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間,老人鮮血如柱,一命嗚呼,他的身體瞬間變成了一隻巨大的幻蟶,脖頸上不停的冒着綠水,讓人忍不住作嘔。
兩人在洞中點燃一把火便飛了出去。
他們彼此凝望一眼,臉上露出酣暢淋漓的笑容。
只是魔君的殘餘人馬一天不除,他們心中便一天不得安穩。
不過魔君的殘餘人馬竟然開始搶奪魔獸的內丹,這就說明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只要他們一路追蹤定然能找到魔君的殘餘人馬。
落櫻正在屋子裡走啦走去,她見到風華和夙墨御煌回來,連忙迎上去。
雙手纏住了風華的胳膊,臉上浮出一絲勉強的笑容,
“回來了。”
風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給你們熬了一碗桃花粥,要不要嘗一嘗。”
夙墨御煌冷漠的拒絕了,落櫻的手指握住裙襬不安的攪動着。
風華淡然的笑了笑,“只是這溪水有毒,我們還是少喝爲妙。”
落櫻的睫毛亂顫,她淡然的喔了一聲,便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她從錦囊中掏出那顆黑色的藥丸,那藥丸猶如燙手的山芋一般從她的手上滾落。
落櫻連忙走過去撿起來,她的手旁竟然是青皮靴子,她順着靴子望去,渾身打了一個冷戰,竟然是夙墨御煌。
此刻她的心裡七上八下的,生怕夙墨御煌將注意力放在那顆黑色的藥丸之上。
夙墨御煌蹲下身子將藥丸撿起來。
落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個……只是我用來補身子的藥丸。”
夙墨御煌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他將藥丸捏開放在鼻息之間,果然只是一些普通的靈草而已,但是他的一雙眸子,依然死死的瞪着落櫻。
他淡然的將手中的藥丸捏碎,朝着落櫻發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警告。
夙墨御煌走後,落櫻癱軟在地上,她此時已經冷汗津津,剛纔夙墨御煌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幾眼,她的心就要跳出來了。
她覺得夙墨御煌的眼神中帶着一股忌憚,深深地警告,甚至淡淡的殺意。
難道那顆藥丸僅僅是一枚滋補藥丸?落櫻的心中忽然生出幾分慶幸來。
一會兒風華催促落櫻收拾衣物開始上路,她將一個小包袱遞給落櫻,落櫻打開之後一臉的驚訝,絲絲的感動,還有幾絲迷惑。
原來是一件青煙色的長裙。
風華淡然地說道,“這是絲綢店老闆送的,我看你很適合這個顏色變索性送你了。“
落櫻笑了笑,她垂下了頭掩飾住此刻複雜的心情。
夙墨御煌將懷中的那一撮紅色的頭髮取出,他修長的手指在頭髮上翻飛幾番,便見那頭髮上浮現出魔君的殘餘人馬的影子來,只見魔君的殘餘人馬正在一個猩紅色的山洞中閉目養神。
夙墨御煌發出一聲冷笑,沒想到他竟然回到了自己的大本營。
落櫻藉口去採辦些食物便走開了。
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自己的面前,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後,便隨着那個身影走進了小巷子中。
果然煙嵐正側依在青灰色的牆壁上冷冷的看着自己,煙嵐的鼻尖多了一朵豔麗的桃花。
那桃花盛開的極爲美麗,趁着煙嵐的臉龐妖孽而冷酷。
落櫻走過去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你這是在耍我嗎?”
煙嵐自然知道落櫻說的是藥丸的事情,她輕輕扯動嘴角,
“我那只是對你的試探,夙墨御煌可不是一個輕易信任你的人,你必須將夙墨御煌引開。“
落櫻握緊了手指,臉憋得通紅,“我……我反悔了。”
煙嵐冷冷的看着她,她有些面目猙獰道,
“你可真是好騙,沒想到一件衣服就讓你放下了報復之心,難怪你要被風華壓着。”
她的手忽然一揮動,只見眼前出現了一個幻境。
煙嵐掰着落櫻的頭,強迫她看着幻境,“看看風華是怎麼對你的,當時她可對你存有一分的善念?橫刀奪愛的時候可曾心軟過半分?”
煙嵐的語言猶如刀子在落櫻的心中劃破,她睜開眼睛看着幻境。
幻境中有個男子與自己在水中點燈,在月下看花,她看不清那個男人的面容,只是覺得自己似乎很愛那個男人,兩人卿卿我我甚是甜蜜,只是畫面一轉。
有個女人竟然恬不知恥的勾引那個男人,甚至與他巫山雲雨,而那個女人竟然是風華,風華將落櫻哄騙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轉眼露出猙獰的面容,手中的匕首深深的插入落櫻的胸口之上。
然後狠狠的將落櫻推了下去,落櫻跌落在暗河之中,起起伏伏,跌跌撞撞,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很是悽苦。
煙嵐滿意的看到了落櫻臉色的慘白,她掀起脣角貼着落櫻的耳朵說道,
“幸好是我及時趕到,不然你現在,哪裡來的命呢?何況報復她,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落櫻踉蹌的後退幾步,她扶着牆彎着腰慢慢的站起來,眼睛裡醞釀着仇恨,可是心裡卻是傷痛。
她咬着脣哆嗦着說道,“夙墨御煌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他對我的戒備心很強。”
煙嵐頃刻間將一枚藥丸塞進落櫻的嘴中,一種奇怪的味道在落櫻的嘴中暈開。
落櫻試圖將藥丸子摳出來,她驚恐的看着煙嵐,
“你給我吃的什麼?”
煙嵐妖媚一笑,“不給來點真的你怎麼騙的了夙墨御煌?”
落櫻踉踉蹌蹌的回到了客棧。風華見她的面色慘白,便問道,“落櫻,你怎麼了?”
落櫻搖了搖頭,便默默的收拾行李。
三人一路向前飛行,只是行走在戈壁灘的時候落櫻忽然倒了下去,幸好風華飛過去將她穩穩的接住。
她見落櫻的身上沒有一絲的溫度,不住的冒着冷汗便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夙墨御煌。
夙墨御煌爲落櫻把脈一番,發現落櫻的體內的毒與灃渭城內的毒相同。
這個時候,夙墨御煌才淡然的說道,“看來她還需些時日方可恢復。”
風華將落櫻安置在一個農婦的家裡,她將丹藥給落櫻服下之後,便見落櫻沉沉的睡去。
半夜的時候落櫻無力的睜開雙眼,卻見風華正單手支着頭在她的炕沿上昏昏欲睡。
落櫻咬了咬乾裂的脣,她的手伸向了風華的脖頸,只是一瞬的功夫便伸手揪了揪風華的衣袖。
風華感覺到了異樣,便睜開眼睛,臉上帶着驚喜。
“落櫻,你醒了?”
落櫻沒有勇氣去看風華亮晶晶的眸子,便轉過頭看向窗外:“我睡了這麼久。”
“嗯,夙墨御煌說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快點躺下。”
落櫻垂下眸子將臉埋在陰影之中,“風華,都怪我的身子不爭氣,我好想去救風野和李大力他們,我好想他們。”
風華淡然的笑了笑,她將一杯水遞給落櫻。
落櫻潤了潤乾渴的喉嚨便閉上眼睛假裝昏睡。
夜色荒涼,亂了誰的心。
聽到風華推門離開,落櫻睜開了眼睛。
風華爲什麼還對她這樣的好?難道是一種愧疚?
風華走出來擡頭望了望月,月亮猶如一個大的玉盤掛在半空之中,時不時的有烏雲穿過,增添了幾分突兀和詭異。
她在拐角處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影子,他竟然好還沒有睡下。
夙墨御煌也看到了她,朝着他清清淺淺的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風華心中一陣鄙夷,果然是個冷情的人,總覺得讓人看不穿猜不透,可是又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兩人什麼也不說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月亮。
良久夙墨御煌嘆息一聲,“魔君的殘餘人馬的氣息越來越淡了,我們必須趕快啓程。”
風華當然明白夙墨御煌的意思,可是她不能丟下落櫻。
沉默良久便說道,“不如你先行一步,等落櫻好了我同你匯合。”
夙墨御煌抿了抿脣,見到風華滿臉確定的樣子,最終點了點頭。
他趕快過去,在回來找風華,相信是來得及的。
清晨,夙墨御煌已經消失在農家小院。
風華心中忽然生出一絲失落,她看了看夙墨御煌之前住過的地方,心裡的某個地方似乎也跟着空了。
農婦是一個很樸素又愛說笑的女人,她見風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便說道,“姑娘,你男人怎麼走了?”
風華的臉上一紅,她剛要冷冷的想要反駁,農婦已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看你男人氣度不凡,不像是平常人,姑娘可得把握住啊。害的看緊他,男人啊已有了錢就開始勾三搭四。就像我那個酒妖,已有了錢就出去花天酒地。”
風華索性不理農婦,她轉身走進了落櫻的房間。
落櫻的臉色雖然恢復了紅潤但是仍舊有些蒼白,她孱弱的笑了笑,
“風華,我覺得自己真沒用。”
風華坐在她的牀前,卻不知道自己該跟她說什麼。
落櫻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這個人總是這樣,愛給人添麻煩,不像你武功身後被人瞻仰,難怪…….”
難怪那麼多人喜歡你,落櫻在心裡默默的說着。
風華打斷了她,“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命運,你想多了。”
落櫻覺得自己有些失神,便尷尬的笑了笑,她有些緊張的問道,“夙墨大人一定等急了吧?”
風華淡然的望向窗外,落櫻明白夙墨御煌已經走了,可是她的心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過了幾天落櫻的病情已經好轉了,可是她的臉上卻愈加的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