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瞪了傅宛如一眼:“昨晚你跟天逸怎麼回事我還沒找你問話,天逸這麼好的丈夫。你鬧離婚。真拿婚姻當兒戲,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奶奶放眼裡。”
傅宛如明知道會惹老夫人生氣。卻還是喜歡跟我嘴上不饒人,嗆我幾句她彷彿心裡纔會痛快似的。
她看了我一眼,不服氣地說:“奶奶,你總不能老是偏心,我纔是你的親孫女。當初容庭跟樓笙吵架的時候,你不也沒怪罪。怎麼老是拿我說事。”
老夫人面色一沉:“你還有理了,別以爲我老了不知道。你就是無中生有找天逸鬧,你要是有小笙一半好,我也就寬心了,今晚上你必須去把天逸帶回來。天逸不回來,你也別回來了。”
如果是平常,傅宛如不敢這麼頂撞老夫人。今天倒是倔道:“奶奶,我不去。是他自己要走出這個家門的,你們怎麼每個人都偏向楚天逸那個王八蛋,他在外面有女人了。難道我還要求他回來跟我過日子。這種事我傅宛如做不到。”
老夫人驚訝:“你說什麼?天逸外面有人了?”
從樓上跟着下來的樑秀琴也吃驚問道:“宛如,你說的是真的?”
說楚天逸外面有人,傅家人真沒有一個會相信的,而我更不信,真正心裡有人的,是傅宛如。
但我不會插嘴,只在一旁看着。
傅宛如提到楚天逸外面有人的時候,臉上還表現的很是氣憤:“不信,你們等他回來親自問,反正我是不會去找他,他愛回來不回來,說不定不回來正好,有機會跟外面的妖精約會。”
樑秀琴着急問:“宛如,這到底怎麼回事,你跟媽說?昨晚你這孩子怎麼不說啊。”
“楚天逸他這幾天晚上都很晚回來,身上還帶着一股香水味,這不是外面有人了是什麼,我問他,他還支支吾吾的說不出所以然來。”傅宛如越說越氣憤:“等楚天逸回來,我就跟他離婚去。”
“這上班難免晚上出去應酬,若天逸真有問題,外面有人了,容庭早就告訴我了。”老夫人厲聲道:“婚姻豈是兒戲,這說天逸外面有人,我是不會信,今晚無論如何,你都得把人給我帶回來,我倒要親自問問怎麼回事,你不把人帶回來,你也別進這個家門。”
“奶奶,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個孫女,但你也別把我往火坑裡推,好歹我叫了你幾十年的奶奶了。”傅宛如不情願,口無遮攔:“楚天逸他外面都有人了,你不向着我,卻向着一個外人,我到底哪裡不討你喜歡?我……”
樑秀琴面色一變,冷喝住:“宛如,你怎麼跟奶奶說話的,快跟你奶奶道歉。”
樑秀琴的阻止讓傅宛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失了分寸,不敢看老夫人冷沉着的臉,神色閃躲,結結巴巴道:“奶……奶奶……對不起……”
大門大戶家,可不像平常家庭,家裡人拌兩句嘴,幾分鐘就和好了,吵吵鬧鬧也無所謂,在這個大家庭裡,說話都得看臉色,這是上流社會的修養。
更何況當初樑秀琴只是一個傅振華的秘書,秘書成爲妻子,最後更是直接帶着傅宛如進入傅家,惹了不少閒話,母女倆不得老夫人喜歡,樑秀琴對老夫人是各種討好,才維持着這表面的關係,才能對外穩固她當家女主人的身份。
老夫人失望的看了眼傅宛如,最後對樑秀琴道:“好好管教你的女兒,別讓人說我傅家的人不懂規矩,在外丟人現眼。”
樑秀琴低着頭應道:“是,媽,我會好好說宛如。”
老夫人氣的上樓,我趕緊扶着她上去,經過傅宛如時,她拿眼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我覺得真是無辜,這是她自己腦子不夠用,關我什麼事?
老夫人一般是不會插手這些事,但傅宛如鬧到離婚,以爲昨晚樑秀琴夫婦已經熄了她這個念頭,沒想今天還當着老夫人的面提起,還說出口無遮攔的話,怎麼能不惹老夫人生氣。
我扶着老夫人回了房間,餘氣未消,我爲她順背:“奶奶,別生氣了,這夫妻間鬧點矛盾是正常的,人在氣頭上難免說錯話。”
我這不是爲傅宛如說話,只是不希望老夫人生氣,這世上如果說誰對我好,除了我爸,就是老夫人了。
老夫人擺擺手:“罷了罷了,宛如她說的也沒錯,我確實不怎麼喜歡她們母女倆,當初這樑秀琴抱着傅宛如進這個家門時,第一眼我看着就不喜歡,如果不是傅宛如的確是傅家的種,我怎麼會讓樑秀琴進這個門。”
上一輩恩怨,我不知道,只能安撫道:“姐就是脾氣不太好,心直口快,她人其實也不差,奶奶還是彆氣了,氣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傅宛如就是脾氣臭,對傅容庭又有着禁忌之愛,不然她也不會針對我,之前也不會警告她。
老夫人看了我一眼,抓着我的手說:“奶奶知道,不然你以爲我真就這麼算了?宛如心裡怨我這個當奶奶的不公平,我知道,但一碼歸一碼,奶奶不相信天逸在外有人,天逸這兩年在傅氏的貢獻有目共睹,做事勤懇,對宛如又貼心,我就是怕宛如心氣高,真毀了這樁好姻緣,離婚的事,奶奶怎麼也不會同意,傅家的人,哪裡能輕易說離婚。”
是啊,再怎麼不喜歡,傅宛如終歸是傅家人,老夫人怎麼能不盼着她好。
聽着老夫人的話,傅宛如鬧離婚,她尚且不同意,換做我跟傅容庭,老夫人肯定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阻撓。
傅宛如後來有沒有去找楚天逸我不知道,只是當晚兩人都沒有回來,老夫人晚飯時臉色不是很好。
傅容庭晚上回來時,我問了他楚天逸是不是在公司,他說楚天逸有應酬,不太清楚,對於在公司蘇姍的事,我選擇性沒提,傅容庭也沒提,好似就這麼過去了。
但我知道,事情不會這麼容易過去。
我拆石膏這天,又出事了,不過不是傅家,是楊歡。
她果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徐慧,以牙還牙,她讓顧雲生給買了一輛車,第二天就拿着顧雲生開的車將徐慧給撞進了醫院。
當初徐慧能輕而易舉撞人之後還能從派出所出來,楊歡就沒這麼幸運了。
徐慧撞的不重,躲得快,比我之前的車禍傷的還輕,但徐慧抓住這點,不依不饒,就是要告楊歡故意殺人罪,想要她坐牢。
我聽到這消息,真特麼想衝過去扇徐慧兩巴掌,不爲了誰,就爲這話聽着欠揍。
楊歡被撞,孩子都沒了,就因爲徐家權勢大,不了了之,因爲顧雲生,告也告不了。
現在倒好,徐慧想要告楊歡坐牢。
我匆匆趕到派出所,亮出我是傅家少夫人的身份,才順利見到楊歡,這世道,沒有點背景,真是寸步難行。
當時顧雲生也在,可他當時沒能將楊歡保釋出來,我心裡就更加氣憤了。
可我顧不上他,匆匆去看楊歡。
楊歡被關了起來,一個房間了關押了好幾個人,當時她就縮在牆角,看不出悲傷喜怒,我心頭卻是一顫,喊了一聲:“楊歡,你有沒有事?”
楊歡擡頭看了我一眼,努力咧着嘴衝我笑了笑,她是在告訴我她沒事。
可怎麼能沒事?
警察同志將楊歡帶了出來,我要求保釋,可這時我的身份彷彿不夠用了,後來我給傅容庭打電話。
這還是我第一次找傅容庭辦這樣的事。
以前樓簫進派出所,我都是一個人跑前跑後,那時這整個北城,就沒人知道我是傅容庭的老婆,可現在不一樣了。
接到我的電話後,當時已經晚上了,傅容庭聽說我在派出所,半個小時後就趕了過來。
看到傅容庭,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上去抓着他的手,堅定的說:“我要保釋楊歡。”
傅容庭垂着眸子,反手捏了捏我的手,那一刻臉上對我有一絲溫柔,轉頭對着派出所所長時,就是冷的要命了。
這徐慧又沒被撞死,哪能不能保釋,只是徐家施加壓力罷了。
徐慧可是市長的女兒,市長施壓,這派出所怎麼能不從。
我知道讓傅容庭爲了我去得罪徐家不好,可我當時顧不了這麼多,我不能看着楊歡在派出所過夜,甚至是坐牢。
傅容庭沒讓我失望,好似除了在感情上,他從來不讓我失望,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最後派出所同意保釋,辦理了保釋程序,人就讓我們帶走了。
在車上,我抓着楊歡冰冷的手問:“楊歡,冷不冷?餓不餓?”
楊歡搖了搖頭:“不冷也不餓,樓笙,你不該來的,還讓你們這麼麻煩,真是謝謝。”
“我們之間還說什麼謝,你可是我唯一的好姐妹,怎麼能讓你留在這兒。”
我抓着她的手,她的手心很涼,可她說不冷,我想,是因爲心涼吧。
傅容庭將我們送回了小區,我陪着她上去,傅容庭在車裡等着。
我扶着楊歡回了房間,見她神色茫然着,我有些擔心:“楊歡,別想了,今晚好好的睡一覺,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