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肉眼可見的銀色漩渦,赫然出現在了丁遠的頭頂上,一絲絲銀色光芒,從漩渦中流淌下來,在他的雙拳上凝聚。
只是一瞬間,丁遠的雙拳,就被這團銀色光芒包裹,然後他怒喝一聲,雙拳合攏在一起,對着急速朝着自己切割過來的藍色殘月狠狠的轟了下去。
“白龍,玄金斬!”
隨着丁遠舌綻春雷的一聲,一團銀色光芒,從他的雙拳上涌了出去,瞬間化成了一頭銀色的巨龍,對着迎面而來的藍色殘月劈了下去。
這銀色巨龍在半空中還在不停的凝聚着,最後化成龍形的利刃,將周圍的空間都劈得震盪起來,帶着無窮威勢,撞在了張大坤使盡全力劈出的這藍色殘月上。
“轟!”
黑羽會館門前廣場的地面,在這劇烈的撞擊中,竟然猶如地毯般被衝擊得起伏不定,廣場的馬車,人羣,全部都栽倒在地上,根本無法站起。
直接數十丈的巨大深坑,徑直出現在了丁遠與張大坤的中間,彷彿是被隕石撞擊過一般,淒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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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遠單膝半跪在地上,緊握的雙拳插在青石板中,嘴角溢出絲絲鮮血,臉上蒼白無比。
無數的裂痕,以他的雙拳,膝蓋爲中心,朝着四周不停的擴散,彷彿在消弭他剛纔與張大坤對轟中所承受的力量似的。
而站在他對面的張大坤,卻是緊握着手中的長劍,雙腳死死的踩在地面上,腳脖以下,陷入到了青石板中,神色自如,彷彿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丁遠緩緩的直起身子,然後看着張大坤,剛剛想張嘴說點什麼,卻是一口怒血,從嘴裡涌出,吐到了胸前衣襟上。
不過這口淤血吐出來之後,他臉上的神色卻是好了許多,再也不像之前那樣蒼白得可怕。
“你還要強忍到什麼時候,莫非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傷勢?吃了我一記白龍玄金斬,是絕對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沒有的!”丁遠伸手將嘴角血跡抹去,然後低笑一聲,朝着那邊的張大坤高喝起來。
他的聲音,就如同平地驚雷般,涌入到了張大坤的耳中,讓他的身體猛然一震,彷彿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似的。
“竟然被你看穿,你這招,可是地階武學?”張大坤無比艱難的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張嘴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這才完整的對着丁遠說出了一句話。
“沒錯!”丁遠的話,就如同壓垮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將張大坤的意志摧毀。
張大坤臉上浮現出苦澀笑容,然後沉聲道:“我們傲劍峰居然會惹到你這樣的妖孽,還真是走背運啊!地階武學,先天一品就能夠修煉地階武學,原來這世上,真有如此驚才絕豔的人存在!”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連腦袋都垂了下來,整個人彷彿雕像般站立在廣場上。
丁遠從混元袋裡摸出顆歸元丹,塞進嘴裡,然後緩緩走到了張大坤的身邊,這才發覺張大
坤身上氣息全無,竟然已經斷氣。
“你倒是條漢子,安心的去吧!”丁遠搖頭輕嘆,對着張大坤說了一句。
彷彿聽到了丁遠的這句話似的,張大坤身上的黑色狼毛,開始倒捲回身體裡,然後點點藍色輝光,從他的皮膚中沁出,飄蕩在半空中,猶如螢火。
這是血脈消散時纔有的異狀,只有那些凝聚血脈到極致,然後交戰時被擊殺,血脈還沒來得及消散的武者,身上纔會有這種異狀出現。
“砰!”
等到那些藍色輝光徹底的消失之後,張大坤的身體朝着後方傾瀉,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那柄易水寒,也一同墜落,深深的插進了地面之中。
“我說過,這上品法器會成爲我的戰利品!”丁遠低聲對張大坤說了一句,然後將易水寒拔起,塞進了自己的混元袋中,緊接着,又將張大坤身上的混元袋扯了下來。
苦戰一場,總得拿點好處,不然的話,就對不住自己受的傷了。
收拾好戰利品之後,丁遠立刻加快腳步,迅速離開了廣場,然後藉助着北邙城複雜的地形,繞了一個大圈之後,回到了自己住的客棧。
將房門關好之後,丁遠將那個從張大坤身上得來的混元袋取了出來,然後打開,想要好好的盤算一下自己這次的收益到底有多少。
將混元袋打開的瞬間,丁遠就愣住了,雖然說他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清楚張大坤身爲傲劍峰的先天六品強者,身家絕對不低。
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張大坤竟然這麼的有錢,光是法晶,竟然就有足足的七千塊,還有整瓶的歸元丹,甚至連更好的療傷聖藥三才化元丹都有幾顆。
除此之外,他在這混元袋裡還發現了一柄中品法器蒼藍劍,可以說,這次的收穫,不必他那一次在大莽山脈裡探索太虛境強者遺蹟來得少。
至於什麼張大坤的混元袋裡會還有一柄中品法器,按照丁遠的估計,應該是張大坤爲了增強對付他的成功率,所以弄了一柄上品法器來用,自己原本使用的中品法器則放在混元袋裡,不過現在這兩柄長劍,卻是都成爲了他的戰利品。
與丁遠的歡喜不同,此刻的傲劍峰裡,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什麼,張大坤被那小子擊殺了?連易水寒也被奪走?他是吃白飯長大嗎?堂堂先天六品強者,手握上品法器,竟然被個先天一品的小子幹掉,難道是要讓我親自出手嗎?”唐勝臉上帶着焦慮和憤怒的神色,在屋子裡來回不停的踱步,對着站在門口的奴僕厲聲訓斥,彷彿是要用這樣的方法,來發泄心中的鬱悶和憤怒。
易水寒可是他的法器,借給張大坤使用就是爲了能夠萬無一失的將丁遠擊殺,誰能夠想到,張大坤不僅死了,而且連易水寒都被丁遠搶走,這可真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讓唐勝這傲劍峰的長老都有幾分欲哭無淚的悲涼。
“二長老,峰主說,張大坤
與丁遠交手的地方在黑羽會館外面,爲這件事情,黑羽會館已經表示了他們的不滿,並且說如果我們傲劍峰還敢在城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是逼得他們開戰!所以峰主要您這段時間剋制一下,等那小子出了城,再出手對付!”那奴僕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上面傳下來的話對唐勝說了出來。
“剋制,我怎麼剋制,黑羽會館不是一直都超然事外嗎?這次怎麼會爲這點小事就揚言要開戰,莫非那小子和黑羽會館有關聯?”唐勝惱怒的一掌劈出,將那通報消息的奴僕轟出了十多米遠。
那奴僕不敢停留,勉強從地面上爬起來,咳出一口鮮血後,飛速的離開這院子,害怕繼續待下去會連小命都保不住。
唐勝悶哼一聲,然後沉聲道:“想讓我就此罷手?不可能,哪怕你們是黑羽會館,我也不怕!”
他沒等他這句話落地,就看見院子外面又走進來一個青衣奴僕,他恭敬的站在了大門外,對唐勝低聲道:“二長老,峰主有話讓我告訴你!”
“有話就說!”唐勝微微的皺了下眉頭,本能的感覺到這可能又不是什麼好消息。
“峰主說,剛剛鍾家遣人過來,暫住在鍾家的藏天宗弟子蘇小姐發話,要我們傲劍峰收斂一些!”那奴僕急匆匆的說完,又朝着後方退了兩步,看來是知道了前面那傢伙的遭遇,想要腳底抹油的溜走。
唐勝聽到這番話,卻是愣住了,片刻之後,他纔回過神來,自言自語的道:“怎麼可能會這樣,鍾家不是也和那小子有仇嗎?藏天宗的第一天才什麼時候會關心這些事情了,那姓蘇的丫頭,不是號稱專注修煉,不理世事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單單只是一個黑羽會館的告誡,或許唐勝還能夠裝做不在乎,還可以繼續對丁遠出手追殺。
但是加上了藏天宗,那意義就不一樣了,同時得罪這兩大勢力,哪怕他是傲劍峰的長老,也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他是極想要丁遠死,但自己卻絕對不會去爲丁遠陪葬的,所以唐勝只能夠將這口氣嚥下來,等着丁遠離開北邙城的時候再去對付他。
黑羽會館三樓之中,那青袍老者端坐在椅子上,對左手下方的中年男子問道:“章安,事情交代得怎麼樣了?”
“館主放心,我已經警告了傲劍峰,想來這段時間裡,他們是不敢在城中對那小子出手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館主您要回護那個小子,甚至對傲劍峰開出這樣的警告!”那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起來。
青袍老者呵呵一笑,然後低聲道:“我只是想看看那小子究竟能不能幫我解開心中的疑惑,所以纔出手幫他一次,當然,這也僅限在城中,他出了成,是生是死,我就不去理會了!”
與此同時,鍾家後院一處被鮮花環繞的小樓窗口,蘇夏淡雅如花的靜立着,眼中閃過一絲惘然,低聲道:“我能夠爲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珍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