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三月,陽光明媚,萬物迷人。
藏劍草廬煥發一派新色,山高林密,百鳥爭鳴。
周喜、柳江雪、柳安安站在藏劍草廬入口處,翹首以盼,等待林白歸來。
宗門出征樂州,誅滅極樂教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
林白私放極樂教教主夫人的消息也在永恆十三州不脛而走。
周喜和柳江雪心知肚明,今日將是林白最難的一關。
私放罪人,在如今的永恆魔宗鐵律面前可不算是小罪。
黃昏時分,林白御劍歸來,周喜急忙上前迎接:“得盼主子平安歸來,實在萬幸。”
柳江雪與柳安安走過去,擔憂的道:“公子,宗門沒有爲難你吧?”
林白灑脫的笑了笑:“雖然沒有太過責罰,我也需要去思過崖思過半年,半年後隨同宗門隊伍前往邪月教參加邪月大宴,並且還要在邪月大宴上取得名次,方能功過相抵,否則的話,數罪併罰,我難逃一劫!”
“啊!”周喜和柳江雪嚇得面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
雖說本次宗門並沒有嚴厲責罰林白,但周喜和柳江雪都聽得出來,不罰林白是因爲宗門想要讓林白爲永恆魔宗在邪月大宴上拔得頭籌。
可是以林白如今一品道神的修爲,就算參加邪月大宴,又能如何?
林白將會面對來自於邪月千州各大家族宗門的道神境界巔峰的強者,而且又還都是絕世天才級別。
想要從一羣如狼似虎的宗門天才之中,脫穎而出,這本就是極難。
若放在常人身上,周喜和柳江雪都覺得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主子修爲不高,參加邪月大宴也將是和道神境界巔峰的武者交手。”
“如此的話,主子如何才能脫穎而出啊?”
“宗門看似輕饒主子過錯,但實則暗藏禍心啊,若是半年之後,主子威能讓宗門得償所願,恐怕那時便是主子的身死之日啊。”
周喜憂心忡忡,語重心長的道。
林白笑了笑:“不過還有半年時間嘛,着什麼急!”
“況且從永恆魔宗前往邪月千州,也需要半年的路程,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一年的時間。”
“一年的時間,足夠讓人做很多事情了。”
對於永恆魔宗綿裡藏刀,林白並未放在心上。
縱然無法從邪月大宴上脫穎而出,林白也自有脫身手段,永恆魔宗奈何不了他。
“反倒是你們,我到是挺爲你們擔心的。”
“若我走了,藏劍草廬無主。”
“你等三人孤苦無依,修爲不高,恐怕會遭宗門內許多強者欺凌。”
林白自有吞天道果在身,修爲進展迅速。
反觀周喜和柳江雪、柳安安三人,雖說這些年林白明裡暗裡相助不少,但修爲進展也是極其緩慢。
周喜修爲勉強穩定在一品道尊境界,而柳江雪和柳安安纔剛入道境而已。
林白素來狂傲不羈,在永恆魔宗內雷厲風行,得罪了不少強者;雖說大敵恆州盟以除,但還有許多武者對林白心懷不滿。
尤其是還有一條毒蛇“呂公子”。
自從千古試煉後,林白一直在等這位呂公子出手。
甚至於本次去樂州,便是爲了引呂公子出手,解決這個麻煩。
好巧不巧,姜玄素突然要跟着林白前往樂州,或許是因爲姜玄素在身邊的關係,讓呂公子沒有出手。
或許也有其他的原因,或許是因爲呂公子覺得林白在宗門內已成氣候,不敢輕易動手。
但林白一直摸不準,呂公子是否已經放下昔日白骨道場內的芥蒂,在林白如日中天的地位下,放棄了復仇。
林白最爲痛恨的便是呂公子這種人。
他們是毒蛇,會藏匿得很好,等到你放鬆警惕的時候,纔會給你致命一擊。
林白更喜歡和那些莽夫打交道,他們喜怒哀樂都流露於面,一言不發拔劍相向,雖說免不了生死激鬥,但好在落得心中痛快。
吃不準呂公子,這一直都是林白心中的一塊隱患。
……
宗門吩咐林白三日之內前往思過崖,回到藏劍草廬後,林白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該提早安排。
當夜,林白叫來了周喜和柳江雪、柳安安,在涼亭內坐下。
望月潭水波粼粼,盪漾着月色。
林白盤膝坐在庭中,看向三人,低聲說道:“我這一生的志向並不在永恆魔宗,也不在永恆十三州,如今我修爲已經突破道神境界,也是時候要離開永恆魔宗和永恆十三州,另尋他路。”
“我意已決,邪月大宴後,不管我是否爲永恆魔宗奪得名次,我都會離開永恆十三州。”
“當年一襲白衣,一柄長劍,闖蕩天下,雖說居無定所,但卻沒有什麼牽掛。”
“到是如今,在永恆魔宗藏劍草廬又了你們三人,我要離去,自然要安頓好你們!”
林白轉眸望月潭,凝視着湖水中時不時冒頭吞吐月華的靈魚,目光中透着追憶,似乎想起了當年往事。
“當年,我身負重傷來到魔界,得柳江雪和柳安安姐妹二人相救,將我從冰冷河水中撈出,安置於荒山古剎之中。”
“而後得周喜相助,揹負我走出山林之內,讓我看見了魔界的曠古盛世。”
“你們和孫瑤一樣,對我有大恩!”
“今日我即將離去,前路兇險迷茫,連我都不知道改去往何方,更不便帶着你們一同啓程。”
林白深吸口氣,說道:“我今天思索了一整天,決定爲你們某一條出路。”
“我已經傳音秦雨煙師姐,明日她便會前來。”
“我有意讓你們入秦閣磨鍊!”
“周喜爲人老道,極善與人斡旋交際,秦閣必然會讓你大展拳腳。”
“柳江雪柳安安姐妹二人,依附於秦閣名下,但實則還是宗門弟子,好生修煉即可。”
“對我的安排,你們可有其他意見?”
三人眼中浮現淚花,面容苦澀。
周喜拱手說道:“老奴願意追隨主子,千山萬水,千難萬險,絕不言苦。”
柳江雪緊握着柳安安的手掌,眼中淚水滑落:“我姐妹二人幸得公子相救,也願意在公子身邊爲奴爲僕,朝暮侍候。”
“我一個閒雲野鶴,那需要人朝暮侍候啊。”林白苦笑一聲:“我在走一條很兇險的路,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帶上你們一同啓程,多有不便。”
“我意已決,就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