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琪禪寢宮。
兩道植株栽種的抗熱大葉樹木,延伸繁茂遮掩住了熱氣灼灼的日光,
寢宮門外候着的護衛躬身朝着慕瑤與南逸驍行禮,立刻鑽進殿中向玉琪禪通報。
此時。
殿內玉琪禪俊美的臉上正是一片憂心,深思中的他連帶着濃黑細長的眉亦是相互蹙緊,夾出一道深凝的痕跡。
“殿下!”門外候着的護衛疾步走了進來,抱拳請示道:“阿瑤姑娘和阿驍公子來了。”
玉琪禪憂心忡忡的面容微鬆,纔想起今日還未去找慕瑤!連忙正了正身上穿着的月牙白袍:“不是說了若是阿瑤來了,直接請她進來嗎?怎麼還找我通傳?”
護衛被玉琪禪責備,忙應下轉身去請慕瑤、南逸驍進殿。
進了殿中,玉琪禪已經從雕刻繁複紋路的軟榻上站起身,目光看見慕瑤驚豔俏麗的容顏上,心中的憂慮沖淡了不少:“你們來得正好!我正被島中瑣事所擾,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來得急告訴你們。”
說話間,玉琪禪已經從鋪就波斯暗紋的絨毯上的臺階下緩步走來,消散的凝色化作一團柔情似水的情深,緊緊伸出手拽住慕瑤的腕子。
然,在準備靠近時的那一瞬間,被身旁早有防備的南逸驍,眼疾手快攔截住,南逸驍擠出一抹淡笑:“殿下,直接說正經事纔是。”
玉琪禪心中憂心倏爾變得更加陰鬱了!擰眉抽回手,淡淡看了眼慕瑤,揚起一抹暖笑,領着阿瑤坐在千年古木所制的黒木椅上,自己亦是撩袍子在一旁安坐下,才朝着兩人一字一句道:“卡其和卡頓昨晚匆匆進了王宮,他們從女兒國連夜趕回,立馬就把消息稟告給了我,他們說薩沫她……薩沫她被紅冰晶封印的身體,根本不在女兒國!整個女兒國找遍了,四處都沒有。”
“什麼?”慕瑤驚詫,眉梢動了動緩緩擰成了一團,驚詫後,面容又旋即迴歸平靜,沉悶出聲問着:“薩沫的身體不見了?殿下,阿瑤有一個問題,之前女兒國冰封時,可否有人看見過薩沫的身體?”
她懷疑,薩沫也許並沒有被冰封,還因爲存在某種原因活動在男兒國內,活動在一個誰也不知道她的某處。
玉琪禪聽聞慕瑤所言,眉眼微挑,轉動了動眸光思索了片刻想了想:“這個……,我倒不是很清楚,不過卡頓與薩沫熟識,關於這一點,我想只有找卡其、卡頓他們兩兄弟進宮來問清楚了。”
慕瑤無聲的點頭,眸光中閃爍着的思索,對於薩沫的消失不見,讓她不得不去產生懷疑,薩沫,薩沫會不會就是黑衣人?!!
可是,她根本就不認識薩沫,薩沫爲何屢次想要動手殺她?
玉琪禪清幽一嘆,高聲朝着門外站立護衛方向吩咐道:“去把卡其、卡頓請進宮中。”
“是!”門外傳來回應聲。
“還有一事,男兒國昨夜出現了一會飛檐走壁的大盜,城內各門各戶家中的東西一夜之間均有失竊,現在下令徹查,也不知道進展如何。”玉琪禪想到新起的失竊案,不由抿脣,海島上向來盛行大同,人人財力、物力均有,百姓家中外門打開,都不會強盜入
室偷竊,卻首次出現了這樣的失竊案例,不禁讓人頭疼不已!
因爲大盜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證據,而他實在不願意去懷疑他的任何一位子民清白。
“失竊?不是應該常有的事情嗎?殿下爲何要如此苦惱?”慕瑤抽回了思緒,朝着玉琪禪問道。
“海島甚少出現失竊,並且所有子民都有失竊,這樣的情況從未出現過!如今引起民憤,紛紛要求官員揪出這名大盜!然,據悉當地官員所報,昨夜大盜偷竊並沒有留下一絲線索,這實在無從下手。再則海島上大部分兵力派去找尋前幾次發生的殺人案,一時也是分身乏術。”說到此處,玉琪禪白皙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陰鬱。
果然俗語云,禍不單行。
這對於南逸驍,卻反倒是個不錯的消息,他淡薄的脣瓣緊緊抿彎,指尖敲擊着光滑發亮的桌面,有一下無一下的“滴答滴答”作響,彎出的笑弧帶着淡淡自信鬆散,隨着手中發出的脆響中,輕緩出聲道:“殿下,此事我們看看能不能幫你解決掉,海島國人數並不多,要揪出大盜說易不易,說難卻並不算難。”
玉琪禪眉眼微動,看着南逸驍臉上淡然的模樣,心口陰鬱散動。
他微揚起下頜,亦是跟着南逸驍的脣角笑意抿出一線痕跡,啓脣帶着好奇的問道:“阿驍,你想做什麼?”
“我和阿瑤在在宮中給殿下添了不少麻煩,也不大習慣王宮中生活拘泥無趣,今日便想着向殿下請辭。”南逸驍指尖微頓,將今日來找玉琪禪的目的直說了出來。
“什麼!”玉琪禪瞬間覺得自己笑不出來了,溫潤笑意僵硬在的脣角細膩紅嫩的薄脣上,倏爾他緊緊擰緊了眉,幽涼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受傷,委屈的看着慕瑤:“阿瑤,你們要搬出宮嗎?那你們準備住哪?在宮中難道不好嗎?你纔沒有住幾天怎麼就想着離開了?是不是我哪裡沒有做好?”
玉琪禪俊美清亮的眸直勾勾地望着慕瑤,口中噼裡啪啦絮絮叨叨說了好長一串問話。
“呃……”慕瑤被玉琪禪的話,砸得半響沒有了聲響。
這麼多問題,她到底先回答哪一個?還有,玉琪禪就不能不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嗎?讓她有種濃烈的心虛感。她不就是搬出宮住,又不是不再見面了,用得着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嗎!?
慕瑤不着痕跡的轉移開視線。
南逸驍收攏指尖,捂住口脣輕咳了咳,沉聲道:“殿下……咳咳,殿下可能有所不知,因爲落水之事,殿中的幾位女子對阿瑤產生了幾分疏離,爲了避免大家尷尬、殿下難做。我們商量了一番,便想着搬出宮,況且,殿下這王宮隔得遠,海島景色我們也未來得及全部欣賞,是以搬出宮,對於我們行動皆是方便自由。”
南逸驍說的句句在理,顯然已經早就在心中琢磨好了。
慕瑤在一旁默默爲南逸驍所言點贊!無事玉琪禪眸色中的“楚楚可憐”,重重點頭應下:“是啊!我可能適合獨來獨往,和女兒國的姑娘們實在有幾分融入不進去,殿下莫不是要看我被孤立,然後無趣的困死在王宮中吧?”
“不,這怎麼可能,我讓語卓、阿蘭搬進殿中與
你同住,不就是希望能讓你在宮中有人說話打打趣嗎?”玉琪禪急聲解釋道。
只是,怪他沒想到,她們在一起關係竟然會不和。
思及此,玉琪禪臉色有幾分無奈,余光中他看見慕瑤臉上一片堅定,意志不容改變,只得無奈點頭應承下來:“好吧,若是王宮不適合你們,我當然不願意禁錮住你們的自由,因爲我是你們的朋友。”
這樣暖暖的語氣,讓慕瑤心頭跟着一暖,玉琪禪很善良,也很單純,就算不是爲了神器,她也願意幫他查清楚海島上所發生的迷案。
南逸驍輕哼唧了聲,淡淡抿着脣偏轉頭不看慕瑤,只是難得沒有小鼻子小眼睛,亂吃橫醋。
“殿下,卡其卡頓兩位大人並不在府中。”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通傳聲。
此時玉琪禪完全心情在意卡其與卡頓去哪兒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略帶憂傷的看着慕瑤和南逸驍二人。
接着兩人簡單收拾了進宮時帶來的衣物和東西,又如同來時一般準備出宮。
……
若麗雅心裡仍舊有些惴惴,回了屋中,一直惦記慕瑤臉上冷漠淡然的表情,想要出去找慕瑤私底道個歉,卻又擔心被瑪莎發現再次數落一頓,在屋中轉悠了大半時辰,還是抵不住心中的歉疚,畢竟是她笑談着相信阿瑤,結果又在關鍵時刻撇下了阿瑤,牆頭草一般偏向了瑪莎薩月,這一番擺明了是對朋友的不信任!
“哎!”若麗雅幽幽嘆氣,這樣的自己真是太軟弱了!
輕嘆完畢,若麗雅已經拉開了房門,院中游廊上空無一人,她抿了抿脣,腳步往一側房旁敲去,口中低喚道:“阿蘭!阿蘭!”
門被打開,若麗雅脣角揚笑,輕聲問阿蘭:“我覺得我們臨時的倒戈相向,傷害到了阿瑤,我仔細想了想,決定私下去找阿瑤道歉,可是我膽小,你能陪我去嗎?“
站在門內的阿蘭四處望了望,面色閃過幾分猶豫,她當然不是怕瑪莎妮莫她們的姐妹理論!她只是不想看見南逸驍,只要一看見南逸驍清逸俊美的面容,就一陣心酸,這麼冷漠清貴的人兒,怎麼就不喜歡她,偏偏喜歡“他”?
若麗雅看着阿蘭遲疑的表情,誤以爲阿蘭也如她一樣擔心被衆姐妹們發現所不恥,面色白了白,心裡略微難受的抿脣,柔柔出聲安撫道:“若是……恩,阿蘭,沒事,若是你不想去,也沒關係,我就自己去好了,要不然我心裡一直惦記着,愧疚得很。”
阿蘭瞧着若麗雅轉身要走,知曉若麗雅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出聲喚住她:“若麗雅!哎呀!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哎,算了!一時也解釋不清楚,我這就隨你去。”
兩人一道繞過幽長的遊廊,穿過綠林青石鋪就的小道,來到了隔壁正殿的院房。
遠遠地,便能看見兩道房門大開,從裡面走出的慕瑤和南逸驍手中提着包袱,一副離開的準備。
若麗雅和阿蘭相視一眼,臉色迅速閃過一絲驚詫和震驚,這是怎麼回事!阿瑤他們莫不是要出宮?
怔愣中,倒是阿蘭率先反應過來,迅速提着裙襬,沉着着急的臉色,大步疾奔跑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