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高領導人被揪住,早就高度緊張的警衛員嘩啦一下全部涌了上來,差點直接把這個膚色黝黑的精瘦牧民給五馬分屍,直到最高領導人眼神示意,一衆警衛員又察覺到精瘦牧民的確是普通人,他們才停止了動手的衝動,不過他們依然不敢有半分放鬆,而是滿臉緊張地監控着這一羣牧民的一舉一動。
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等人早就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幕戲的發生,所以他們並沒有表現出特別的驚訝,要是沒有之前在國家安全處第九處發生的事情,他們此時的心情肯定會非常愉悅,只是發生了九處的事情後,他們此時的心情卻很難舒暢得起來。
葉建峰顯然沒料到龍峰營地會發生這種情況,看到遊金等人受罪,他有心幫忙說兩句話,不過想到自己此時此刻的身份、以及自己一行人來此的目的,他又沉默了。
聽着精瘦牧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把話說完,最高領導人的臉也變得陰沉無比。
“遊金,事情是這樣的麼?”最高領導人眼神凌厲地看着遊金,厲聲喝問道。
一旁的劉春德本來已經想好了如何趁機告狀,只是他的話都到了嘴邊,卻沒想到最高領導人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詢問被綁着的遊金,他又只好把話給吞回了肚中。
“報告首長,我們昨天晚上的確吃羊肉了,不過我們是到劉副隊長的房間中打秋風,羊肉全部是煮好的。”最高領導人都出現了。遊金知道已經到了肉戲的時候,他自然不敢再繼續裝下去,而是胸膛一挺,正氣凜然地喊道。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們峰刃特種兵部隊騷擾本地百姓確有其事?剛纔這位鄉親也並沒有冤枉你們?”聽到遊金的回答,最高領導人怒極反笑,他陰沉着一張臉繼續問道。
“報告首長,身爲峰刃特種兵的最高長官,我昨天晚上在吃羊肉之前沒有來得及詢問劉副隊長羊肉的來歷,的確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一切責罰。”遊金聽出了最高領導人話語中壓抑的憤怒。他不敢有任何的推脫,而是大聲回答道。
見遊金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最高領導人被氣得渾身發抖,他指着遊金的鼻子罵道:“好,很好,我把峰刃特種兵部隊交到你的手中,你卻把峰刃特種兵弄成這幅烏煙瘴氣的樣子,很好……”
聽到最高領導人跟遊金的對答,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三個人非但沒有任何高興的神色。他們臉上反而露出了驚慌的神色,遊金雖然表面上是在認罪。可是遊金的認罪和劉鐵元等人事先設定的罪名完全就是兩回事。
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是想坐實遊金騷擾本地百姓、營地酗酒的罪名,可是遊金承認的卻是御下不嚴的罪名,這中間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而且遊金話語中隱隱指向騷擾本地百姓的是劉春德,這就更是讓他們如坐鍼氈了。
只是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壓根就沒想到過最高領導人的反應會這麼激烈,而且最高領導人到了龍峰營地後,壓根就不給任何人發言的機會,所以才導致了這種場面的發生。
劉春德剛開始看到最高領導人厲聲呵斥遊金,他還是一臉得意洋洋的笑容,慢慢地。他卻聽出了遊金的話外之音,立即變得慌亂起來。
“報告首長,遊隊長在撒謊,騷擾本地百姓、偷盜羊羔的都是遊隊長一行人,我是接到鄉親們的舉報,才率領一衆同僚把喝得爛醉如泥的遊隊長等人給制住的,要是事情真像遊隊長他們所敘說的那般。爲何喝醉的是遊隊長他們,而不是我們呢?”劉春德並不是那種心甘情願束手就擒的人,眼看事情變得對自己極度不利,即便看到最高領導人在氣頭上。他也不得不站出來說話了。
聽到劉春德的話,最高領導人一愣,他看了劉春德一眼,又掃了遊金一眼,輕聲問道:“事情的真相是這樣麼?”
“報告首長,我們有沒有騷擾本地百姓,有沒有偷盜鄉親們羊羔,只需要請本地的村長和村民們出來詢問一聲便是了,不然的話我跟劉副隊長各執一詞很難說得清楚的。”見最高領導人心中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點,遊金不敢繼續玩火,他臉色一整,大聲喊道。
遊金的話讓最高領導人又是一怔,本來聽到劉春德的話,最高領導人已經信了八九分,準備直接處分遊金一行人了,可是遊金的話中卻透露出強大的自信,好像只要自己把本地的村長和村民請出來的話便會一切真相大白似地,這讓他隱隱地意識到了什麼。
劉春德顯然沒料到遊金會突然間冒出這麼一句話,看到最高領導人懷疑的目光在那羣牧民身上掃來掃去,他心中“咯噔”一聲,身上也是直冒汗。
別人不知道營地的這羣牧民是怎麼回事,劉春德可是再也清楚不過,這羣牧民是劉春德連夜從京城本地務工人員找來的臨時演員,爲了讓這羣人配合自己演戲,劉春德承諾給他們每個人上千元的報酬。
其實劉春德更願意從營地附近的村民中尋找人證,只是龍峰營地實在太偏僻了一點,屬於那種地廣人稀、渺無人煙的貧窮地區,劉春德率領一衆特種兵戰士在這邊集訓了近兩個月,除了偶爾見到過牛羊從面前晃過,他們連人影子也沒見過一個,更不知道本地牧民住在什麼地方,他們也沒有心思去知道本地牧民的住處,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劉春德昨天晚上把遊金等人給抓住後,也的確派人到附近搜索過,只是天寒地凍的,大家搜索了近一個小時也沒能找到本地村民居住的痕跡,在時間緊急的情況下,他們只得另外想辦法。
此時聽到遊金居然說要請本地村長和村民出來詢問,劉春德頓時便慌了,劉春德之所以敢請一羣務工人員過來給自己作證,他是在賭遊金跟自己一樣對龍峰營地附近的村民不熟,所以面對一羣“村民”的指證,遊金只能認命,可是事實的發展顯然跟劉春德的預料偏向了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
那羣臨時演員顯然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聽到遊金的話後,他們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劉春德,畢竟他們只是劉春德請過來的臨時演員,自己如何做完全要聽從劉春德這個僱主的意見。
清楚地把劉春德和一羣“牧民”的反應看在眼中,最高領導人已然隱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他心中的怒氣也消散了很多,厲聲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等本地村民來了再說吧,我們現在開始談另外一件事情。聽說你們峰刃特種兵部隊做題截獲了一批軍火,那批軍火現在應該還在吧?”
“報告首長,看守軍火的是劉副隊長的十幾個屬下,我們本來也想看守軍火的,劉副隊長卻說我們是葉教官教導出來的,擔心我們念舊情,在軍火上動手腳,所以我們的人卻是一個也沒有參與看守的任務,也正是因爲這樣,兄弟們心中煩悶纔去找酒喝的。”遊金見最高領導人已然明白了自己的話外之音,而且對方的怒火也已經消歇下去,他又開始打悲情牌。
遊金的彙報顯然讓最高領導人很不滿意,他不悅地把臉轉向了劉春德,一臉漠然地問道:“是這樣麼?”
“報告首長,事情的確是這樣的,不過這件事情也不能怪我們。因爲剛剛截獲那批軍火時,遊隊長便曾經私下懇求我,讓我在軍火上動手腳,被我言辭拒絕了,爲了避免遊隊長一意孤行,我自然讓人對軍火嚴加看守。”見話題終於轉移,劉春德終於鬆了口氣,他大聲回答道。
此時此刻,劉春德特別後悔自己爲何要綁架遊金等人,並且誣陷他們騷擾本地百姓了,要是這件事情查下去的話,最後受罰的無疑是自己,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聽到劉春德的大聲彙報,最高領導人又皺了皺眉頭,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讓劉春德在前面帶路,一起去查看繳獲的軍火。
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知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們面色一片凝重,緊張到了極點,他們下意識地把目光掃向了劉春德,發現劉春德信心十足地點頭,他們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只要軍火沒有出問題,那麼便一切都好。
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本來對於今天的行動是信心十足的,他們也不至於這樣張皇失措,只是原本不可能出問題的人證那邊出了問題後,三個人心中便一直壓着一塊石頭,讓他們喘不過氣來,也讓他們對於今天的計劃沒有了絕對的把握。
在劉春德等人的帶領下,最高領導人一行人很快便抵達了繳獲的兩輛卡車旁邊,十幾個峰刃特種兵部隊戰士正全副武裝、嚴陣以待地站在那裡。
打量了一遍兩輛卡車,最高領導人沉默了半晌後,胳膊一揮,示意掀開卡車上蒙着的軍綠色帆布。
在帆布掀開的一瞬間,一把把精緻的、油光澄亮的機槍也展現在了衆人面前,所有人都被這壯觀的景象所震懾,一個個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