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袁飛的悲哀
張磊長吁一口氣，我靠，不帶這麼招呼人的，嚇自己一跳，還以爲要開打呢。
袁飛手下的一羣小弟見狀也放鬆了神情。
陸明和袁飛抱了一下，陸明道：“來把桌子併到一起，今晚我請客，大家喝個痛快！”袁飛手下的一羣小弟聽到陸明的話，歡呼一聲，幾個人把剛纔的桌子託了過來並在一起。
張磊對陸明道：“還是我請吧，今晚託你的福贏了不少錢，”轉身對老闆道：“老闆在加幾條烤魚。”
老闆見到一場干戈化爲玉帛，也高興的道：“好嘞，毛孩兒，過來給客人們拿肉串。”
一衆人落座，張磊道：“陸明，給我介紹介紹啊！”
陸明喝了一口酒道：“這是袁飛，我初中同學，關係好着呢。”有對袁飛道：“這是我的大學同學，張磊，平時一起玩。”
接下來袁飛又給陸明和張磊介紹了自己的兄弟。年輕人二話不說，走一個先······
老闆陸續把烤魚、腰子、板筋等等的燒烤端了上來，陸明和袁飛幹了一個道：“袁飛，現在幹什麼呢？”
袁飛神色黯淡，苦笑了一聲道：“哎，說來話長啊。”說完又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說啊，哥們有的是時間。”陸明道。
“好，我們初中畢業後，你上了市三中，我上了一中。”袁飛說到這裡神色略帶一絲驕傲，隨即又黯淡下去。
陸明知道一中的分數線相當的高，比自己的三中高多了，能考上的幾乎都是各個校區的拔尖人物，這一點袁飛有他驕傲的資本，因爲在學校的時候袁飛就是學校的尖子生，學習好的不像話。
袁飛又灌下一大杯啤酒道：“在一中不是說大話，我考試能得第二，那就沒人敢得第一，我一直活在別人讚歎、羨慕的光環下，學校的領導把我當重點生培養，我的目標就是考上中國最好的大學！”
“好，我一看就知道你那種好學生，中國太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了，我敬你一杯。”旁邊的張磊喝的有點大了，一拍桌子興奮的對袁飛道。
袁飛看着斯斯文文的，沒想到酒量不是一般的好，聽到張磊的話，也端起酒杯“咣”的一聲和張磊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隨即把杯子重重的放到桌子上，神情帶着一絲憤怒夾雜着一絲無奈道：“球，都他媽的是球。”說完又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咕嘟嘟的喝了下去。
陸明看着袁飛，發現袁飛神情透出無盡的頹廢，那裡還是當年那個斯文秀氣、從沒有說過髒話的袁飛？看來自己的這個老同學有故事啊！
袁飛接着道：“一切都和我想的一樣，高中三年，我不管每一次考試，都是第一，都是第一啊，可是這他媽的有什麼用？我報考了北大，高考的分數也遠遠的超過北大的分數線，可是我竟然沒收到錄取通知書，你們知道爲什麼嗎？”袁飛帶着哭腔吼道。
旁邊的一個小太妹遞過來一張紙巾對袁飛道：“飛哥，別哭了，你一哭我也難受。”
在場的每個人都默不作聲，袁飛一把奪過紙巾扔在地上平靜的道：“老子沒哭，哭什麼啊？這個社會本來就是這，有錢的都是爺。”說完又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完，接着笑了笑道：“哎，你們還沒告訴我我爲什麼沒收到通知書呢？你們知道嗎？嘿嘿。”說完搖搖晃晃的掂起酒瓶，一看空了，扭臉對一個小混混道：“三兒，給哥倒一杯。”
那個被稱爲三兒的年輕人慌忙起來給袁飛倒了一杯酒，看起來相當可笑，一個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混混在恭敬的給一個身上穿着補丁的土包子倒酒。
袁飛端起來一飲而盡，接着道：“你們猜不出來吧？呵呵，我告訴你們，我被人頂替了，被一個富家大少花錢頂替了，而那個大少高中三年只在學校漏過一次面，呵呵，好笑吧？”
陸明看到自己的這個老同學眼中流露出的神情是那麼的憤怒、無奈、落寞。就像一隻老了的孤狼。
“我家本來就窮，陸明你知道的，我爹媽砸鍋賣鐵供我上學，我的分數、我的成績是他們老人家唯一的精神寄託，可是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真是太他媽的好笑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出來混社會了，呵呵，沒想到混社會比他媽的上學還要難。”袁飛無奈的說完又是一大杯啤酒灌了下去。
陸明伸出一隻手在袁飛的肩膀上拍了拍道：“猴子，你喝多了，少喝點。”
袁飛手下的一個小弟三兒站起來道：“飛哥，這事你怎麼沒給我們說過啊？你說是誰頂替了你，兄弟們砍了他。”
“這個仇我會親自報的，不過不是現在，等我們混好了再說。”袁飛低沉的道。
張磊在一旁唏噓不已。
正在這個時候，夜市上又迎來了另外一批客人，一看就知道也是小混混，一個個穿着吊襠褲，緊身小夾克，褲子上還掛着長長的鐵鏈，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這夥人明顯要囂張的多，進來就吆喝老闆騰幾張桌子，因爲他們人多。老闆犯難了，來這的都是客人，現在爆滿，就剩下一張桌子了，總不能把人攆走吧？
老闆對領頭的一個年輕人道：“這樣吧，你們先坐，等會有人走了，我在給你們挪一張過來，行吧？”
“我們豹哥來這吃飯是給你面子，你他媽的竟然讓我們等？還想不想幹了，信不信我砸了你這破攤兒？”一個小青年囂張的道。
老闆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
領頭的豹哥左右看了看，對着陸明們努了努嘴道：“老闆，他們佔了兩張桌子，讓他們給我勻一張出來不就好了？”說完不耐煩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叼在嘴上。
“這，只怕不好吧？”老闆還是不願意去說，因爲陸明那一桌的人也不少。
還是剛纔的小青年推了老闆一把，道：“真**不利索，不就是騰張桌子嘛，我去。”說完想着陸明那一張桌子走去。
小青年在豹哥手底下混的不錯，擅長溜鬚拍馬、望風使舵。所以眼力勁還是有的，他見到這一桌子的人個個也是染了個五顏六色的頭髮，明顯也是混的，可是其中有一個帶着眼鏡的瘦弱年輕人，細心的他還看到那瘦弱年輕人褲子上還補了個大補丁，嘿嘿，這種人明顯就是沒錢沒勢，最好欺負了。所以小青年毫不客氣的走到袁飛身後，拍了拍袁飛的肩膀道：“哥們，讓讓，你這張桌子我們用了。”語氣相當的囂張。
小青年想：一般碰到這種情況，對方要麼好言相送，並且幫自己把桌子擡過來，要麼不甘心的瞪自己一眼，還是乖乖的讓給自己，不可能有第三種情況，因爲自己一向看人很準的。
可是這次小青年想錯了，因爲迎接他的是一個啤酒瓶，並且裡邊還有半瓶啤酒。
袁飛抄起一個啤酒瓶，連帶着裡邊的半瓶啤酒，胳膊掄圓了砸在小青年的腦袋上，罵道：“滾你媽的，老子正煩呢。”袁飛之所以選擇帶着半瓶啤酒的瓶子砸是有說法的，因爲空瓶子砸上沒什麼效果，滿瓶的話容易爆，可能會傷到自己，只有半瓶的砸上去，又重又狠，還不會爆瓶，真是一舉三得，那效果不要太好哦······
果然，那小青年腦袋當場就血流如注，朗朗蹌蹌往後退了幾步，一臉的不敢相信，然後“轟”的一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