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古月彤忽然驚天動地的咳嗽了起來,咳的滿臉通紅,渾身抽搐。
錦安候夫人頓時落下淚來,她望着自家丈夫,聲厲色茬喊道:“侯爺!你看看彤兒都成了什麼樣子!你怎麼能忍心?還是讓華兒回去吧!她再不走,我就要失去一個女兒了啊!”她哭的傷心無比。
錦安候有些瞪目結舌,纔不過短短一瞬的時間,情況竟然發生瞭如此之大的轉變!他瞧着依舊咳的驚心動魄的大女兒,轉頭瞧瞧一臉無辜樣的小女兒,終於嘆息一口氣,十分憐憫的對着古月華道:“華兒,既然你姐姐病情還不穩定,你就先回去吧!有爹跟你娘在,你姐姐她不會有事情的,你不用太過擔心。”
古月華聞言,當即點點頭,十分乖巧的道:“是,父親,女兒這就回去,天天爲姐姐祈福,祝願她早日痊癒。”說着,彎腰福了福身,這才慢慢的轉身退下。
錦安候看她如此懂事,心中越發的覺得愧疚難安。
古月華一路回到芷蘅院裡,坐在堂前椅子上,皺着眉頭思索,賞梅宴會上到底發生了何事,竟然能讓她一向趾高氣揚的姐姐以如此狼狽的形態回到錦安候府?
這件事情恐怕也已經在京城裡傳遍了。
想着,古月華便喊了一句:“雲朵。”
很快,一個清靈無比的妙曼身影便從房檐下掠出,落在古月華面前請安道:“小姐,有什麼吩咐?”
古月華瞧了她一眼,道:“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給我查清楚,賞梅宴上到底發生了何事!”
“是!小姐!”雲朵應了一聲,迅速閃身離開了。
她離開之後,古月華坐在屋子裡,皺眉思索着,不知道這些事情與她吩咐的那件事情有沒有關聯?
她依舊是按着自己在錦安候面前的話整日在屋子裡茹素,並且抄寫佛經爲古月彤祈福。
當日夜裡,古月彤果然渾身燙熱,高燒不退,錦安候夫人一直都記得樑太醫的囑咐,所以早早的便命人請了好幾個太醫在侯府裡守着,當古月彤身上開始發燙之時,幾個大夫便輪番進去診脈,想法子降溫。
只是,這一次竟然十分的兇險,幾個太醫忙活了好幾個時辰,也沒能讓古月彤身上的溫度降低一絲一毫,錦安候夫人急的差點就昏厥過去,就連錦安候,也是一臉的凝重表情。
“侯爺,夫人,我們將所有的法子都想盡了,可是古小姐身上的熱度卻還是一絲一毫的都沒有降低下來,微臣實在是沒有法子,請侯爺另請他人。”幾個太醫束手無策,爲首的李太醫當即開口道。
錦安候聽了這話,當即有些疑惑:“你們都是太醫院裡德高望重的太醫,皇上最爲相信之人,竟然連你們也治不好小女身上這小小的傷痕?”
“侯爺,這件事情最主要的並不是傷口,而是因爲令千金的心緒一直不安,她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纔會導致高熱不退,並非是我等無能,這解鈴還須繫鈴人啊!”李太醫嘆息一口氣道。
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不由的啼哭道:“侯爺!要不是華兒剛剛的刺激,彤兒想來不至於……”
“你住口!”錦安候嚴厲的斥責道:“這又關華兒什麼事情?分明是她在賞梅宴上受到的刺激太重,才導致了這件事情!”
錦安候夫人聽了這番訓斥,雖不再言語,但卻一直都在默默的流淚。
“現在再說什麼也是沒用的了,你們在家裡面好好的看着華兒,本候去一趟皇宮!”錦安候訓斥完了妻子,當即轉身對着自己的長子古瀟安吩咐了幾句,又扭頭對着太醫們道:“李太醫,張太醫,請你們再想想法子,本候進宮去,自然會再請一些太醫回來,還請你們一定要盡力救治小女!”
“侯爺,您放心的去吧!我等都會竭盡所能的想法子替古小姐降下這溫度來的!”李太醫等人紛紛點頭。
錦安候沒有再去看衆人一眼,轉身便往外走去,他堅挺如鬆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門外長廊裡。
錦安候夫人擦擦臉上的淚水,朝着門外望了一眼,轉頭對着衆太醫道:“請諸位盡力照看小女,說着,她自己便走了出來,低聲對着自己身邊的幾個管事嬤嬤吩咐道:“你們幾個,去芷蘅院,幫二小姐搬回落梅居里去!大門依舊要上鎖!”
“夫人!您這麼做,侯爺回來,是會生氣的吧?”聽了這話,兩個婆子都大大的吃了一驚,沒想到大小姐如今正生死攸關,夫人竟然還有心思想要處置二小姐!
“不用問那麼多!你們去做就是!”錦安候夫人冷冷道,顧忌着幾個太醫還在屋子裡,她壓低了嗓音道:“快去!一定要快!”
她決不能容忍古月彤脫離她的掌控!
“是,夫人。”幾個婆子見主子神色堅定,當下不好再說什麼,只點點頭便退下了。
錦安候夫人回到屋內,看了一眼牀上的古月彤,見她一張小臉依舊燒的通紅,嘴裡含混不清的說着一些囈語,她一顆心再一次的糾緊了,再無旁的心思去理會別的。
……
古月華都已經上牀睡了,忽然聽到院子門被人拍的山響,叫了丫頭前去開門,她自己披衣坐起,屋內剛點了燈,她母親身邊的徐嬤嬤與趙嬤嬤便一起從外頭走了進來,因爲走的急,帶進來一陣陰冷的風,古月華的眉頭頓時緊緊的皺了起來。
“二小姐,夫人說了,請您即刻搬回到落梅居里去!”兩個婆子開門見山。
古月華聽了這話,卻是沒有絲毫意外,她慢悠悠的瞧了這兩個婆子兩眼,道:“是不是我父親進宮去了?”
兩個嬤嬤沒有想到她一句話便切中要害,不由的愣了一下,卻是點頭道:“大小姐高燒不退,侯爺緊張不已,所以就連夜進宮去請太醫了,二小姐,你不用多說什麼,這就搬走吧!”
“我爲何要搬?”古月華淡淡道:“這是父親讓我搬過來的,我在這裡才住了一兩日,你們就叫我搬走,難道不怕侯爺回來怪罪麼?”
“二小姐,對不住,這是夫
人的吩咐,請您見諒!”幾個人當機立斷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直直的看了她們兩眼,忽而一笑,道:“好吧,既然你們堅持,我也不好讓你們爲難,只是,這大半夜的,東西搬來搬去,噪音很大,會吵的大家都睡不着覺,不如這樣,東西就先放在這裡,明日再搬,今日我帶着丫鬟們回去落梅居里睡覺,你們看如何?”
趙嬤嬤聽了這話,仔細的瞧了瞧古月華兩眼,見她笑盈盈的,一臉的誠懇之色,她頓時犯難了。
怎麼辦?真要搬的話,恐怕還真的如同二小姐所說,動靜會鬧的很大,這府裡別的人是不想再睡覺了,可是不搬,夫人的命令又在那裡……
“兩位嬤嬤,主意我是已經替二位想好了,到底怎麼做,兩位掂量掂量。”古月華說着,她便吩咐下人們取來外衣,她慢慢的穿了,又取了一件大大的披風披在肩膀上,被幾個丫鬟陪伴着往外走去。
直到此時,趙嬤嬤才狠狠的一咬牙道:“二小姐,就按你說的辦!”
古月華回頭,笑眯眯的看了她兩眼,道:“難得趙嬤嬤深明大義,願意爲府中的其他人着想,既然如此,那兩位就跟我出來吧!”
兩個嬤嬤互相看一眼,擡腳跟上古月華,一行人匆匆出了芷蘅院。直到親眼看着琉璃拿出一把黃銅大鎖來將院門鎖上,她們這才返回去覆命去了。
等她們離開,琉璃一臉不忿的道:“小姐!夫人到底怎麼想的?明明都是她的女兒,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大小姐如今是在危難之中,可是這又不管小姐您的事情,她爲何要如此對你?”
古月華聽了這話,卻是絲毫也沒有生氣,只是微微一笑,道:“人在憤怒的時候,總是想要找一個無辜的人當做發泄怒火的工具,很不幸,我母親今日的怒火全數都發泄到我身上來了,這不算什麼,只要能讓她心裡好過一點,我無所謂了。”
“小姐!那咱們就這麼被攆出來,什麼也不能做?”錦瑟不服氣的道。
古月華轉頭看了她一眼,呵呵一笑,道:“你覺得你家小姐我是那種被人擺弄還無力反抗的人麼?咱們雖然出來了,但是東西卻還在芷蘅院裡面,等父親回來,咱們就能搬回去了,到時候母親肯定會被父親給責罵一番,咱們有什麼好計較的?”
琉璃聽了這話,頓時不吭聲了。
然而古月華的眉頭卻是再一次的狠狠皺了起來,她對着身邊的萍兒吩咐道:“你悄悄潛入我大姐的房中,濃清楚她到底是怎麼了!”
萍兒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現在,無論是錦瑟還是琉璃,她們對於這幾個突然出現在自己主子身邊,能力高強的女子都已經十分熟悉了,她們飛來飛去,蹤跡難尋的性子也被兩個丫頭接受了,沒有一個人發出異議的。
但對於這件事情,琉璃還是有幾分疑惑:“小姐,你命令萍兒去打探消息,可是想救大小姐?”
“是啊是啊!大小姐對您一點都不好……”錦瑟也附和着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