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灌注而來的靈氣越來越多,荊天丹田之中凝聚出一個瞳孔大小的銀灰色圓球,圓球表面有着金濛濛的光華,不斷閃爍和旋轉,全身的法力都隨着這個圓球的轉動而出現規律性的波動。
時間緩慢流逝,靈氣風暴不斷增強,摧枯拉朽的力量將包圍荊天的無數亡靈盡數掃蕩開來,三個月過去,靈氣風暴的規模越變越小,終於漸漸的平息下來,露出了身在其中的荊天。
荊天睜開眼睛,體內龐大的法力隨心而動,盡數運及在雙手之上,肆無忌憚地彈奏起來,琴聲清越高昂,嘈嘈切切,一掃之前的哀傷和惋嘆,抒發着此刻內心之中的歡快和豪情,散亂射出的氣勁將他身體周圍的地面刺出一個個細小的縫隙,煙塵漫天而起,空間扭曲,亡靈不敢寸進。
經歷了一百餘年的時間,他終於突破到了天權境界,並且在蒼生鑑的作用之下凝結出了一枚金丹,雖然這枚金丹只是初具雛形,尚不是完整的形態,但是已經可以起到相當巨大的作用,法力的凝聚程度要遠遠勝過同境界的強者,就算是與天權巔峰相比也是不遑多讓,比起在天璣巔峰時候的戰力要強大三倍不止。
雙手在琴絃之上化作了一片幻影,彷彿正有數個人同時彈奏一般,琴聲越來越疾越來越密,在荊天身體周圍出現了五個色彩斑斕的五色大字,不斷旋轉,最後在他的頭頂上空匯聚一起,發出耀眼的彩色光芒,一隻巨大的鳳凰虛影從刺目的光輝之中振翅飛出。
雙翅抖動,翎羽翻飛,鳳凰將它美麗的身姿展現在荊天的面前,五色神光照耀而出,面前的一切頓時開始扭曲破碎,一陣劇烈的風暴過後,荊天的面前出現了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色。
蒼蒼茫茫的天空,白骨皚皚的大地,遠方一片血色的神光與天地相接。
一股詭異的威壓作用在荊天的身上,讓他腳下異常沉重,竟然有一種無法邁動步伐的感覺,體內如同有無數細碎的火花在灼燒,延伸到每一根經脈,幾乎要將他的身體與法力燃燒殆盡,不可抗拒。
荊天的面色驟然蒼白,冷汗涔涔而下,極力抗拒着這種詭異的情況,但是任他如何調動法力來保護自身,卻根本就無濟於事,彙集而來的法力反而成爲了這種無名火焰的燃料,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正在荊天痛苦萬分之際,蒼生鑑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銀灰色的光芒頓時大盛,將他這個個人包裹在內,那種將要被灼燒致死的感覺方纔消失不見。
荊天喘息粗重地喘息了幾聲,感覺到渾身上下一陣乏力,竟有一種經歷連番大戰的疲憊。
呼嘯的吶喊之聲忽然響起,只見天際數道灰色的激流向着血紅色的光柱所在處奔騰而去,其中夾雜着無數扭曲的人臉,它們的雙目都是如此空洞和安詳,發出輕輕的吟喔,看起來分外詭異。
這些靈魂進入到血紅色的光柱之中,一股黑紅色的火焰猛然竄起,足有數百米之高,那熊熊的火苗幾乎點亮了天地,遮蓋了迷濛的日光,只是身在附近的荊天卻無法從周圍感覺到任何溫暖,反而是一股深入心靈的惡寒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淒厲地慘叫聲倆面不斷地響起,那是之前靈魂的吶喊,它們雖然已經失去了自主的意識,但是瀕臨毀滅的痛苦依舊讓它們發出詛咒和呻吟。
荊天眼中銀灰色的光芒亮起,看向頭頂的天空,目光所及之處盡數都是麻木空洞的人臉,它們在這個空間之內徘徊不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只能等待相同的命運。
這一個個靈魂,就是這片世界死去的生靈,其中甚至會有與荊天淵源頗深的存在,一想到自己的爺爺、雙親在那黑紅色的火焰中掙扎,遭受到無邊痛苦,直至死亡之後化作純粹的能量,讓一個喪盡天良的存在吸收從而增強修爲,荊天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憤怒,雙拳緊緊攥着,鮮血滴落在腳下破碎的骨骼之上,飛快被吸收進去不見蹤影。
“哦?呵呵呵呵,這一次來的人有些意思……”一個陰柔的男子聲音響在了荊天的耳中,聽起來如同是凡塵之中的太監一般,讓人心中
生出厭惡的感覺。
荊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腳踩赤玉驚天劍對着血色光柱急衝而去,在半空中看到一面巨大的黑色石碑,足有百米之高,石碑上空空如也,有的只是凹凸不平的表面,似乎遭受過無數的攻擊和破壞,就這樣歪歪斜斜地佇立在那裡,顯得頹廢而荒涼,與眼前的景色是如此相配。
這石碑之上正有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悠然地臥着,以手支頭慵懶愜意,他雙眸狹窄,不時有寒光流露,嘴脣血紅,彷彿吃了死孩子一般,此時此刻,正用饒有興致的目光望着荊天,似乎是在欣賞着一件有趣的事物,嘴角勾起帶着新奇的殘忍笑容。
一尊與石碑體積相若的高大的鼎爐擺放在不遠處,鼎爐表面黑白兩種顏色不斷流轉,散發出宏大而深遠的氣息,此刻正有熊熊黑紅色火焰在鼎爐之中燃燒,火焰之中是掙扎着想要逃走的靈魂。
遁光停了下來,荊天目光幽深而冰冷地望着對方,體內的法力卻早已經被催動到了極致,手中的沖霄劍上更是出現了神龍虛影,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黑衣陰柔男子臉上劃過一絲驚訝,輕輕地做了起來,笑着道:“不錯的天賦,不過……你是想要用那把劍殺死我嗎?”
荊天緩緩擡起長劍,劍尖直指男子,冷冷地問道:“爲什麼這麼做?”
“爲什麼?!”男子聽到荊天的問題,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大笑了兩聲方纔回答道:“你的神職(仙界對意境稱謂)竟然也是慈悲?哈哈,真是可笑,你們兩個人竟然問了一模一樣的問題,難道你們都不會思考一下?我這麼做,不就是爲了突破嗎?突破!懂嗎?”
荊天強忍住心中的憤怒,沉聲喝道:“荒謬,爲了一己之私,竟然作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男子聞言有些懊惱地一拍額頭,冷冷地說道:“迂腐,兩萬多年未曾與人談話了,我本來想留你幾日好生談談,若是你能令我開懷,或許繞你一條小命收爲徒弟,如此看來,還是直接將你滅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