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並不想和困獸猶鬥的敵人拼個你死我活的楊月,將幾員水師將領都召集到了自己的戰船上,開始商議對策。
陸文龍也同樣不主張強攻海灣。他認爲金國水師雖然遭到重創,大部分兵力損失了。但仍然有一百條左右戰船,上萬名士兵,而且面臨絕境,逃走無望。在困獸猶鬥之下,若是拼死一搏,只會讓宋軍也面臨重大傷亡。
曹寧卻是反對道:“楊夫人、陸將軍,屬下覺得,應該一鼓作氣,不給金賊以喘息之機,目前我軍已經勝券在握,要是遲遲不解決敵人,不僅士兵士氣會受挫,而且總得分兵去保護運輸艦,對下一步的登陸作戰也不利。”
陸文龍向他解釋道:“兵法是有云,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原意是不錯的。但也要根據具體情況來分析。我軍目前的確是節節勝利。然而,連續近一月的惡戰,我軍損失也不小,而水軍將士也未進行輪換,全都疲憊不堪。如在這個時候再度連續出擊,與困獸猶鬥的敵人血戰,乃是兵家之大忌,縱使我軍能擊敗敵人,但自己也會損失慘重。不如另謀他法瓦解敵人!”
楊月點了點:“陸將軍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不過如何瓦解敵人,不知大家可有好的計策嗎?”
高寵便提議派人去勸降。
楊月聽後,便黛眉微皺道:“恐怕這條路難以行通,徐文和張軒的家眷皆在中都,而且這兩人一向對金帝完顏亮忠心耿耿,只怕不會投降的。”
衆將一想也是,換了自己的家眷被人控制了。恐怕也不敢投降。
就在這時,一個稚嫩清脆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楊夫人。我已經有了怎樣對付敵人的辦法!”
衆人一眼望去,卻是那小辛棄疾。自他上次獻計用女人衣服和刺繡誘得徐文出戰後,楊月便准許他參加作戰會議。
辛棄疾這時微微一笑道:“其實高將軍的辦法是很好的!我們的確可以向金軍勸降,但目標卻不是徐文和張軒這樣的高級將領,而是中下層軍官和士兵,他們可未必會對金國效忠……”
接着,他便詳細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讓楊月、陸文龍皆拍案叫絕。
楊月於是命令全軍休整三天,並按辛棄疾的方法。開始實施一連串的計劃。
她命令部下寫了幾百份書信,歷數女真人侵犯中原時犯下的滔天罪行,勸告金國水軍中的漢人棄暗投明,聲稱只要殺死帶隊的金國將官。前來歸降。宋軍一定寬恕他們過去的罪行,同時還會論功行賞,量才重用。然後她命令宋軍士兵將這些書信綁在箭枝之上。向金國的戰艦射了過去。
這一招果然奏效,到了第二天夜裡,金國水軍的幾名漢軍都指揮使便率部前來歸降。
原來當徐文將船隊駐紮在海灣時,這幾名漢軍都指揮使便勸徐文焚船登岸,從陸地撤退,畢竟他們只要上了岸。向內地逃跑,便可以到金人的勢力範圍內。雖然不免水軍皆毀,但終究可以保住上萬將士的性命。
但水師中的女真人將領卻憤然反對,他們揮動着彎刀道:“我軍雖然失利,但宋軍也一樣付出了慘重代價,怎麼動不動就要棄船逃跑?這些戰艦可是我大金國心血的結晶,不能輕言放棄。我們只要上下齊心,何愁殺不出一條生路?況且,一旦水師戰艦全毀,難道你們以爲陛下就會放了我們的生路嗎?這可是我們第二次打大敗仗了!”
徐文一聽,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便急忙組織艦船,再次拼死突圍。但宋軍早有防備,將出海的海灣灣口封鎖得死死的,無論敵人如何衝鋒,也都突破不了封鎖線,反倒被宋軍炮火擊毀了大量艦船,傷亡了不少人,又狼狽退回原地。
而女真人的將領爲了推卸責任,就稱是漢軍的幾個都指揮使故意作戰不力,不肯賣命。而漢軍的幾名都指揮使長期在女真將領積威之下,根本不敢辨駁。他們想到這些女真人爲人陰毒,徐文和張軒又畏畏縮縮,不肯爲他們出頭辯護。害怕將來被當成了替罪羊。
於是,這些人在看到宋軍射過來的書信後,思前想後了整整一個晚上,決定還是投降宋軍爲上策,反正他們也都是光棍漢,沒有家眷。
於是,第二天晚上,他們便趁着夜色掩護,帶領了本部人馬歸順了宋軍。
而有人帶了頭之後,和他們交好的另外幾個漢軍都指揮使看到大勢已去,也都緊緊跟隨在戰友身後,率部投降了楊月!
這幾名都指揮使的投降,使得金軍水師中一片驚慌,若不是徐文讓張軒派親兵嚴加看管,還不知有多少人投降。
而經過一番盤查,確認這些金國水師的漢軍都指揮使是真的投降,而不是詐降之後,楊月便對他們好言加以撫慰,同時命令他們仍舊帶領原來的人馬和戰艦聽候調用。
楊月清楚,這幾名都指揮使的投降,對於金國水師的覆沒將更加火上澆油。於是,她接受了辛棄疾的再次建議,採取攻心術的辦法,進一步瓦解金軍士氣。
她當即便給徐文又寫了一封信,然後命令士兵射到金軍的戰艦上。
當金軍士兵把信交到徐文手裡後,徐文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卻是這麼寫道:“徐文,你本是一個好好的漢人,卻爲何甘願爲女真韃子爲虎作倀,進攻屠殺自己的漢人同胞?難道不怕死後愧對列祖列宗嗎?象你這樣作戰屢戰屢敗之人,又怎麼能當上水師都督?你連我一個弱女子都打不過,把個一個好好的艦隊弄到如今幾乎全軍覆沒的地步,進又進不得,退又退不得,就算你能僥倖跑了回去,只怕你的金國主子也饒不了你。我既然已經把你包圍了,就絕不會輕易放你回去,你如果不投降的話,就是一條死路!我勸你還是早點自盡算了,免得活得象個烏龜王八!”
徐文讀罷來信,氣得臉色鐵青,他幾下便將書信撕得粉碎。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