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暗罵一聲,腳下步子不由得加快了幾分,一到倚蘭園門口,秦黛心就是一愣。跟在她身後的丫頭婆子也愣住了。
彭氏在倚蘭園門前披頭散髮,連哭帶嚎,做得都是潑婦行徑。
秦黛心扭頭看燕氏,無聲的問是怎麼回事。
燕氏搖了搖頭,哭笑不得的道:“奴婢向您稟告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誰知道就這麼一會兒,就這樣了。”
秦黛心看了看兩旁的婆子,大聲道:“把她給我位住,出了事兒算我的。”
大夥聽了這話,不由得摩拳擦掌起來,方纔她們也想上前制住她,可是彭氏仗着自己有肚子,不但不躲,還挺肚迎了上去。大夥怕傷着她肚子裡那位,只好退避,結果彭氏暗中下黑手,把不少人都撓了。現在大夥聽三小姐這麼一說,個個兒都放下了心,幾個人一擁而上,終於制住了彭氏。
彭氏被抓個正着,心裡又急又氣,她不停的扭動自己的身子,試圖掙脫那婆子的鉗制,嘴裡還不停的道:“你這個狗奴才,你放開我,我肚子裡懷的可是秦家的血脈,你敢傷我,看老爺不活剮了你。”
秦黛心沉着臉走到彭氏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那婆子看出來了,秦黛心這是不待見彭氏,手上不由得用了勁,抓得彭氏哇哇叫,一口唾沫毫無預兆的就噴到了那婆子臉上。
那婆子又怒又氣,可也不敢當着秦黛心的面放肆,連擦都不敢擦。
秦黛心擡手給了彭氏一個巴掌,她用的力道不輕,只聽“啪”的一聲,彭氏頭一歪,臉龐頓時腫了起來。
“你敢打我?”彭氏雙目赤紅,使勁的扭動身體,想衝過來抓秦黛心。那兩個婆子自然不能讓她如願,一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的攥住了她的腕子。
“你憑什麼打我?我是姨娘,是你父親房裡的人。我肚子裡揣着秦家的種,你竟敢打我?”彭氏氣急敗壞的喊了一通,她現在不是奴婢了,不是秦若心的跟班了,你憑什麼打我?彭氏自我感覺良好,她覺得秦從文寵她,自己就是這個家裡的天,秦黛心又算老幾呢?所以想也沒想,擡腳朝秦黛心踹了過去。
彭氏是戲子出身,以前聽說是練刀馬旦的。雖然她不是習武之人,可身體柔韌性比一般人要好很多。彭氏這一腳,擡得很高,因爲有人架着她,所以她也不擔心自己摔倒。重心靠得很後,腳幾乎是衝着秦黛心的臉踹過去的。
秦黛心動也沒動,手臂一擡,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了彭氏的腳踝。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對於這些不習武的下人來說,兩個人的動作都太快了,等大夥反應過來的時候。秦黛心已經抓住了彭氏的腳踝。
衆人低低的叫了一聲,彭氏真是不知死活啊!
秦黛心臉上的表情很有趣,她不怒反笑,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彭氏的肚子瞧。
彭氏被看得有些發毛,膽戰心驚的問道:“你,你放開我。你要做什麼?”
秦黛心笑了笑,才道:“人家懷孕後都怕傷着,大步都不敢邁一步,就怕伸着,閃着滑了胎。你倒好,有精神在這兒大吵大鬧不說,還連蹦帶跳的,現在還踢上人了。”
彭氏心虛的眨了眨眼睛,“你,你什麼意思。”
秦黛心指了指她的肚子道:“你們都來看看,這是孩子?”
大夥一聽這話,全都圍了上來。
“呀,這肚子怎麼歪了?”
“這裡頭藏的只怕是墊子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彭氏一慌,低頭一看。
我的媽呀,可不是嘛,縫的那個小墊子不知道怎麼歪了,肚子也就奇怪的歪到一邊去了。
秦黛心一笑,伸手往彭氏的肚子上摸了一摸,隨後朝着她衣襬下頭伸去,果然掏出一個圓鼓鼓的小墊子來。
“媽呀,真有墊子,這胎是假的。”
“可不是,肚子一下子就小了。”
“太可惡了。”
彭氏臉色頓時青白相交,人也害怕起來。
秦黛心一鬆手,放開了彭氏的腿。她對那兩個婆子道:“把人帶到上房去,交給老爺處置。”
“是。”兩個婆子抓着彭氏,跟着秦黛心往上房去了。
秦黛心進了上房,就見秦從文和蘇氏像兩棵霜打的白菜一樣,兩人沒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
聽到有人開門,兩人反射性的擡眼看過來,見到秦黛心時,臉色都不太好,見到一身狼狽的彭氏以後,就更驚訝了。
“怎麼回事?”秦從文問了一聲,朝着彭氏走了過去。
秦黛心把手裡的墊子扔到了秦從文腳下,指了指彭氏道:“這便是她懷的胎。”然後她對其中一個婆子道:“你,放開彭氏,跟老爺說說是怎麼回事。”
那婆子鬆開了彭氏,先是在臉上抹了一把,隨後便繪聲繪色的講起彭氏如何在門口大鬧,又是如何對秦黛心無禮,被人發現她假懷孕的經過來。
秦從文先是欣慰,緊接着皺眉,最後聽到彭氏是假懷孕時,臉上便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你……你這該死的東西。”秦從文暴怒,擡起一腳踹在彭氏的胸口上。
這一腳,與當初他踹奶孃時一模一樣,盛怒之下,力氣更大。
彭氏被踹了個措手不及,當下倒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老,老爺,老爺饒命啊!”彭氏生生忍着疼,跪好,不住的給秦從文磕頭,“老爺,饒了妾這一命吧,這主意是四小姐給奴婢出的,奴婢……”
秦黛心眯了眯眼睛,沒想到有意外收穫啊!
秦從文也道:“你自己做下的事兒,不要怪到別人頭上去,若心嫁到平陽去了,哪裡會給你出這個主意。”
彭氏不住的扣頭,道:“奴婢說的都是真的,是真的。當初也是四小姐讓奴婢去勾引老爺的,這樣老爺就有把柄在四小姐手裡了,就不會對四小姐發難了,她爲了自保。才把奴婢推出來的。還有,四小姐雖然在平陽,可是她暗中與奴婢通信,讓奴婢假懷孕,然後再陷害夫人,讓人誤以爲夫人下手讓我滑胎……”可是她沒想到,計劃還沒施行呢,自己就露陷了。
蘇氏在一旁聽了,不由得大驚,暗道了一聲幸好。
秦從文氣急。大罵一聲:“胡說八道!”
彭氏嘴角又流出血來,她有些頭暈,可強忍着道:“是真的,奴,奴婢……屋裡有。有四小姐寫來的信,老爺若不信,可,可派人去搜。”隨後她又像想起什麼似的,道:“前幾天孫家的事兒,四小姐也有寫信來,讓我幫着勸你。同意孫家這門親,正因爲這個,所以才讓我暫時不要實施陷害夫人的計劃,她,她還說,還說有這個胎在。奴婢的話,能,能更有份量些。”彭氏大哭,“老爺,念在奴婢侍候你一場的份上。別,別讓奴婢死。”說完這話,彭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秦黛心只道:“把彭氏擡下去,再去個人,請個大夫來,從今天起,彭氏就在屋裡好好養傷,沒老爺的吩咐,她不準出房門一步。順便派人到彭氏屋裡搜搜,找到四小姐的信送過來。”
屋裡的下人們應了一聲,那兩個婆子上前架起彭氏,這才全者退了出去。
秦從文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蘇氏在一旁坐着,臉色不太好看,看着秦黛心的眼神也發虛。
不多時,又有人掀簾子進來了。
燕氏親自把一沓信遞到了秦從文手上。
秦從文顫抖着接了過來,一一打開,一封封的看過去。
這些信都不長,沒有一句問候,全是命令。
字跡是秦若心的字,錯不了。
秦從文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頹唐的放下雙手,信紙像雪片似的紛落到地上。
秦從文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半個字也沒說出來。
看來彭氏說的都是真的。
秦黛心讓燕氏把信撿起來,這才起身道:“父親,母親也累了,早點休息吧。對了,二老要是覺得悶,大可出去走走,院子裡的花不錯,陽光也挺好的,只要不出這園子就行。還有,過些日子女兒要請父親母親看場大戲!”說完,她微微的福了福身子,這才帶着燕氏離開。
待人走遠了,蘇氏才道:“老爺,信上,都說啥了,彭氏說得都是真的?”
秦從文點了點頭。
“那,關於孫家呢?提沒提,可說那孫天寶是傻子了?”直到現在,蘇氏還不太相信孫天寶是個傻的。
“倒是沒說,只說讓她勸着我,促成這門親事。”
蘇氏眼睛一亮,心裡有了期盼。
秦從文只道:“你就別傻了,孫天寶若真是個好的,四丫頭又怎麼會讓那賤人勸我?再說這事兒是冬月牽起來的,四丫頭遠在平陽,又怎麼會知道?這是她們早就串通好了的呀!”
蘇氏“啊”了一聲,一臉的驚恐。
難怪女兒會對自己冷冰冰的,會用那麼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她這是讓豬油蒙了心啊!怎麼就信了她們的話呢!她們三番五次的想害自己,自己怎麼就不長記性呢,到頭來,竟差點替別人害了女兒。
蘇氏悔不當初,流下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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