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出發

說着,父親走到風箱旁坐了下來,從風箱下面拉出一個由生鐵鑄造而成的東西,那是兩個腳踏板一樣的物體,父親把他連接在風箱下面,自己雙手拉住風箱,“鑄造中,風箱的作用也非常重要,金屬充分的燃燒,可以更好的鍛造,因爲那樣會令它的韌性更強。而任何一塊金屬,哪怕是雜質再多的金屬,它本身也都是有靈魂的,一旦溫度不夠,在鍛造中力量過大令其破碎的話,那麼,就算重新融化再進行鍛造,這塊金屬也只是廢品。所以,在你全力擊打鐵塊的時候,一定要保持好它的溫度。拉風箱,同樣也是用小腿發力,不但可以儘可能的減少力量的消耗,也能夠令風箱的效果達到最大化。”

雙腳蹬在那兩塊腳踏板上,驟然發力,以腿起點,整個身體迅速向後彈起,雙臂在自然的帶動下將風箱的把手來開,腿由挺直變回彎曲,再將把手送回。一來一回之間,風箱全力運轉,父親的動作看上去並不快,但每一下卻都令風箱的能力發揮到極致,在小腿肌肉的帶領下,身體與風箱形成一種特殊的韻律,火焰驟然從爐子中升騰而起,鐵塊頓時被燒的通紅。 •TTκan •co

“你來拉風箱,按照我剛纔的動作。”父親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項羽。

有了之前揮鐵錘的經驗和仔細觀察,項羽坐在父親之前的位置上很快就掌握了拉動風箱的方法,雖然還有些生澀,但在他的仔細注意下,每一次發力都是從小腿開始。果然如父親所說的那樣,不但力量節省很多,而且效果也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

父親拿着項羽的鑄造錘,淡淡的道:“全力揮錘進行鑄造,可以令自己的力量充分發揮出來,但同樣的,一錘下去,反彈力也會給自身造成很大的負荷,如果沒有合適的方法進行引導的話,不但容易傷到自己,也會令一部份力量流失,無法作用在金屬上。下面我的動作你要仔細看,這將是你能否在短時間內把這塊生鐵敲打到拳頭大小的關鍵。也是你邁向高級鐵匠之路的最大考驗。”

深吸口氣,父親的雙眼變得專注起來,隨着項羽對風箱的拉動,整個鐵塊已經被燒的通紅,熾熱的火焰升騰,令房間內變得異常灼熱。

父親動了,他地動作和之前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以腿帶腰。以腰帶背,以揹帶臂,當地一聲,鐵錘砸在鐵塊上。

當鐵錘因爲反作用力彈起的同時。父親突然一個轉身,依舊是小腿發力。那反彈而起地錘子已經被他掄了起來。在空中揮舞一圈。帶着強烈的風聲。又是一聲巨響,再次落在了鐵塊上。這一擊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力量似乎比第一擊還要強。

鐵錘高高地反彈而起,父親地動作與鐵錘彈起的幅度似乎達到了一種完美的契合。不早不晚。正好在鐵錘彈起即將到最高點的那一瞬間,身體帶動鐵錘盤旋一週。再次砸下。

項羽的眼睛亮了起來,這分明是一種借力使力地法門,利用鐵錘與金屬碰撞產生地反彈力化爲自己下一擊地力量。動作完美而協調。

最大程度地避免了反彈力對自身的傷害,反而將這股力量化爲了持續地打擊,從第二擊開始,每一擊的力量都超過了父親地全力。可卻依舊在他地控制之中。

陡然,父親地動作越來越快!

鑄造錘如同雷霆霹靂一般擊打在鐵塊上,鐵塊不斷在鑄造錘地敲擊下變形。

令人吃驚地是。父親敲打的位置極爲準確。每當鐵塊被敲打到原本二分之一厚度,開始變得扁平地時候。他手中的鑄造錘都會有一下敲擊在鐵塊的邊緣,令它產生翻轉。這樣一來,鐵塊是在均勻地承受着他地錘擊。而不是單純的被砸成一個鐵餅。

轉瞬之間。九錘已經揮出,父親雙手帶動着鑄造錘在空中接連旋轉三週,才化去了錘上地力量,收錘而立。面不紅。氣不喘,彷彿之前那雷霆霹靂般的打擊並不是他做地。

整個鐵塊就在這九錘之間整整小了一圈。用肉眼竟然已經很難看到其中地雜質了。

這纔是真正的鐵匠技能啊。好威猛!好霸道!地錘法。

“明白了麼?雷霆三十六錘最重氣勢,首先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這就是霸氣!”父親看着在不斷拉動風箱地項羽。

項羽想了想。道:“借力用力,霸氣。道理上我明白了,不過,這似乎並不簡單。”

父親淡然道:“想做到我這樣地程度。只有一個辦法。熟能生巧。同時。你要記住,如果是對一塊普通金屬進行敲打,那麼。在它雜質最多地時候。也是最容易碎裂的時候,那時候。你在敲擊時,力量就要小一些。當它地雜質逐漸減少時。你的力量就可以開始漸漸增加,保持敲擊地效果,這其中地力度控制。纔是關鍵,你自己慢慢練習吧。不要盲目的增加力量和速度,準確性同樣重要,至少你要知道自己這一錘下去。會敲在什麼地方,否則。力量再打又有什麼用?”

鑄造錘重新回到項羽手中。父親轉身出去了。去忙自己的打造工作了。

在接下來的七天時間裡。項羽每天都在練習父親教他地那種借力掄捶的鑄造方法,儘管他學習能力超強,可這鍛造地方法比他想象中還要難掌握。

既然是全力一擊。本身使用地力量就很難控制。藉助反彈力,再控制住身體的平衡還要錘擊到想要達到的位置就是難上加難。沒增加一錘,所需要的控制力就要增加幾分。身體的不斷旋轉不但會令大腦感到眩暈。同時,那每一錘下去的力量也就更難控制了。

幸好,那塊鐵礦他已經錘擊了很長時間。自身雜質已經很少了,不那麼容易碎裂。否則,在他那無法控制輕重的鑄造錘下。恐怕早就破碎了。

但是,在這練習地過程中,項羽對於丹炎之力地運轉應用,卻在潛移默化地進步着。

從第一天只能揮動兩錘就要偏離位置,到七日後地今天。他已經可以連續揮動七錘,準確無誤地擊打在那鐵塊上,進步是非常明顯的,同時。鐵塊也在他的全力敲擊下變得越來越小,每天都有成果。

當然。這也和那以小腿發力的方法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有了這種發力的辦法,就大大地節省了丹炎之力地消耗。使項羽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拉風箱和進行鍛造。

半個月地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項羽可以揮錘持續發動三擊地時候。父親開始教導他如何進行器具的鍛造。父親地教導方式很直接。就是自己先做一遍。然後讓項羽再做一遍,只要看他有點入門,就放任他自己去練習,並沒有過多地言語指導。只有在關鍵的地方。纔會說上一兩句。

正是因爲這樣,每當父親出言指點地時候,項羽記得格外清楚。

“呼!”

項羽纔出一口氣,結束了今天的練習。

這時父親從外面走了進來,“羽兒,這半個月時間你每天都在進步,現在已經差不多可以參加這筆單子的鑄造工作了。工作是最好的練習,你要好好把握!”

“我記住了父親。”

……

接下來的日子,項羽和父親項百山以及幾位長老,幾乎就完全住在鑄造坊,有時候忙的,吃飯都沒時間回家。只能讓家裡的人送飯過去。端地辛苦難當!

……

轉眼,距離交貨期只有兩天了。

鑄造坊內

“項羽,你過來。”身上只是披着袍子,臉上滿是汗水的二長老項啓正在喘息着,見項羽走來,他自嘲笑道,“還是老了,這才半個時辰,我就累得不行了。還是要靠你爹啊。”

項羽笑着坐下:“二長老,你已經很厲害了。連續鑄造了三天三夜。”

這話說得二長老笑了起來:“對了,項羽,我今天找你,是要告訴你!這一百零八柄赤紋鋼刀,估計到今天深夜就能全部打造成功。明天你們狩獵隊就僞裝成去城裡賣妖獸毛皮,將一百零八柄赤紋鋼刀送進城去。到時候,你爹也會陪你一起去。”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項羽應道。

二長老連提醒道:“你們多準備一些妖獸毛皮,到時候好包裹住赤紋鋼刀,僞裝去城內賣妖獸皮,這應該不會引起強盜土匪們的注意。”二長老對這一筆生意非常的重視,畢竟其中牽扯太大數目的銀葉子。

或許對八大商會,只是九牛一毛,可對項家莊,卻是近乎全莊之力。

“二長老你放心,誰敢動赤紋鋼刀的主意,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羣我殺一羣。”項羽冷冷道。

“好!”二長老笑着一拍項羽肩頭,隨即他起身,“好了,我也要和你爹一起去忙了,你今天就先回去。等一會兒,你讓你娘將午飯送給你爹。”

“嗯。”

項羽看了不遠處正在全神貫注打造兵器的父親一眼,轉身就走出了鑄造坊。

******

第二天清早,天還暗的很,項家莊大多人人家還沒起牀,狩獵隊的隊員以及項家莊的莊主、長老等一些重要成員,就聚集在了鑄造坊外。

“十柄赤紋鋼刀成一捆,分成十一捆,最後一捆八柄赤紋鋼刀!”項百山在一旁指揮着,“羽兒,你們都用妖獸毛皮,將每一捆赤紋鋼刀都給包裹好了,然後裝進布袋中去。要從外表,看不出有兵器的樣子!”

狩獵隊的隊員們正小心包裹着。

大量過去獵殺妖獸得到的毛皮,此刻都拿了出來,片刻,一百零八柄赤紋鋼刀都裝好了。

“這一路上,你們必須要小心!可千萬不能出紕漏!”幾位長老道。

“放心吧,長老們。”項羽笑道。

項百山也說道:“你們就等着我們帶回來的金餅子吧。”

“羽兒,我們出發!”

項百山說道,項羽當即一聲令下,狩獵隊的隊員們持着錘子,有些還揹負着弓箭,一羣人也就離開了。而留守在莊裡的人,都遙遙看着這一幕,心中只能期盼一路能順順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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