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道,XX小區有一名今年即將小升初的男孩在七月一日晚上十一點從家失蹤,警方收到報案,便立刻開始調查,在今日警方接到報警電話,在大型焚燒垃圾場邊發現一名男屍,經過法醫鑑定,死亡時間爲七月十五,通過DNA鑑定死者正是七月一那晚失蹤的女孩,死者身上均有被鞭子抽打的痕跡,指甲也被殘忍拔下,口腔也有牙齒缺少……”
“哎呦,這是哪個天殺的!這麼小的小孩都不放過!”
“奶奶,您彆氣着了,把柺杖放下,我給您泡泡腳。”說完,女子拿走她手裡的柺杖。
她咳了咳,渾濁的眼睛瞪了瞪男子:“黎明!你這個沒良心的,人家小孩子都給害成這樣了!”
叫黎明的女子無奈的嘆了口氣,清秀的柳葉眉卻是舒展開的,吊梢的眼尾和光滑的鵝蛋臉,讓人一眼就想要溺死在她深邃的眼睛裡,多情又看似無情的臉,也是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男孩前來表白,卻被她一一冷漠拒絕。
她今年剛升大二,放暑假回老家照看年邁的奶奶,今天剛在外面打完兼職,回來還要被奶奶罵白眼狼,不過老年人,氣性都有點不好,能怎麼辦,當然是順着。
黎奶奶看他不吭聲,想起那個不中用的兒子,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你跟你那個爹一個德行,真是氣死我了!”
她眼眸一暗,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母親脾氣暴躁甚至非常偏激,對她輕則罵重則打,能被打進醫院的那種。父親懦弱的性格,只能旁觀她捱打,直到最後母親把別的男人帶回來偷情,被父親發現,父親想發了瘋似的,神情恍惚瘋狂,一把火點燃整個家,要燒死那對男女,也要燒死她這個累贅。
“明明啊,你在衣櫥裡藏好了千萬別出來啊!”她的好父親鎖上了衣櫥,火迅速燒了起來,被父親綁起來的男女被活生生燒死在客廳,她的耳邊是悽慘的叫聲,她知道自己馬上也要死了,年紀小小的她眼淚流的滿臉都是,在衣櫥裡哭喊着爸爸媽媽,卻沒人理她。
不過命大沒死成,119立馬救了火,她得救了,後背也被燒傷一大塊留下了永遠的傷疤,父親因爲查出精神病,沒被木倉斃。
“唉,你也是命苦,奶奶不該說你……”黎奶奶摸了摸他的頭,一口接着一口嘆着氣,神色哀傷。
林黎明笑了笑:“我沒事的。”
哄睡了黎奶奶,黎明走了出來,外面的月亮異常紅亮,可她沒心情欣賞,想到自己前幾天拿到的醫院報告,遺傳性精神病,那個男人以前沒燒死她,又把病留給他,她嘴角泛起苦澀,回想起半年前去看望男人的時候,正好碰到他清醒的時候,那個男人像惡魔一樣低語:“你終究會變成和我一樣的人……”
不,她跟那個男人不一樣,她的人生纔剛剛開始,有着美好的未來……她雖然繼承了父親的病,但只要接受治療,就不會有事。她纔不會跟那個心理腐爛懦弱父親一樣……
叮——
一聲手機提示音打斷了她的思考,看了看卻是一個遊戲邀請信息,以爲是垃圾廣告,她便沒在意。
五年之後——
“聽說沒,黎總經理的爸爸是神經病,還是殺人犯把自己老婆給殺了!”
“真的假的啊?我去,這麼勁爆嗎?”
“我作證,這是真的!我朋友跟黎總經理是老鄉,他說的還能有錯?”
“那這也太可怕了,自己的爸爸殺了自己媽媽,她不得崩潰!”
“說不定黎總經理也是神經病呢,畢竟精神病有的可是會遺傳的。”
“這話沒錯,還有啊,我覺得殺人犯的孩子都比較聰明,要不然她怎畢業短短三年就當上總經理了的!”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是被潛規則了哈哈哈,畢竟她長得是真的太好看了!”
聽到這裡,茶水間的人都是轟然一笑,八卦就是聽得一樂呵。
“誰讓你們在這裡八卦上司私生活的!”部門女主管厲聲打斷他們的笑聲。
看到總管來了,各自紛紛跑回自己的崗位。
“咚咚咚~”
“進。”一聲彷彿是山間夜鶯婉轉悠揚的聲音響起。
“總經理,這是這個月的季度報表,請您過目一下。”
“嗯。”她拿起筆在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黎明。
————
忙了一天,公司早已下班,總經理辦公室卻還亮着燈,黎明還在處理今天要看的項目。
靜謐的公司裡只剩下他打鍵盤的聲音,她忙的忘我,耳邊卻響起了雨滴的聲音,難不成下雨了?她回首一看,巨大的玻璃上卻絲毫沒有雨水的痕跡。
轉過頭透過玻璃看到了外面工作室,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緩向前爬來,她微微皺起了眉毛,放下鼠標,再去看時便什麼都沒有了,或許是她最近太累了,都產生錯覺了。
又是低頭繼續敲敲打打。
最終,安靜還是被打破,斷斷續續的敲門聲響起,她的耳朵很靈敏甚至能聽到更清晰的水滴聲了。
“黎總,我來拿個文件……”
黎明鬆了口氣,原來是銷售部門的總管:“進來吧。”
說完,門口卻遲遲沒有動靜,黎明再一次警惕了起來:“趙主管?”
沒人迴應,她拿起電話撥打了趙主管的電話,一陣電話鈴在這樣的黑夜裡略顯詭異。
“喂?黎總,有什麼事嗎?”電話終於接通,黎明卻是頗爲緊張了一些,如果電話這頭的是趙主管,那麼門外敲門的又會是誰呢?
遲遲得不到迴應的趙主管有些納悶繼續詢問道:”黎總?黎總你還在嗎?“結果卻是一陣滋滋的電流聲,再一看電話被掛斷了,趙主管更是一頭霧水,再打回去卻是對方不在服務區內。
黎明這邊也是一陣滋滋電流聲,便顯示不在服務區了,市中心怎麼可能沒有信號,她一直相信科學,完全沒往別的方向去想。她緩緩走向門口,握着門把手,猶豫一會才把門打開,門口卻是什麼也沒有,不過,她低頭一看,一灘水漬,從門口一直到衛生間,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想要擡頭往上看,四肢卻僵硬的動不了,她看到一滴一滴水從頭頂滴落下來,此時此刻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撞邪了……
“嗬嗬嗬……黎總嗬嗬嗬,我來拿……你的…命了~”
聲音彷彿是耳邊細語,怪誕的是語氣卻濃濃惡意和幸災樂禍。
她低着眉目,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後背一股溼漉漉的感覺油然而生“餓~”
她趁着那個怪物在廢話,猛地一轉抓住想要從背後刺穿她心臟的手,印入眼簾的是水泡腫發白的死人臉,眼球欲掉不掉,泡爛的皮膚也是皺巴巴的,腐爛發臭的味道爭先搶後的往鼻子裡鑽,她被噁心的眉毛一跳,迅速撒手,同時卻是帶下怪物的一層皮,胃酸在翻騰,卻不敢一刻懈怠,搬起辦公椅往前一砸,怪物反應遲鈍,被椅子撞的往後一退,嘴裡發出嬰兒的哭聲,讓人毛骨悚然。
黎明不指望自己能打死這個怪物,人的求生欲讓她定住心神,她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做出防禦的姿勢,並慢慢後退,準備撤離這層樓,那個怪物看見刀,似乎興奮起來,往前傾倒呈蜥蜴狀一樣迅速爬行,黎明轉身跑向樓梯,這時候坐電梯顯然不是很明智的選擇,怪物見狀也跟向她。
她立刻將樓梯大門關上,關上那一瞬間,怪物突然咧開了嘴,足足咧到了耳後,月光灑在它的身上,林森清楚地看到,它的嘴裡竟是一顆嬰兒的頭顱!更讓人發毛的是嬰兒好像感覺到黎明的視線,咯咯的朝他笑起來。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扯下自己的脖子上的絲巾扣住門把手打了個死結,東西撞上門,發現打不開,便狠狠的猛烈撞擊,嘴裡哭喊着:“姐姐,陪我玩啊,我好無聊啊~”見黎明沒有開門,氣急敗壞的嘶吼到,聲音時嬰兒時怪物:“嗬嗬~姐姐!我要抓到你!!!把你撕爛!嗚嗚嗚我好餓啊……”
越跑越快,她知道門撐不了多久就會被撞開,現在要爭分奪秒離開這裡,聲音離她越來越遠。
她跑到地下車庫打開車門,無一不慶幸自己今天把車鑰匙放在兜裡忘記拿出來。踩着油門就衝了出去,這裡是一刻也待不了。
直到車上了公路,開始吵鬧起來,她才覺得自己真的逃了出來,她深深呼出一口氣,只覺得渾身疲憊不堪。
往別墅區開時,她心中又響起警鈴,他立刻發現這條路剛剛已經開過了,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現在她並不會再天真的認爲是自己走錯了,用奶奶那輩的話就是現在她鬼打牆了,她也不得不相信村裡老一輩的人說的那句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