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子初點點頭，“南野應該是不在，要等到他回來之後，纔能有所發現了。”
靈羽嘆了口氣，很是不安的樣子。
子初安慰道：“你也不用這麼着急吧，不過是兩三天的事情，南野也不可能一永遠不回來吧。”
靈羽搖頭，“我總是有不好的預感，我們就算是現在發現了，採取措施了，有可能也晚了。”
子初的眼神黯淡下去。
是啊，是挺晚了，恐怕我知道的也晚了。
“事情不是還沒有確定嗎？你也不用太着急了。”
靈羽嘆了口氣，“你不知道，我這個人的感覺還是很準的，恐怕，是真的有大事發生了。”
子初轉頭，就見靈羽正在看着不遠處的書房，眼神閃爍不定。
式神的範圍還是比較廣的，兩個人就在這裡找了個地方休息。
“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子初道。
靈羽坐下來，“怎麼？沒想到我敢就這麼在這地方休息吧。”
子初點頭，“我是真的沒想到。”
靈羽笑道：“一來呢，我們出去再進來也是麻煩，二來呢，這天罡宗這麼大的地方，也不可能就那麼巧，什麼地方都有人吧。隨便找個看上去就不會有人經常來的地方，以我們兩個人的本事，別說是幾天了，就是在這裡藏個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你是不是以前就做過這種事？”
靈羽挑眉，“看出來了？”
子初笑道：“反正，我知道你小時候肯定做過很多壞事。”
靈羽翻了個白眼，“也不是，只是小時候剛剛遇見師父，不是很適應，要不喜歡和師兄師姐們一起玩，就總是找地方一個人藏起來。”
子初看了看周圍，“就這樣的地方？”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個大書房。
和井齊的那個小書房比起來，其實還是這裡更像是個書房，至少，藏書很豐富。
靈羽看了看周圍，臉上帶上了奇異的笑容，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特別美好事情。
“沒錯，就是這樣的地方。師門裡也有這樣一個書房，只是比這裡大很多，書也要多很多。這種地方，一般很少有人來，就算是有人，也不會那麼容易就發現我。”
子初點頭，“那，你自己一個人在書房裡做什麼？”
“看出啊。我就是因爲當初有很多時間去看書，所以纔有今天的我。你應該看出來了，其實我天賦很一般，但是那有怎麼樣，我現在還是一樣成了很好的修士啊。”
子初笑道：“于歸跟我說，那是因爲你勤奮。”
靈羽失笑，“是啊，他們都這麼以爲。其實剛開始，他們是以爲師父偏心，覺得肯定是師父偷着教了我很多東西。”
“那，後來怎麼就變成你勤奮了呢？”
“因爲有一天，我被捉到了。就是被于歸師兄捉到的。”
子初低聲笑了起來，“是不是很狼狽？”
“也不算狼狽，但是肯定也沒有多好看。師門裡很多事情還是有嚴格的規定的，像我當時那個水平，是不能隨便進入書房的。”
“那後來呢？”
靈羽笑了起來，臉上帶着幾分嚮往，“後來，就驚動師父了。我害怕得很，因爲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違反了規矩都是很嚴重的事情。我當時心裡其實是很感激師父的，只是我不會說。”
靈羽嘆了口氣，“我當時很害怕，我因爲這件事情被逐出師門。”
“但是，師父卻沒有這麼做，反倒親切的很。她考教了學問。我這個人，別的不行，但是記性還是可以的，那些看過的東西，雖然不能說全都記得，但是大部分還是急得很清楚的。”
子初看着靈羽，就見靈羽脣邊掛着笑意，眼神裡還有點小得意。
靈羽面帶得色的看了子初一眼，“師父問的很多東西，我可以答得上來，但是師兄師姐們答不上來。最後，我沒什麼事情，反倒是師兄師姐們被教育了。”
子初挑眉，“那他們之後就沒有找你麻煩麼？”
靈羽搖頭，“很奇怪吧。要是換了別的地方，我還不得被那些心懷怨念的人折磨死啊，可是沒有，他們放到對我更加親切了。”
子初低下頭，輕聲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子初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師父是真的厲害。”
靈羽盯着子初，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散去，變成了很認真的樣子。
“子初。”
子初跟着嚴肅起來，“怎麼了？怎麼突然就這麼嚴肅了。”
從認識開始，靈羽好像還沒有這麼認真的叫過他的名字。
“子初，不管發生了什麼，千萬不要和我師父站在對立面。”
子初僵住，笑了笑，“你這是在說什麼呢。”
他當時笑得很是難看，他自己都感覺得到。
靈羽眼神一變，眼神裡之前的那抹很奇怪的感覺瞬間被一掃而空，換做了原來清澈溫和的樣子。
“沒什麼，就是告訴你，你以後不許說我師父的壞話。”
子初心裡的緊張並沒有因此而散去，反倒是更加濃烈了。
“靈羽，你……”
靈羽避開了子初的視線，低下了頭，聲音平靜之中透着一絲決絕，“不要和我師父站在對立面上。因爲我沒得選。無法選。我永遠都會和我師父站在一起。”
子初心裡猛地一疼，“我怎麼會呢。”
靈羽卻好像是沒有聽到子初的這句話，自顧自的道：“不管是誰和我師父站在對立面上，都會成爲我的敵人。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能動搖這一點。”
子初緊緊的攥住了拳頭。
所以，一開始就是錯的吧。
靈羽擡頭，“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提醒你，你這個紈絝子弟。若是有一天真的出了什麼事，請你，千萬千萬，不要背叛。”
子初心裡鬆了一下，之後卻更猛地一緊。
鬆的是，自己的身份並沒有被識破。
緊的是，自己終究，還是錯了吧。付錯了心，用錯了情。
“我不會。”子初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