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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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港市,終於回來了。”

走出深港市的國際機場,孑然一身,僅僅揹着一個旅行袋的葉無憂,看着周遭熟悉的環境,不知爲何卻沒有想象中的激動。那種迴歸故里、衣錦還鄉的歸屬感,卻奇異地演變成故地重遊的感慨。

也許這座城市帶給他的,只有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許這座城市在時間的洗禮下,逐漸在他的腦海裡褪去了應有的色彩;也許神秘生物所留下的影響依舊存在,令他始終有種高高在上的淡漠;也許……

“請您輸入目標地點……希望之光孤兒院……請確認……路程312公里,將於一小時後到達,祝您旅途愉快……”

乘坐着無人智能出租車,葉無憂努力地想從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中,找回哪怕僅有一點的歸屬感。可惜的是,雖然觸景生情,卻沒有一絲溫暖,有的只是世態炎涼。到了最後,他甚至靜靜地坐在車裡,閉目養神。

然而剛閉上雙眼,一個美麗的倩影卻突然浮現,想到那一晚的溫存以及事後的不辭而別,他的心裡就充滿了矛盾,尤其是對方所留下的示警,更令他難以抉擇……

“希望之光孤兒院已到達,祝您路途愉快。”

看着略微熟悉卻今非昔比的恢弘大門,那顆逐漸冰冷的心,終於開始回暖,在這座彷彿監獄般的基地中,他卻渡過了最快樂的時光,雖然最後的收場有點慘淡,不過依舊不妨礙這裡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也許在這座沒有絲毫歸屬感的城市裡,這裡是他唯一值得堅守的一點溫情,因爲這裡有着兒時患難與共的孤兒以及無私教導的長輩。

“站住,這裡是隸屬地球聯邦軍方的軍事化孤兒院,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守在門口,揹着真槍實彈的幾名士兵,發現一個陌生的男子靠近後,立馬舉槍瞄準,並出言警告。看那架勢,如果來人不聽勸告,很可能便會扣動扳機,將對方當場擊殺。

如今的希望之光孤兒院,早已不是當初那所籍籍無名的軍事化基地,不說大量的孤兒不惜長途跋涉慕名而來,就是許多商賈子弟,也時常冒充孤兒前來報名。這就使得原本較低,甚至說沒有的門檻,瞬間提升到了一流軍校的地步,然而即便如此,依舊阻擋不了洶涌的人羣。

無奈之下,孤兒院的院長只能採取強硬的態度,取消一切不請自來的學員資格,並禁止閒雜人等靠近。

之所以希望之光孤兒院會如此受到追捧,全因爲第一屆畢業的學員當中,有着幾名出類拔萃的人物,他們分別是安瑟羅、米歇爾以及石凱。這三個人當中,又要數安瑟羅最爲閃耀。

畢業之後,僅以十六歲的年齡,便成功融合失敗率極高的強化源晶,使得他不但修煉速度遠超同輩,而且戰鬥力極其強悍。爾後又憑藉無可挑剔的頭腦、見識,在軍中屢獲戰功,最後更是在一年之後,成功晉升爲最年輕的少校,以致於被人們稱爲最閃耀的新星!

相比之下,另外兩人雖然不如安瑟羅耀眼,不過成就依然不可小覷。如果僅僅是一個人,還能說運氣,當三個天才同時出自籍籍無名的軍事化孤兒院時,就絕非運氣所能解釋的。

如果僅僅是這樣,人們還不會那麼瘋狂,最要命的是,當一個名爲葉無憂的天才,以十八歲的年齡晉升爲戰將並且被人們得知同樣出自希望之光孤兒院後,別說商賈子弟,就連許多世家子弟,都忍不住想要到這裡培訓。

一般的設備,一般的經濟,卻造就了空前閃耀的天才,最要命的還是四個,其中還包括兩名妖孽級的人物,試問在如此誘惑下,人們怎能無動於衷呢?

當然,葉無憂並不知道這些情況,於是他耐着性子,站在原地,禮貌道:“幾位兵大哥,是這樣的,我是這裡畢業的學員,想要見見院長馬德拉,請你們代爲通傳一下。”

“馬德拉院長?你確定要找他?”

看着來人確定地點點頭,幾名士兵交流了一下,接着其中一人向着通訊器說道:“這裡有一個自稱是畢業生的男子,想要見見馬德拉院長……是……黑髮……是的……”說完後,這名士兵還將通訊器對準葉無憂。

“好了,你可以進去,不過不準四處閒逛。”

顯然這些士兵還不清楚葉無憂的身份,否則光是那“第一天才”的名頭,就足以讓他們仰視了。

進入孤兒院後,葉無憂發現這裡的環境雖然大致相同,不過卻明顯有着擴建的痕跡,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他不由想起在這裡渡過的八年時光。

“奇怪,這裡怎麼沒人守候?”

按照葉無憂的瞭解,院長所在的高樓是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把守的,然而如今一路走來,卻不見任何人影。而且隨着院長辦公室越來越近,一股不祥的預感逐漸從他心底萌發。

咚咚!

“進來!”

“這聲音……”

葉無憂迫不及待地推開熟悉的房門,然而眼前的一切卻讓他如遭雷擊。

“院長呢?他老人家到底去哪了!”

不算寬敞的辦公室,不斷迴盪着歇斯底里的咆哮,然而坐在院長位置的人,卻始終不動如山。

“坐,如果你想知道馬德拉的遺言的話,就給我乖乖聽話。”

葉無憂聞言,終於按耐住心中的悲傷,緩緩坐了下來,不過一雙漆黑的眼眸卻死死盯着眼前這位熟悉的女人,一絲絲殺意更是不受控制的不斷溢出。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同時控制好你的殺意,如果馬德拉泉下有知,肯定會非常失望。”

“院長他……到底……”

依舊穿着一襲白大褂,不過無論神態還是氣質都截然不同的女人,正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端詳着葉無憂,好半響後才微微嘆息:“你太沖動了,不應該這麼早暴露你的實力,雖然你的進展有點出乎我和馬德拉的意料之外,不過你依舊太弱小,弱小到連把握命運的能力都奉欠。”

“你到底是誰?”

“我是希望之光孤兒院新一任的院長,同時也是馬德拉的合夥人。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合夥人?”

“有些事情,不是你現在能夠知道的,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女人淡淡的語氣另葉無憂非常不爽,不過當對方遞出一封信件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轉移其上。

即便是面對成千上萬的月狼族大軍,他都不曾膽怯過,然而如今一封信件,卻另那雙染血無數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如果說這個世上除了父母親人、安瑟羅等人外,最令他牽掛的,就非馬德拉莫屬。

一想到那個亦師亦友,慈祥和藹的老頭,葉無憂的心,就隱隱作痛。眼前的一切,更是不知何時模糊了起來。

“無憂,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證明我這個老頭子已經不在了,不過請不要悲傷,畢竟我已經活得夠久了。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親眼看到你登上頂峰。

記得出門在外……

還有,修煉要鬆弛有度,不可……

……

你的性子太過重情重義,以後恐怕會吃虧,而且是大虧。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我想你一定會答應的,不是嗎?其實這個要求有點苛刻,那就是你以後無論面對任何人的時候,包括最爲親近之人,都必須保留一份最大的底牌,請答應我這個老頭子無理的要求。

另外,我想你一定會疑惑,什麼是強者之心,其實這個答案很簡單,也很複雜,懂了就是懂了,不懂便是不懂。不過你只要記住一句話:堅持本心!想必以你的能耐,日後一定會領悟強者之心的。

最後,如果你實在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問題,那就去找巴洛克·瓊斯,不過爲了不讓你過於依賴,請記住,只有兩次機會。當然,我還是希望你找巴洛克只是純粹的喝酒聊天,或者緬懷一下我這個糟老頭子。

祝你好運……我最牽掛的孩子。

馬德拉·裡諾——絕筆”

看着足足寫滿十頁的信紙,體會着字裡行間的牽掛,一滴滴晶瑩的淚珠,終於不可抑制的悄然滑落,最終在那滿是牽掛的信紙上盡情綻放……

“院長他老人家是怎麼死的?”

良久,略微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不過女人卻沒有絲毫意外,反而理所當然地緩緩敘說着有關馬德拉的一切。

得知最敬愛的院長是自然死亡後,葉無憂的心終於平靜了少許,也僅僅是少許。接着便問起了安瑟羅、米歇爾、陳明以及獨眼龍等人的近況。

“是嗎?這樣就好……”聊着聊着,葉無憂突然問道:“對了,你知道王志明的去向嗎?”

在女人的眼中,對面的青年一點也不簡單,明明非常想知道答案,偏偏無論神情還是語氣,都沒有顯露半分。要是不知道內情的人,恐怕還以爲這是閒話家常。

“你恐怕要失望了,因爲在你離開不久,王志明就因爲一次任務意外殉職。”

“意外嗎?”嘴角扯起一個輕微的角度,臉上的嘲諷之色顯露無疑,既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他也沒必要繼續待下去了,於是便禮貌地說一句,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看着那個孤傲的背影,那雙明明非常普通卻略顯不那麼真實的眼睛閃過一絲疑惑,就在葉無憂擰開房門之際,女人冷不丁地問道:“造神丹你是什麼時候服用的?”

“她也知道造神丹!?”

葉無憂心裡微微一驚,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不過想起對方之前所說過的合夥人關係,便釋然了,於是直接回答道:“與源晶融合的時候。”

砰!

“奇怪,造神丹應該沒有那麼恐怖的功效,更何況,一個人流落在外,是如何承受住源晶與造神丹的雙重能量衝擊呢?看來這小子肯定隱瞞了什麼……馬德拉,你終於可以放心了。”

看着緊閉的房門,女人眉頭深鎖,好半響後才喃喃自語,不過聲音卻變得異常悅耳動聽,如果不是外貌沒有絲毫變化,恐怕任誰也聯想不到這兩把截然不同的聲音,居然會出自同一個人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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