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就是就是一壺濁酒,品不盡的醇香,嘗不盡的甜頭,吃不盡的苦辣,只等命中註定的那人出現,但是在此之前命運還是命運,誰也無法阻擋!
陳真,陳真是何許人也?
劉振聲知道對面的陳真雖然是誤了自己的事情,但也是出於一番好心的緣由,只是好心辦了壞事而已,絕無害人之心。
“原來是陳大俠,在下劉振聲,看的出來你也是性情中人,只是振聲今日還有事情,要是他日有緣定要好好討教一番,就此別過!”劉振聲義薄雲天說完就開始抱拳就要離去。
雖說兩人也是第一次相見,但是就在剛纔的那幾招之後就已經是早就把對方當做了一個對手,江湖就是這樣,那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就是這麼奇妙。
“劉英雄還請留步,今日事陳真自作主張誤了你的事情,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請讓陳真和你一起找回逝去的東西!”陳真伸出一隻手阻止就要告辭的劉振聲說。
動作還是那樣霸氣,陳真這個名字就是勢不可擋,劉振聲聽到這麼負責人的話就決定要結交這個朋友,只是今天還不是時候。
劉振聲轉過身來對陳真說道:“難得這個世道還有像你這番負責任的人,只是這個事情還得振聲自己解決,多謝你的一番好意,改日再會。”
說罷就迅速離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陳真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早就已經來不及。
看到劉振聲離開的背影之後陳真好像纔是記起什麼似的,慌慌張張掏開自己的荷包,就好像是掉了什麼東西似的。
等到終於搜出一包泛黃的紙張抱着的東西的時候纔是緩舒了一口氣,打開一看那個熱氣騰騰的紅薯還在,開心地笑了一下才纔是滿意離去。
看得出來,那個紅薯對於陳真來說很是重要,要是不見了今晚就要有人餓肚子了,因爲這是他一天的工資,而且這個薪水還要給自己的小兄弟填飽肚皮。
他的小兄弟就叫做陳江。
陳江現在就在德文醫學堂上學,是一個德國人寶隆在1907年開辦的私立學校,但是學費很貴,他們交不起,儘管如此,作爲哥哥的陳真還是竭盡自己所能,幫助自己的弟弟讀書學習。
因爲自己就是一個文盲,要是自己的弟弟再沒有文化,那麼窮了一輩子的陳家可就不只是窮三代那麼簡單,所以陳真就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小兄弟陳江的身上。
當然,陳江揹負的東西不只是陳真的所有希望,還有自己妹妹陳英、在家裡的老母親和兩個月前剛剛病逝的父親對他的期待。
兩個月前,陳真也還只是一個呆在農村還沒有來過大上海的山村小子。
亂世之中,上天不會可憐任何人的生死,只是負責創造你的生命,可是沒有在當你降生的時候承諾要你飛黃騰達。
陳真的家世不好,到他這一代的時候已是窮三代,他爺爺的爺爺給他爺爺說陳家不知道是祖上造了什麼孽,苦了自己不說還要苦自己的子孫,爺爺又把這些告訴自己的父親,父親又把這些封建的迷信傳說告訴他們兄妹三人。
但是他們是全新的一代,根本不會相信那是什麼詛咒或是千年不變的延續,他們仨人還是相信雙手創造價值,但就是沒有走出鄉村的勇氣,直到、、、、、、
陳真的父親死亡的原因有兩個,其一就是剛開始的時候生病沒有錢醫治,其二就是直到晚期的時候傾家蕩產親戚鄰居哪裡借錢醫治的時候早就來不及,所以告別了自己父親就是沒有錢還有就是遇到了一個庸醫。
安葬好自己的父親之後,思想還算是開放的母親譚氏就要兩兄弟來到上海城市裡學習醫術,以後就要好好給人治病,但是由於是家裡經濟狀況的等等問題,最後還是留下自己的妹妹陳英一人照料自己的母親,兩個兄弟就告別了自己的親人就這樣開始自己的江湖路。
離開家的時候母親告訴他們兩兄弟,在城裡還有自己的一個姑姑,囑咐他們要和遇見了困難就要去投靠她們,但是事實難料,就當陳真和陳江兩人按照地址找到自己姑姑家住宿的時候,纔是發現自己的姑姑早就已經搬家,兩人無奈。
告別了早就已經拋棄自己的姑姑家之後,兩兄弟就開始自己的自救之路,本來是求學來的,但是身上荷包裡面的十多塊錢是自己家的全部家當,就連學費都是不夠,更加別說是上學了。
本來還是想要找自己的姑姑借一點錢的,但是上天就是喜歡和走投無路的人開玩笑。
這樣的悲劇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但無奈還是發生了。
還好德文醫學堂的德國人寶隆還是一個仗義的人,就在陳真苦苦哀求之下還是同意讓陳江先預交一部分學費,但是能不能夠繼續在這裡讀書就要看陳江自己的表現。
這個決定還是讓陳真坦然一番,終於還是如願以償。
既然已經能夠在學校裡讀書,其他的事情就再也不是問題,陳真已經決定自己找一份工作,然後憑藉自己的雙手也能夠完成學業,完成母親的願望。
但是解決了根本的問題之後,殘留下來的就是最基本的問題——住宿。
對於行走江湖的英雄好漢陳真來說,這個問題更本就不是問題,但是現在問題就是還有自己的一個弟弟,總不能讓人家一讀書人跟着自己以地爲牀天爲被那麼不仁義。
陳真雖然是一介鄉野村夫,但還是知道一個學習的人要是晚間休息不好就會影響第二天的功課,又不能賴在學校教室裡,況且哪裡不是收容所。
毋庸置疑,他們兩個來到城市的第一晚是最苦的。
第一, 陳真對這裡還不是還很熟悉,找不到工作不說,哪些個建工還是勢利眼,根本就看起鄉的人。
第二, 陳真是要去幹苦力的,因爲這個對於鄉下來的吃苦受累那是沒有問題嘎嘎的,但是由於時間所限沒有足夠的經驗還是被拒絕。
那天,陳江放學之後陳真還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來接他回去,陳江就在學校的門前等了好久都還是沒有看見自己哥哥陳真的影子,人在最沒有支撐力的時候是會崩潰的,陳江的腦海裡出現了各種幻想。
是不是自己的哥哥不仗義把自己給丟了?是不是自己的哥哥出了什麼事情?早就聽說城市裡亂,是不是遇見了黑社會被冤枉被給抓了起來?
陳真二十剛剛出頭,面色發黑,那是因爲長期幹農活被太陽光給曬黑的。
陳江還是一個十多歲的毛頭的孩子,雖然外表看起來是那麼幼稚了一點,但也是農家出身的,內心還是強悍堅硬。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陳江也是一樣,當他有了哪些種種錯誤的幻覺的時候就立即頃刻之間消滅在腦海之中。
小小的陳江一時之間回想到自己今天的課程之中,德語還是那麼難學。
大概還是很久之後,陳真終於還是出現在陳江的面前,但是從陳真那個灰頭土臉的樣子陳江就看的出來自己的***了一鼻子灰。
但是陳江並沒有問陳真自己的工作到底怎麼樣,那種眼神叫做信任。
“大哥,你知道德語裡的魚是咋讀的麼?”陳江打破眼前的寂靜說道。
陳真一臉的疲勞,淺淺地說:“怎麼讀?”
聽見陳真這麼問的時候陳江一臉得意的樣子,強顏歡笑地說:“就叫做魚啊!”
“笨得很!”陳江繼續說“今天老師教的!”
陳真知道陳江這是在逗自己開心,說實話,陳真在這個亂世之中有自己的弟弟相伴還是挺幸福的,就是因爲有了自己的弟弟陳江纔是有了自己奮鬥的動力和理由。
開過玩笑之後,陳真就要開始帶着陳江去今晚住宿的地方。
“大哥,今晚就住這裡麼?”陳江看見眼前的這個關老爺說。
陳真一邊在鋪地一邊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先苦其心志、、、、、、”
“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陳真還沒有說完陳江就搶過來說。
因爲陳江知道陳真也是一個沒有讀過多少書的人,要是讓他繼續背下去就是真的難爲他了。
陳真也是理解自己的弟弟,索性就抿着嘴一笑,然後就說:“快睡吧,明天還要上學!”
陳江也是苦難出身的人,他不會覺得這裡多麼寒磣,一個小男子漢一樣不管不顧就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