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鄉長,熊家跟你有仇?”看到夏文傑一臉“誠懇”的樣子,葉明浩扔了一顆花生米進嘴,輕聲問道。
夏文傑顯然沒料到葉明浩會這樣問,他先是一愣,隨即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感情葉明浩是來替熊家撐腰的啊,難怪他會一直揪着自己不放了。
“熊家並沒有得罪夏鄉長,可是夏鄉長卻咄咄逼人,冒領人家的國家補助也就算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騷擾熊家,嚴重影響了人家的正常生活和作息,你當時可有想過要跟人家坐下來商量?”夏文傑不說話,葉明浩卻繼續說了下去。
在葉明浩的注視下,夏文傑臉上神色變得漲紅,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屑,自己貴爲一鄉之長,熊家卻都是一羣老實巴交的土包子,兩者地位完全不對等,自己憑什麼跟熊家商量?
不過夏文傑也就是心中想想而已,他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是緊緊地瞪着葉明浩,一字一頓地問道:“這麼說葉局長是打算跟夏家過不去了?”
“要是夏鄉長一個人便能代表夏家的話,你可以這樣認爲!”面對夏文傑的瞪視,葉明浩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躲閃,他撇了撇嘴,不以爲然地回答道。
葉明浩一句話說完,又開始給熊國棟倒酒,卻是再也懶得搭理夏文傑。
“你……”夏文傑顯然沒料到葉明浩是一個軟硬不吃的主。想起自己兄長跟自己說過的一番話,他瞪着葉明浩半晌說不出來。
看到葉明浩不再說話。原本已經走到夏文傑身邊的袁書成手掌一伸,便把手銬給銬到了夏文傑的手腕上。
感覺到手腕上的冰涼。夏文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自己居然也有被銬的一天,而且這一天還來得這麼突然,自己來熊家院子主要是爲了看熱鬧,同時把熊家老頭手中倖存的那幾枚軍功勳章給搶奪過來,沒想到熱鬧沒看成。居然直接被人給抓了起來。
不僅僅夏文傑自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被銬的事實,幾乎院子中所有的人都以爲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夏文傑這就被銬了起來?
在上江鄉幾乎一手遮天的夏文傑就這樣被銬了起來?
可能是感覺到了葉明浩決心的堅定,夏文傑被銬後,他便一言不發。時不時地斜睨葉明浩一眼,眼中迸發出仇恨和同情的光芒。
雖然手上多了一副手銬,可是夏文傑心中卻沒有半點的畏懼和害怕,他相信只要自己被銬的消息傳出去,葉明浩絕對要立即放掉自己,在柳河市還沒有人能夠抓捕自己,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葉明浩之所以敢抓捕自己,無非是因爲他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沒有摸清楚柳河市的狀況。葉明浩這樣做是在自掘墳墓,他早晚有一天會受到深刻教訓的。
夏文傑不說話,葉明浩自然也懶得搭理夏文傑,他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熊國棟等人喝酒。
不過夏文傑和刁飛同時被銬,滿院子的人的心思早就不在酒肉上面了,一個個表現得心不在焉的樣子,整個院子中也只有熊國棟還能夠神態自若地陪葉明浩喝酒吃肉,倒是讓葉明浩給吃喝痛快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葉明浩葫蘆中到底裝的什麼藥。
當夜幕一點點地降臨。整個波江村都炊煙裊裊時,葉明浩和熊國棟兩個人也把桌子上的炒菜和酒給全部搞定。
就在劉時貴和袁書成按捺不住想詢問葉明浩接下來有什麼安排時,葉明浩身上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
葉明浩掏出手機,微笑着接通了電話,電話結束後,葉明浩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好了,溫曉峰已經把夏子金的老婆給抓了起來,而且從夏子金的別墅中搜出了很多證據,可以確認夏子金同時冒領了十幾份國家補助,我們現在去上江鄉派出所吧。熊老爺子,要是你腿腳方便的話也可以過來看熱鬧,鄉親們要是願意也可以一起去派出所看熱鬧。”葉明浩見滿院子的人都疑惑地看着自己,他大聲宣佈道。
聽到葉明浩的話,院子中的一衆人先是一愣,緊接着卻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夏子金是夏文傑的堂弟,上江鄉出了名的惡棍和流氓。
要是說上江鄉村民對夏文傑還僅僅是厭惡的話,那麼上江鄉對夏子金絕對是深惡痛絕和畏懼的,夏子金仗着夏家在柳河市的勢力,他幾乎是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凡是被他看中的女子,無論是黃花閨女,還是有夫之婦,他都要想方設法弄到手,十幾年來,被夏子金糟蹋過的女子不計其數,被夏子金給弄得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數。
上江鄉的村民恨不得生啖其肉,只是有刁飛這個派出所所長的保護,再加上夏子金身邊也聚集了一大羣流氓,這就導致上江鄉的村民對夏子金是敢怒而不敢言,拿夏子金毫無辦法。
“你……你……你居然指使溫曉峰去夏子金家,你就不怕鬧出人命?”聽說堂弟被抓,而且堂弟領取國家補助的證據也全部被搜了出來,夏文傑滿臉的震驚,好半晌後他纔不可置信地大喊道。
夏文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夏子金家擁有上江鄉唯一的一棟別墅,別墅中不但養了幾條藏獒,而且還有幾個混混長期在院子中看守,所以夏子金的別墅即便用銅牆鐵壁來形容都不爲過,很多時候夏文傑和刁飛都把夏子金的別墅當成自己的據點,完全不用擔心那裡發生的事情被人發現。
讓夏文傑沒想到的是,有如銅牆鐵壁一樣的據點居然還有被攻破的一天。
葉明浩斜睨了夏文傑一眼,壓根就沒有搭理他,而是厲聲命令站在院子中的一羣警察道:“你們要是不想從派出所滾蛋的話,就給我把這幾個人給押送到派出所!”
十幾個警察猶自處於極度震驚狀態呢,聽到葉明浩的話後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葉明浩走出院子半天,這十幾個警察才手忙腳亂地去抓人。
這一次,夏文傑並沒有去爲難這十幾個警察,夏文傑知道,事已如此,自己恐嚇這一羣警察也沒有什麼用,自己現在最迫切需要做的事情是如何把自己被抓的事情傳播出去。
另外,葉明浩說夏子金的別墅被溫曉峰爲首的警察給搜過了,夏子金的別墅中藏的課不僅僅是冒領國家補助的證明材料,還有這些年來夏文傑、夏子金和刁飛幾個人挪用公款、貪污受賄等諸多證據,因爲夏文傑和刁飛兩個人有職務在身,所以很多事情他們都是交由夏子金去做的。
要是夏子金別墅中被翻了一個底朝天,所有證據都被翻出來的話,不僅僅夏子金在劫難逃,自己和刁飛也要完蛋,除非葉明浩關鍵時刻調轉槍口不再爲難自己,或者自己殺掉葉明浩滅口。
“夏鄉長,刁所長,你們有什麼話想問就問,不用那麼吞吞吐吐的。”看到一路上夏文傑和刁飛好幾次想跟自己說話,結果又吞回了肚子中,葉明浩微笑着出聲道。
“葉局,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跟溫曉峰走到一塊的?假如我記得沒錯的話,溫曉峰是土生土長的柳河市人,而你卻是第一次來到柳河市,按理來說你們倆應該沒有任何交集纔對。怎麼溫曉峰會幫你對付我們?”葉明浩的話剛落音,刁飛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個疑問已經在刁飛心中憋了半天了,對於溫曉峰這個教導員,刁飛一向是沒有放在眼中的,因爲溫曉峰屬於那種白白淨淨的書生類型,而且平時說話辦事也喜歡紙上談兵。
剛來派出所的時候,溫曉峰倒是雄心壯志想幹一番大事情,不過被刁飛給敲打了幾次後,溫曉峰便完全蔫了下去,在派出所中幾乎成爲了可有可無的一個人。
刁飛做夢也想不到,被自己完全無視的溫曉峰居然敢出手對付自己。
其實不僅僅是刁飛心中有這個疑惑,夏文傑、劉時貴和袁書成等人心中同樣疑惑不已,他們非常清楚,葉明浩來是前天才正式抵達柳河市的,他到了柳河市後,就忙着參加各種會議,怎麼有時間跟溫曉峰接觸呢?
“或許你們都忘記了一件事情,溫曉峰當年來上江鄉工作時,他應該還帶了一個女朋友過來吧,你們對溫曉峰的女朋友都做了些什麼難道你們自己都忘記了麼?”葉明浩聞言臉上閃過一抹嘲諷的笑容,輕聲質問道。
聽到葉明浩的話,刁飛如遭雷擊,而夏文傑也是面若死灰,溫曉峰當時來上江鄉工作時,他的確帶了一個女朋友過來,不過那個女孩明顯是那種貪慕虛榮迷戀權財的人,夏子金僅僅出了十萬塊錢,便讓溫曉峰的女朋友陪睡了一個晚上,事後溫曉峰的女朋友更是移情別戀,主動跟夏子金好上了。
這件事情給了溫曉峰極大的打擊,讓他曾經一度病倒在醫院,連續長達半個月沒有到派出所上班,即便溫曉峰後來重新上班,他整個人也完全變了一個樣,從最初的意氣風發變成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夏子金僅僅跟溫曉峰的女朋友處了大半年時間,他便膩煩了溫曉峰的女朋友,然後一腳踹開。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六年,夏文傑和刁飛原以爲溫曉峰早就忘記了這件事情,而且即便溫曉峰真的沒有忘記這件事情,他也沒有膽量跟自己三個人叫陣,只是事實顯然出乎了他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