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院內,百曉生、丐幫六大長老、蕭峰、少林玄慈等高僧圍坐一旁。
百曉生看着蕭峰與玄慈,心頭很是怪異,暗道:“難道說蕭峰已經知道了玄慈是帶頭大哥之事?以那穿越客的身份,這種可能很大啊!”
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大哥,你怎麼會在少林寺?”
蕭峰苦笑,道:“說來二弟可能不信,在單正一家被殺後,我就趕到少林來了。”他拿出一封信,遞給了百曉生。百曉生注意到信封早已被打開了,想來玄慈等人已經看過了。
掏出信紙,百曉生一目十行的瀏覽起來。正如他猜測的,蕭峰出現在少林,正是他那恩師所爲。
那人沒有告訴蕭峰自己的身世仇怨,只是告訴他,他是契丹人,當年的事情恩師正好路過,看到了那一幕,所以把他救了回來。其他的,他不曾多說,可爲了自己的徒弟不重蹈天龍覆轍,他留下了兩封信,一封就是蕭峰已經打開了,還有一封,卻要蕭峰留着,當他知道所謂“帶頭大哥”是誰時,才能打開。
在知道單正一家死亡後,他打開了第一封信,信中告訴他,快速趕去少林,洗清自己清白。
果然,他纔到少林沒有多久,江湖上又傳來譚公、譚婆、天台智光大師死亡的消息,好似蕭峰就在少室山下,還有人證,這也讓玄慈去除了對他的懷疑。
而當玄慈看了這封信後,更是大驚失色。他想不到,當年的事情竟然還會有外人知道。
看完信,百曉生擡頭對玄慈道:“大師,既然我大哥沒有嫌疑,江湖上又怎麼會傳出我大哥是兇手之事?”
玄慈搖搖頭,道:“貧僧也是不知。一開始,大家只是猜測誰是兇手,可突然就傳出蕭施主是兇手的消息。那時候,蕭施主正在少林,必定沒有時間跑到千里之外去殺人。所以我少林知道,這必定是有人嫁禍,想要挑撥關係。只是……”他猶豫了一下,又道:“只是蕭施主契丹人的身份……”
他沒有說下去,百曉生等人卻是明白。蕭峰既然爲契丹人,那就天生弱了一頭,便是他不是兇手,大家也不會給他好臉了,以前所謂的大俠客東蕭峰在衆人心中,卻是成了契丹狗賊。
“唉!”百曉生看着大哥蕭峰,微微嘆氣,其他人也多爲可惜,若蕭峰爲宋人,那該多好。
蕭峰覽衆人表情,大聲笑道:“各位,恩師曾經說過,出身不爲自身決定,可行爲卻可掌控手中。一個人是好是壞,不在於出身,而在與他的所作所爲。蕭峰雖是遼人,可自問所作所爲不曾有違俠義之事,以後,若蕭峰做出天人公憤之事,比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聽着蕭峰大仁大義的話,衆人都是心中感慨不已,百曉生更是想到了杏子林中那一幕,那一個發誓不上任何宋人的大豪傑。
蕭峰就是蕭峰,不管如何,都是大英雄、大豪傑!
“阿彌陀佛!”玄慈道了一聲佛號,臉有愧色道:“衆生皆平等!蕭施主所言正合佛理,卻是讓老衲羞愧了。唉!”嘆息了一聲,說出了一句驚住所有人的話。“蕭施主,你身負血海深仇,可知你那仇人是誰?”
衆人愕然,少林衆高僧臉色大變,一旁的玄苦更是拉住玄慈,輕聲喝道:“師兄……”
玄慈擺擺手,兀自道:“當然老衲誤聽讒言,以爲契丹人是爲盜取少林經書而來,故相邀江湖好友,一起前去劫殺契丹人。那時,老衲心高氣傲,年輕氣盛,沒有認真探查,便動了殺意,使得你一家喪命吾等之手啊。蕭施主,當年的帶頭大哥,正是玄慈啊!”
他語氣悲愴,似懷着無盡悔恨之情說出了這一段話,讓不知真相的丐幫六老與蕭峰震驚不已。
嗖的一聲,蕭峰站起身來,虎目死死的瞪着玄慈,沉聲吼道:“你就是所謂的‘帶頭大哥’?”
玄慈無聲的點點頭,緩緩閉上了眼睛,嘴中輕唸佛號,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說。他身後,幾位少林高僧臉色大變,一個個搶身上前,護在玄慈身前,不讓蕭峰有動手機會。
“阿彌陀佛!”就在氣氛緊張之時,玄慈道了聲佛號,緩緩排開衆人,走到蕭峰身前,低聲道:“當年的事老衲亦悔恨不已,可大錯已經鑄成,一切悔恨已是無用。今日,老衲已經清楚蕭施主爲人,知蕭施主也大英雄、大豪傑,故實言相告。蕭施主,老衲願以一身性命,化解施主心中仇恨。”
言罷,他低眉順目,一幅任君宰割模樣,看的幾位高僧面色不忍。他們想要阻攔,可師兄已經做了決定,說出了實話,他們又怎麼阻攔呢?
“好,好,好……”蕭峰咬着牙,目光通紅,身上氣勢勃發,雙掌微微顫動,無盡的力量自掌峰上匯聚。百曉生一看暗道不好,上前一把拉住蕭峰,低聲喝道:“蕭大哥,不要忘了前輩留下的信件,看了再說也不遲。”
蕭峰一愣,腦中想起恩師教導,知道恩師不會害自己。他放下氣勢,道:“玄慈方丈,恩師特意爲蕭某留下兩封信件,一封就是在單正等人死後打開,大師已經看過了,還有一封,是在蕭峰知道帶頭大哥身份後打開。其中有何內容,蕭峰不知,但恩師既然有此吩咐,想來其中必有隱情。現在,蕭峰就請大家一起觀看。”
言罷,他毫不猶豫的拿出貼身信件,拆了開來。
百曉生、蕭峰就在他跟前,自然可以看的一清二楚,而剩餘的人離的雖不遠,卻在前面,不好觀看,一個個心中又好奇,故扒着頭,很是好玩,哪裡有高僧、長老的氣質。
“峰兒,你既已知帶頭大哥,但曉其人。玄慈小和尚雖有些迂腐,可爲人正派,萬不會胡亂殺戮。當年之事,爲師也頗覺蹊蹺,故走了一趟大遼,探查了你父蕭遠山之事。蕭遠山本爲遼庭大內禁軍統領,屬溫和一派,不願遼庭與宋庭開戰,使得天下民不聊生。如此之人,少林之人更不會無辜殺害,此只會挑撥宋遼關係,讓人漁翁得利。後,爲師更走了一遭蕭遠山跳崖之處,發現其下並沒有屍體。爲師猜測,你父可能沒死。”
看到此處,不僅蕭峰大感錯愕,瞪大了眼睛,便是玄慈也是一般,蕭遠山沒死?怎麼可能?
“你已打開第二封信,想來第一封也打了開來。那時單正等人必已身死,他們都是知道帶頭大哥之人,若不爲你所殺,必爲你父所殺。此應可證明爲師言論。”
前面這一段話,真的讓衆人大驚失色,蕭遠山沒死?蕭遠山是殺人兇手?老大,您老都死了,還說這麼驚人的話幹什麼?
衆人腦子都是一團漿糊,驚詫不已,玄慈、蕭峰更是嘴脣哆嗦,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這封信中,不僅點出了蕭遠山沒死的事實,還訴說了他當年的調查,說白了就是劇情。他說了,蕭遠山既然沒死,又殺了單正等人,那必定是爲報仇而來。當日之事,是爲少林經書而發,必定牽扯少林,蕭遠山若真活着,最可能隱藏在少林附近,弄不好爲了報復少林,還來個偷盜經書,以全當年宋人污衊。
整整一封信,雖都只是猜測,卻也合情合理,讓大家心驚之餘不免欽慕蕭峰恩師,這傢伙是人嗎?他是神吧?
在最後,他以一句結尾:“玄慈雖爲帶頭大哥,可一切卻因讒言而起,你若想報仇,必找正主。”
他沒有說慕容博的事情,若再說出來,那就太神了,就如百曉生明明知道,可也不能亂說啊,不然他可真成了“百曉生”了。
蕭峰捏着信紙,渾身顫抖,信中的內容給他的衝擊太大了,父親沒死?這可能嗎?
他有些茫然,玄慈也有很多不解,腦中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報信之人,而玄悲師弟的死,也讓他更加懷疑了起來。難道說,信中說的是真的?
衆人中,百曉生最是淡定,這些他早就知道,豈能不淡定?只是他也在思索,思索如何趁着這個機會,把慕容家給抖出來,好減少衆人苦難,也把慕容博那傢伙揪出來,省得他一直在背後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