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竹筒偶爾輕碰所發出的清脆響聲,配上細水長流的嘩啦聲,在昆蟲鳥兒的伴奏下,顯得格外輕靈悅耳。
沙沙沙……
一陣微風拂過,常綠的闊葉樹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忍不住歡快地搖擺起來。
清新無比的空氣,悅耳動聽的自然之音,加上生機勃勃的翠綠植株,組成了這個彷彿世外桃源般的仙境。
踏在柔軟的草地上,呼吸着淨潔的空氣,聽着美妙的樂聲,葉無憂原本躁動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而因爲殺伐過多,導致有些難以駕馭的殺氣,也因此得到了洗滌。如果沒有身後那個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一臉頹廢滄桑的傢伙跟着的話,他相信自己的心情會更加愉悅。
當天,在金色年華頂樓,孤傲的葉無憂想也不想便突然出手。一來,那傢伙的口氣實在太欠扁;二來,得知自己至少不會死在對方手上後,他也想親身體驗一下戰王的實力。
然而面對他的突然襲擊,那個傢伙竟然不閃不避,僅僅半招,沒錯就是半招,就將他徹底制服。在交手的一剎那,葉無憂知道這個不修邊幅的傢伙,實力絕對要比章總管強,至於具體到何種程度,就不是他所能度量的。既然技不如人,他也只好乖乖跟着對方來到自由港東區的林家豪宅。
穿過林間小道,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兩人便來到了一座園林之中,當葉無憂遠遠看見一名身穿園丁服的中年男子聚精會神地打理着一顆迎客鬆時,他身後的那個頹廢滄桑的傢伙便毫無形象的席地而坐,拿出一個酒葫蘆,視若無人的喝着悶酒。
“難道林家的人不是敗類就是怪胎?一個悶騷葫蘆,一個裝園丁……”
雖然心中腹誹,不過葉無憂還是緩緩走到那名中年男子跟前。因爲他知道,這個有着別樣嗜好的怪大叔,便是威震聯邦,赫赫有名的林家之主,林振天。
看着林振天極度專注地修剪着那盆迎客鬆,起初葉無憂還有些摸不着頭腦,然而隨着時間地推移,他卻漸漸發現了一些門道。
如果說一般的園丁是爲了好看、興趣抑或是工作,纔對盆栽、植株進行裁剪,那麼林振天就是爲了練心。此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無論是身後那個頹廢滄桑的傢伙,還是眼前的怪大叔,都只是爲了修煉。
不過他隱隱覺得,兩者之間還是有着一些細微的差別,具體是什麼,一時之間他又說不上來。總而言之,身後那個頹廢滄桑的傢伙要比眼前的怪大叔更勝一籌。
“哎!”
林振天無奈地嘆息一聲,旋即緩緩轉身,一雙虎目死死盯着葉無憂,同時一股強悍之極的氣勢猛然爆發出來。
“哼,難道說,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傢伙都喜歡以勢壓人麼?”
感受到身上有如千鈞的壓力,葉無憂不但沒有絲毫屈服,反而出言相譏,將那股傲氣發揮的淋漓盡致。
其實過往的葉無憂雖然同樣孤傲,不過卻不會像現在一樣鋒芒畢露,歸根到底,還是因爲受到了神秘生物的影響,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與生俱來的傲氣和神秘生物蔑視一切的本能也逐漸發生了融合。
“哼,難道你害死我兒子,我還要以禮相待嗎?”林振天雙目發寒,森然的殺機頓時顯現。
死死抵抗着巨大壓力的葉無憂根本說不出話,不過依舊堅韌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屈服退縮的打算。
看到葉無憂竟然能夠抵擋住自己全力施爲的壓力,林振天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不過臉上依舊寒霜密佈,一字一句緩緩道:“雖然我非常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過林家長子因你而死,卻是鐵錚錚的事實。別說我以勢壓人,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如果能回答我的問題,以及答應一個要求,我不但放過你,還會全力支持你。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別怪我無情!”
呼!
感到壓得自己透不過氣來的壓力消失得無影無蹤,葉無憂頓時鬆了口氣,盤算利弊之後,謹慎地問:“先說說你的問題和條件。”
“你聽好了,機會只有一次。剛剛你在旁邊看我修剪盆栽,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葉無憂疑惑地看着林振天,他實在搞不懂對方的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不過嘴上依舊老老實實地回答:“你的技術很好,修剪出來的盆栽堪稱完美。可惜你終究不是園丁,不是真正的惜花之人。即便技術再好,又有何用呢?不過是徒勞罷了。”
“我不是園丁……不是真正的惜花之人……”林振天不斷叨唸着這兩句,好半響後才恍然大悟,苦笑道:“原來問題是出在這裡,這麼淺顯的問題,爲什麼我就一直想不通呢?呵呵……”
林振天終究是林振天,即便發現多年來的苦修不過是鏡花水月、枉走冤路,也沒有過於失態,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的威嚴,不過這一次卻沒有絲毫掩飾的讚賞道:“不愧是章總管讚譽有加的聯邦第一天才,難怪如此年紀,便能領悟強者之心,這一方面,我不如你。”
葉無憂聞言,臉上的疑惑之色更重,索性直接問道:“這麼淺顯的問題,你身爲局中人不清楚也就罷了,難道其他人也不知道麼?比如後面那個傢伙。”
“你懂什麼!”
林振天狠狠瞪了葉無憂一眼,微微嘆息道:“他們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說,也不能說。因爲家不可一日無主,哎。”
“你是在通過對盆栽的修剪,來領悟強者之心!?”聽到這裡,葉無憂終於明白爲何這兄弟倆會如此怪異,不過另外一個問題也隨之而來:“這樣也行?”
“強者之心的定義既可以說非常狹隘,又可以說無窮無盡,不過不同的強者之心,戰鬥力以及將來的成就卻有着天壤之別,如果可以的話,誰會願意去領悟這種旁門左道。”
林振天似乎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於是話鋒一轉:“好了,言歸正傳,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從今日起,答應我們林家一個力所能及,不違背本心的要求便可。”
“在回答你之前,我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如果你不給我說清楚,即便殺了我,也不答應!”
從看見林振天的一刻起,葉無憂心中的疑惑就越積越多,他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不想稀裡糊塗的受任何人擺佈,即便這個代價是生命。更何況,他還有着最後的保命符沒有用,不過他真不希望那一刻發生。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林振天接下來的舉動,卻令他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