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越加的大了,吹起的寒風更是讓人有些睜不開眼,可在這華山之巔,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顧風雪之寒,一眨不眨的看着山巔隱約大雪中的人影。
四人中,黃藥師依舊屹立不倒,他一雙肉掌,環聚周身之氣,任憑四人如何進攻,都不傷絲毫。只是,他的進攻也很難打出來,到現在,依舊是守多攻少,偶有一現的攻擊,也讓諸人看不清楚。
他們已經打了兩天一夜了,四周的山石都被削下去一層,可五人卻絲毫沒有力竭之態,實在讓人驚異。.
這樣的戰鬥,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看的四周人都傻眼了。開始,他們還能夠跟上,可現在,許多人都不知道里面情況如何,他們只是不願錯過這精彩的比鬥,才一直堅持着。
人羣中,百曉生還能看出一些影像,可風雪太大,看到的也斷斷續續,讓他很是苦惱。他想要上去,可五人造成的破壞太強了,若被波及到,他便是有九條命也不夠啊。
怎麼辦?
衆人都在腦中想辦法,可又有什麼辦法,他們只能站在下面,盯着場中的比鬥了。
西邊的太陽緩緩落了下去,東邊的太陽又緩緩升了起來,天上的風雪也不知何時停了,沒了大雪阻礙視線,衆人終於又可以看到五人的身影。
在那大雪之上,五人凌空而立,縱橫交錯,勁氣紛飛,似有無形氣勁環繞四方,讓人看不透又碰不到,心癢難耐!
不知何時,與衆人一般觀看戰鬥的百曉生已經盤坐了下來,他坐於一塊大石上,大雪覆蓋了身體,只露出不多的地方,讓人知道這不是一座雪人。
盤坐的他似全無生命,就如外間的雪一般,冷冰冰的。他旁邊,周伯通有些無奈的眺望,這裡離得山巔有些遠了,看東西都不真切。可沒有辦法,好朋友在打坐冥思,自己這護關人不能不在啊,不然連累朋友丟了性命,豈不冤枉?
昨夜,百曉生突然找上了周伯通,讓他幫自己把關,而他自己則坐於大石上,一動不動。
周伯通知道,百曉生這是有了領悟,待他醒來,修爲必定更進一步,這讓周伯通很是羨慕。自己也從頭看到尾,雖大有收穫,可怎麼就沒有百曉生這等明悟之念呢?
說來,百曉生的明悟也是他自身積累夠了。在過去的三年中,他看百家譜,一直鑽研其上百多種武學,讓自己的見識大有進步,把自身劍法境界推到了化簡爲繁之境,一如當初的令狐沖般。那傢伙,憑藉着風清揚傳授的獨孤九劍,一舉衝入了無招境界。
百曉生沒有獨孤九劍,自然只能靠自己去悟!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現代的知識。靠着這些知識,他知道什麼是無招之境,只是一些東西想不透而已。
這次華山論劍,使得百曉生明白了招法境界的不同,以力、以巧,那都是可以到達巔峰的路子,獨孤九劍與重劍劍法,誰更利害?只憑劍法來說,根本就無法分出上下,看的還是人。
這山巔的幾場大戰,對百曉生啓發極大,這兩日他看着五人的比鬥,就似那朦朧中的影子,看不清、摸不到。可是,當他靜下心來了,腦海中的領悟豁然貫通,一點靈光似朝陽一般升起,讓他忍不住的盤坐於此,閉目深思,體會那無招之境界。
在他腦海之中,過往種種招式武學一一閃現了出來,而又有一念,不停的對練這些招式,出手便是其破綻之處,把這些招式又破的一乾二淨。
說來,也是百曉生的運氣。他在學習招式,研究招式時,便思考其破解之法,其中他大部分的招式早已被他自己所破解。他這思路,就來自於獨孤九劍。今日,他能有如此收穫,亦源於自己多年的努力。而當他一一破解了自身武學,歸納這些武學融於自身後,無招之境界自然而成。
睜開眼來,百曉生身上一震,無形的力量把覆蓋在其身上的雪震落了下來。一旁周伯通察覺到動靜,馬上回頭,喜道:“你醒了,如何?可大有收穫?”
百曉生微笑着點頭,道:“卻大有收穫!”他活動了一下手腳,緩緩站起身來,手並指成劍,一劍刺向周伯通。周伯通一驚,出手便要反擊,可看到百曉生一劍,卻陡然不知如何反擊,手伸出到了一半,卻連帶這身子後退了開去。
他一臉驚疑的看着百曉生,道:“你竟然達到了師兄般的境界?”
“哈哈……”朗聲一笑,百曉生沒有過多的解釋。他進入了無招的境界,只是與王重陽卻不同。百曉生走的是招法的路子,說白了就是以巧破力,那王重陽卻是不同,他走的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當然了,也可以用勢來解釋。就如剛纔百曉生的一劍,他這一劍就是無招,所以周伯通不知如何還招,故退了開去。若是王重陽出手,則是避無可避。
至於兩種境界誰高誰低,卻是不必深究,那完全是庸者的想法,在百曉生心中,這兩種路是一樣的,只是看你能否到達巔峰而已。
擡起頭,百曉生身子一縱,便已經來到了前面,目光再次投入了山巔之上,而周伯通也快速跟了過來,他道:“這已經是第七天了……”
七天?百曉生心神一動,馬上聚力看向五人,發現五人的動作都慢了許多,呈現在眼中更是清清楚楚。他知道,五人快要到盡頭了。不對,應該說是黃藥師、歐陽鋒、洪七公、段智興四人快要到盡頭了,王重陽卻依舊保持着不弱的力道。
前面就說過,當內力在自身形成循環之後,內力的消耗一般會很少,因爲你消耗之於,他也在恢復。再加上平時積累的內力,對高深者來說,一般的戰鬥幾乎是不浪費內力的。
這華山論劍就不同了,上面的都是高手,出手必定出盡全力,不可保留。如此,你的內力就會加大消耗,早晚有耗盡之時。看四人現在的樣子,明顯就是氣力大損之模樣。只是,能夠與王重陽對戰七天七夜,也足以看出四人的可怕。
而最可怕的,還是王重陽了!這傢伙,戰了七天七夜,面色依舊紅潤,其所修之先天功,果然非凡!
天,慢慢黑了下來,月亮不知何時掛在了天上,可沒有多久,便被烏雲遮蓋,一場暴風雪再次涌入華山之上。數百人立在暴風雪中,只是爲了一觀上方戰鬥,看着他們打鬥,衆人都感到心滿意足。
山頂上的人,才叫高手!
是啊,五人都是高手,可惜,其中的四人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們的動作也慢了下來,手中招式有了破綻。不說王重陽,便是百曉生都看到了其破綻所在。
出手了!
王重陽看四人不支後,果斷的出手了。他手掌一拍,直接接住了洪七公拍來的一掌,掌心勁力吞吐,看似不大的力道,卻直接把洪七公震飛了出去。後,他深處的手掌去勢不減,又拍在了歐陽鋒的手掌之上。同樣的,歐陽鋒也被打了出去。
一下子,圍攻的四人就有兩人被震飛,其他二人可想有多震驚。只是,他們還沒有認輸的念頭。身爲大高手,自有驕傲,又怎麼還認輸呢?
黃藥師與段智興對視了一眼,二人身子一動,便圍攻王重陽左右兩路。只是,二人功力大耗,速度早已不如從前,在王重陽眼中,更是沒了威脅。他輕聲一笑,雙手齊出,分別抵住了兩人的攻擊。待他內力迸發,直接把二人也震飛了出去。
山頂上,王重陽傲立風雪之中,四人跌倒風雪之內,勝負已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