方的生活。
不過,還是有錢好啊,沒錢的日子,我可真是過夠了。
到了這天晚上,丁當被歐陽勝請去,參加了在歐陽勝的家中舉辦的晚宴。
參加這個晚宴的人並不多,除了歐陽升和他的現任妻子,一個看上去比他女兒大不了幾歲,打扮得非常華麗的女人,以及他的女兒歐陽白雪,管家胡千里,就只有丁當、吳逸羣、徐沖和狄仁捷這四個人了。
“在這裡,我敬大家一杯酒。這第一杯酒,一定要先幹爲盡,誰也不能不喝哦!”歐陽升站起身來,微笑着,端起酒杯。
“多謝歐陽老爺。”丁當四人也舉起酒杯,一口就喝了下去。
“這次啊,我有收穫也有遺憾。收穫呢,就是我歐陽升的身邊還是朋友多,關鍵時刻,都是大家幫忙,感謝感謝!”歐陽升說起了客套話,“遺憾的呢,就是那救世會的人給跑了,那麪價值連城的國寶又被他們拿走了,可惜了。”
“歐陽老爺。”吳逸羣開口說話了,今天,他穿着一件風衣,腦後梳着馬尾辮,“這次,是我的疏忽。我的計劃不夠周全,這才讓他們跑走了。”
“這怎麼能怪你呢?”歐陽升擺擺手,“還是那救世會的人太狡猾。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丁當啊,今天咱們爺兩個要好好痛飲幾杯。來啊,把我那瓶XO拿過來。”
僕人拿來了一瓶XO酒,就給歐陽升與丁當斟上了。
“歐陽老爺,這酒不錯啊,怎麼也不給我們喝一杯啊?”見到沒有給自己斟酒,嗜酒如命的狄仁捷嘀咕了起來。
“有,有。來啊,你們就把那些酒都端上來。“歐陽升朝那個僕人使了個眼色。
那僕人點了點頭,卻拿出另外一瓶XO,就給餘下幾個人都倒上了。
“歐陽老爺,我就想要你喝的那一瓶。”這狄仁捷也不知道是腦袋哪根筋出了問題,說道。
“這酒,是我和丁當兩個人喝的。你們幾個喝的,跟我這酒是一樣的沒什麼區別。”歐陽升卻把那酒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狄仁捷剛想說什麼,卻被旁邊的吳逸羣拉了一下衣袖。
狄仁捷有點不大高興,看了看吳逸羣,後者卻給他使了個眼色
“吳老弟,這歐陽升,到底是啥意思啊?”狄仁捷趴在吳逸羣耳邊,低聲說道。
“沒啥意思,你別多話就好了。”吳逸羣卻顯得很淡定。
可是,喝了幾杯酒之後,丁當卻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丁當的酒量相當好,不是那麼容易被人家喝倒的,可是,一喝了那XO酒之後,他就感覺頭有點沉重,眼皮開始打架了起來。
餐桌上,那些人的交談聲,議論聲、酒杯碰撞聲,聽上去好像越來越遠。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爲自己這次受傷後,身體抵抗力下降了嗎?
“小丁啊,你怎麼這麼快就發睏了啊?”旁邊的歐陽勝假意驚訝了一下,“要不,你先進去休息一下。小雪,你就把小丁先扶回到你的房間裡去吧。等下,我讓胡總管給他端一杯醒酒茶過去。”
“是,老爺。”那胡千里笑了笑。
可是,歐陽勝這一反常的舉動,還是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那個人就是狄仁捷。
“吳老弟,這歐陽升怎麼讓自己的管家親自去給丁當端茶啊?這裡面,有什麼奧妙啊?”
“我知道。”吳逸羣依然面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我會照顧好丁當的。”
“照顧好丁當?什麼意思?”狄仁捷反而有點吃驚了。
“你沒看出來,歐陽老爺對丁當似乎很有意思。”
“有意思?”狄仁捷越發愣住了,他看了看那邊的歐陽勝。
這老傢伙,一直看着丁當,就好像在看着自己的獵物一樣,目光很專注。
“不會吧,這歐陽老爺還會有龍陽之癖嗎?我的天啊,現在這有錢人的趣味都怎麼了?吸毒不夠,還喜歡同性戀啊?”狄仁捷吐了吐舌頭,“糟了,丁老弟今天可要慘了。”
吳逸羣皺了皺眉頭,但也不想說破。
“我沒醉,我沒醉!”另一邊,丁當卻大叫道,“師傅,我們兩個人再喝幾杯,不醉不歸!”
“小丁,你喝醉了。”歐陽升轉過頭,抱歉地對吳逸羣說道,“令徒可能是這那天受傷了,不勝酒量,我就讓我女兒把他帶進去先休息一下吧,我們幾個人繼續再喝。”
“沒問題啊。”早就看破了玄機的吳逸羣笑了笑,“有歐陽小姐陪伴,我這徒弟還會有什麼問題呢?”
“是啊,是啊。”歐陽升有點尷尬,趕忙把臉轉了過去。
丁當還想爭辯什麼,可是,他的胃裡一翻,哇的一聲,竟然把酒吐了出來,正吐在上前扶着自己的歐陽白雪的胸口上。
歐陽白雪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裙,這酒,竟然就吐在那白裙在胸口的開襟之處。
“哇?”狄仁捷張大了嘴,自言自語道,“丁老弟,你這是故意的吧?”
“小雪,你還不快扶他進去?”歐陽勝道。
“哦。”歐陽白雪也顧不得擦去自己胸口的那酒漬,就扶着丁當朝外面走去。
“老爺,這。”歐陽升那個年輕的老婆有點看不下去了,“你讓小雪扶着一個大男人,也未免太那什麼了吧?”
“你知道什麼?”歐陽升拉下了臉。
“要不,我幫着小雪一起扶他吧,你女兒一個人好像不行啊。”看到有點站立不穩的歐陽小雪,小雪的這後媽反倒是發起了菩薩心腸。
“你別去!”歐陽勝說道,他的聲音變大了。
聽到這聲音,吳逸羣他們都齊刷刷地把目光轉了過來。
歐陽升自覺剛纔的失態,笑了笑,“胡管家,還是你幫小姐一下吧。”
“好。”胡千里忙上前,和歐陽白雪一起,一左一右,就將已經醉得如爛泥一樣的丁當,給架出了餐廳外。
看到他們出去了,歐陽勝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露餡了。胡管家,接下來,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