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昂心內一喜,心想,這個丫頭果然還是對自己的事情分外上心,這麼一說,果然奏效了。
東方昂喜道:“好,我這就去讓管家安排你明晚進宮穿的衣服。這是第一次進宮,可要穿的豔壓羣芳纔是。”
謝曉韻瞥了他一眼,說道:“你當我是去幹什麼的?難不成我是和那些公主女官王侯千金們爭奇鬥豔的?我是去做正經事的,躲避衆人的目光還來不及,你倒是讓我去招惹這些了,你就讓管家給我準備一個衣料好一點的男裝就行了。我跟着你,當做隨從。”
東方昂有些不忍,說道:“韻兒,做皇家宴會的侍立隨從,可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主子們都坐着,可是你卻要一直站着,但是你如果作爲我帶去的女賓,就不一樣了,可以坐在我身邊。”
謝曉韻從東方昂關切的表情上,看出他是真的心疼自己,不禁心內一暖,但是嘴上卻是說道:“東方,你剛纔爲什麼要說我是你府上的奴婢?”
東方昂一怔,謝曉韻趁勢說道:“還不是爲了不惹人注意?又不是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家奴了。”
東方昂深深的看了謝曉韻一眼,很感激謝曉韻對自己的理解。
東方昂有些覺得不該開口,想了想,還是坦然說道:“我和童青蓮這麼說,是有原因的,我害怕她去太后那邊嚼舌根,對……對我和你的事情不利。但是這次家宴你公開亮相,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以韻兒的容貌,定然豔冠羣芳,太后必定問起,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就不知道韻兒願不願意?”
謝曉韻的注意力卻沒放在這上面,而是放在那個女官童青蓮的身上,問道:“爲什麼說,她知道了就要對……對咱們不利?”
東方昂顯得有些尷尬,乾咳了兩聲,說道:“咳,那個——她是當朝丞相童如煙的女兒,她還有個妹妹,叫童青彌,咳咳,這個童青彌……”
謝曉韻看到東方昂這樣一副尷尬的模樣,到活像是一個提起婚事的嬌羞大姑娘似得,於是說道:“她這個妹妹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啊?”
東方昂沒想到謝曉韻竟然用這麼直白露骨的語言給說出來了。
不過,這麼一說,倒好像也沒什麼了,東方昂索性笑道:“不錯,種種跡象看來,她應該是看上我了。”
謝曉韻一笑,道:“這和我有什麼相干?”
東方昂怔了怔,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卻終究也沒說出口,把自己給憋了夠嗆。
謝曉韻就願意看他這樣,一看到東方昂這樣,心裡就莫名的覺得暖暖的,彷彿要滴出蜜糖來。
謝曉韻發現,不僅僅是她改變了東方昂很多,東方昂也改變了自己許多,從前自己的心裡,若是不滴出毒液來就是大好事了,哪裡能有地處蜜糖的時候?
謝曉韻說道:“好啦,東方,你就吩咐管家去準備男子的衣服就是了,我可不願惹人注意。你放心,我能站得住,就當做是扎馬步了,鍛鍊身體的事情,我是願意做的。”
謝曉韻說完,就轉身回房了。東方昂怔怔的看着謝曉韻的身影出了一會兒神,也只好按謝曉韻的想法來做了,畢竟謝曉韻做事情,總有她自己的道理。而且今天他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如果謝曉韻想要在自己的身邊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地位,以她的性情,她早就說了。
可見謝曉韻是不想……
東方昂的心裡一時間竟然患得患失起來,想着看來謝曉韻還是沒對自己又男女之間的情意,自己要想要和謝曉韻近一點再近一點,少不了又要聽管家只好多招兒了。
次日一早,老管家就親自送來了一個刺繡精美的男子的衣服給謝曉韻。
謝曉韻看了,未免覺得太張揚了一些,這衣服是藏青色的錦緞,緞子上面繡着行雲流水的花紋,看起來竟然如同富貴人家的公子一般,這樣豈不是惹人的注意?
謝曉韻知道這是因爲東方昂對自己的重視,不願意讓自己受一丁點兒委屈,但是這好意他還真是不能領,東方昂是當局者迷,深陷在對自己的關切中,而失了分寸,自己可不能將錯就錯,不把他這個錯誤給該改過來。
謝曉韻說道:“衣服很好看,告訴王爺,我很喜歡,但是還是要麻煩管家再做一個普通隨從奴僕進宮侍宴穿的衣服來。”
“哎呦,姑娘這是不喜歡這個衣服呢,這衣服可是王爺親自定的款式,費了好大的心思呢。”管家急忙說道。
謝曉韻點了點頭,說道:“東方的心思我很感激,但是勞煩管家把我的原話告訴給東方,說是這衣服我很喜歡,我留下了,以後能穿上的場合多得是,但是宮中赴宴,作爲奴僕,不應該穿的過於招搖,難免惹人覺得咱們三王府裡面富得流油。”
管家畢竟老成,也知道謝曉韻的顧慮是對的,王爺是因爲對謝姑娘太寵愛了,所以忘記了這一層。
管家說道:“好,好,老奴這就去辦。”
“有老管家了。”謝曉韻說道。
謝曉韻說這話倒是發自內心的,來到東方昂這裡,管家對自己的關心可謂是真誠的,謝曉韻對對自己好的人,從來都是以誠相待的。
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看到謝曉韻對自己是真的和善,不像府裡面傳聞的那樣,說是王爺愛上了一個冰美人,索性也就倚老賣老一回,推心置腹的說道:“謝姑娘,請容老奴多嘴一回,老奴自幼跟着王爺,在皇宮裡的時候,就是王爺非內監隨從,等到王爺被分了王府,老奴也就一直幫着王爺打點府上的事務。”
“哎,這麼多年來,老奴真的沒看到王爺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如今自從姑娘出現,王爺的性情都變了不少,雖然外界看來還是冷冷的雷厲風行的,但是在王府中的時候,王爺卻常常爲姑娘變得魂不守舍患得患失的,可見王爺是真心愛姑娘……”
謝曉韻知道管家的意思,東方昂對她的感情,她也不是沒有察覺,只是不敢接受罷了,說實話,謝曉韻確實是對愛情有些畏懼,不敢輕易的接受一段感情,而且,在愛情裡,她也總是迷茫的,不像是在其他事情上那麼清醒,她真的難以判斷,什麼是真情,什麼是假意。
謝曉韻只好說道:“管家的意思我知道了,不過,感情的事情是需要時間的,還是走走再看吧。”
管家以爲謝曉韻會不耐煩聽自己說這些,沒想到謝曉韻倒是十分好性兒的和自己說這些,心下更是覺得謝曉韻是一個好姑娘了,並不是外界傳聞的那樣。
下午管家又送來了一件衣服,謝曉韻看這個衣服倒是十分適合的,只是光滑的藏青色緞子,大方得體卻又不招搖。
謝曉韻看了就覺得喜歡,說道:“這衣服正好。”
管家說道:“姑娘不試一下嗎?”
謝曉韻笑問道:“是不是東方給你的尺寸?”
老管家說道:“正是呢,是王爺給老奴的尺寸。”
謝曉韻笑道:“那就不必試了,一定合身的。”
東方昂這一天都在議事廳忙事物,沒有抽出空兒來看謝曉韻,謝曉韻竟然和往常樂的清閒不同,倒是有些想念。
謝曉韻突發奇想,快到晚飯的時候,打聽好東方昂仍舊在議事,於是穿好了管家給自己送來的衣服,往議事廳走去。
走到半路,果然見到幾個奴僕拿着食盒過來,謝曉韻見了,問道:“這可是要給王爺送飯去?”
王府裡的人現在都認識了謝曉韻,聽見謝曉韻問話,急忙說道:“回謝姑娘,奴才們是要給王爺送晚飯去的,還不知道王爺能不能吃呢,王爺一議事起來,就不顧自己的身體了,奴才們看着都着急。”
謝曉韻笑道:“拿給我吧,我給王爺送去。”
送飯的奴才們巴不得把這個燙手的差事送出去的,見到謝曉韻領了過去,當然樂得清閒,急忙遞給謝曉韻,奉承道:“也就謝姑娘的話,王爺還聽得幾分。”
謝曉韻這幾天興致都不錯,也樂得和奴才們多說幾句,於是笑道:“你們少奉承我,我還不知道你們心裡想的,不過是覺得這個差事着實燙手,若是到了飯時,不去給王爺送飯,搞不好就要遭怪罪,但是如果送去的時候,正趕着王爺不高興,你們又要捱罵。”
幾個奴才訕訕一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謝姑娘的眼睛,怨不得人人都說謝姑娘是女中諸葛呢!”
謝曉韻道:“下去吧,我就幫你們一回!”
走到東方昂的議事廳外面,卻不見人,侍衛說道:“王爺帶着幾位大臣去書房了,剛走不久。”
謝曉韻只好又往書房走來,到了書房外面,謝曉韻聽了片刻,裡面東方昂的聲調平緩,看起來只是一般的議事而已,不是什麼緊要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