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王朝在沒了恭靖國師和太子儲君後,原本就蕃的八名蕃王直接就暴露出了狼子野心,一個個喊着清君側和靖難的口號開始擴張地盤。
京城裡在空出了一大片的權力真空後,又有人重新填補了這個空白,京城周圍的秩序也再一次恢復了過來。
只能說不愧是一國之都,恢復起來就是快。
並且沒了阻攔,很快就又擁立了一位新皇出來。
對方是屬於皇室的旁支,不過出身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有了昭帝后,籠罩着京城的天羅地網再一次運轉了起來,原本隱藏在京城中的邪道和妖魔鬼怪盡數被清除掉。
一切看起來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然後…就歪了。
新上位的昭帝剛開始還會裝一裝,隨後就變了,每日荒淫無度,更是殺人如麻,妥妥的暴虐之主,而非賢主。
至於說制衡對方?這根本就辦不到,對方暴怒無道沒錯,但不代表沒有能力。
新上位的羣臣諸公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甚至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在造大航母的呂行世都聽說了這件事情。
這可把呂行世激動的不行,你小子是上趕着送功德。
當天就準備過去取了這狗皇帝的首級來刷功德。
就是他總覺得狗皇帝這個稱呼怪怪的,可能因爲他的副職業裡有皇帝這一項,所以讓他有種罵自己的既視感。
然而他前腳剛出門,後腳就出事了。
“流星?也不知道我許願它飛回去,能成嗎?”呂行世腦子一發散,想到了這件事。
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這玩意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天上有什麼東西他哪裡能不知道,就是天庭了。
“天羅地網能不能擋住?瞧這情況,着落點好像是皇宮來着的。”呂行世預估了一下軌跡。
“不對,這要是把狗皇帝給砸死了,我功德不就沒了,淦!”
呂行世瞬間就反應過來,他得去先把那狗皇帝給弄死換成功德才行,不然待會就晚了。
正想着的時候,流星已經砸過來了。
京城的防禦措施天羅地網根本就沒有防住,甚至連抵抗都沒有,就這麼啪嗒一下這流星砸到了皇宮的位置。
“威力不對,掉下來的不是隕石。”
呂行世他就算是沒見過流星,但是該有的常識還是有點,從高空墜落下來這麼大一個物件,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怎麼可能沒有問題。
因此第一時間就過去查看。
都還沒有到,他就先聞到了一股惡臭的味道。
這股味道他認得,就是血肉腐爛後散發出來的臭味。
“一塊肉從天上就這麼掉了下來。”
“還是掉到了皇宮門口前。”
呂行世很快就趕到,他本以爲會是爛肉,結果並不是,而是一整塊怪異且偶爾會蠕動的血肉。
這塊血肉可不小,佔據了大半個街道,並且堵住了皇宮的大門入口。
得虧皇宮不止一個入口,不然估計想要出來都麻煩。
又靠近了幾步,呂行世竟然聽到了哭聲。
哭聲的源頭自然是這塊大血肉了。
“這東西…”呂行世緊皺着眉頭,他竟然看不出有何問題來。
“這玩意不會是仙神吧?”
呂行世想到了一個可能,從天上掉下來的,還能是什麼。
他沒有靠得太近,而是腦海裡在想,如果真的是仙神,那意味着天地隔絕的屏障絕對是出了問題。
然後第二個想法就是宰了對方,能有多少的功德?
不過這些都是他的想法,並沒有立刻實施。
不止是呂行世在這裡,京城裡的大量官吏、士卒也趕了過來,開始驅散人羣並將這一塊惡臭血肉圍在了一起。
“想必這位就是呂道長吧。”一名身穿緋袍的管理走了過來,先是開口詢問,而後這才自我介紹:“本官乃是…”
呂行世沒在意對方的官職,就記了個名字,名叫程秩。
“道長對此物可有頭緒?”程秩趕忙開口問道。
他們現如今還真不敢得罪呂行世,王朝庇護消失,無論是官吏還是士人,如今在面對妖魔鬼怪時,能夠依仗的只有這些修道者。
更別提呂行世在京城所作所爲更是赫赫有名,單拎出來一件,就足以讓他們不敢放肆了。
“沒有,我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東西。”呂行世他能有什麼頭緒,想要看出端倪來,得讓自己的大號過來。
想要認知,首先就得觀測到,呂行世什麼都沒有觀測到,他壓根就看不透。 就像是念動力有人只能拿來砸人和有人能夠干涉原子,不僅僅是需要足夠的知識,還需要對應的觀測能力和干涉能力,否則你憑什麼能夠做到。
呂行世因爲自身實力不夠,所以沒有辦法觀測,更別提干涉了。
程秩聽到這話,臉上也是露出了遺憾的模樣,連呂行世都不知道,其他人估計更不知道了。
“還請道長施法,收了此物,或者暫時挪移至他地,免得此物污了皇宮正門。”程秩又提出了一個要求。
呂行世瞥了他一眼,直接拒絕:“你自己想辦法。”
這羣人是覺得修道者們全都是好人,所以這才說的如此理所當然。
換一個人肯定也就幫了,但呂行世爲什麼要幫他們?
這玩意一看就有問題,真要是動手了,引火燒身到自己怎麼辦。
他強大了不介意兼濟天下,現在的他屬於獨善其身的階段。
“這…”程秩完全沒有想到呂行世就這麼直接拒絕了,此前其他修道者,都會表示他試一試,如果辦不到那另說,根本就沒有呂行世這麼幹脆。
“若是此物一直在此,擾了安寧,天下怕是…”程秩打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一勸呂行世。
然而這話落在呂行世的耳朵裡,卻跟道德綁架沒有差別。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話沒錯,但是卻少了一句,相應的權力也得越大。
不然只談責任不提權力,那豈不是把人當傻子了,什麼都幹但是一點福利待遇都沒有,還得你自帶乾糧去送死。
“就如今坐天下的那皇帝,你跟我說安寧,扯淡。”呂行世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開口就是吐槽。
一個暴戾無道的皇帝,還扯什麼安寧,怕不是貽笑大方了。
但凡說是爲了周邊的商戶百姓,那呂行世還能信一信。
只是能夠住在皇宮正門周圍的人家,那都不是尋常人家,那都是有權有勢。非富即貴的人物。
他們肯定有自己的解決辦法,用不着呂行世去擔心…吧。
好吧,可能還真解決不了,現在這批新上位的權貴,可沒有原先那一批神通廣大,屬於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所以在人脈方面,還真沒有那麼大,想要解決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這程秩也是剛上位沒多久,就對方這把年紀了,還這麼直來直去,原先官位估計也不高。
真要高的,早就被恭靖國師吃的只剩下一張人皮,而不是還能活着和呂行世聊這些。
“道長你世沐皇恩,何以出此言?”程秩語氣裡帶着不滿。
呂行世一撓頭,他哪裡沐皇恩了,對方能夠成爲皇帝,還得感謝他。
如果不是他殺了太子儲君和恭靖國師,對方不知道還在哪裡混着。
“你可別亂污衊人,我壓根就沒有拿過好處。”
“就他那德性,作惡多端還跟我搞什麼皇恩,想殺他的人怕不是能從東大街排到北大街去了吧。”呂行世直接劃清界限。
這可把程秩氣的吹鬍子瞪眼。
呂行世一拍他的肩膀:“你以前升官不容易吧。”
程秩沒明白呂行世爲什麼這麼說,而是一拱手:“當今陛下聖明,只不似以往。”
“難怪伱這麼護着,原來是既得利益者。”呂行世總算是明白了,在之前是屬於被打壓的行列,現在新皇登基他跟着水漲船高了,那肯定要護着對方。
突然身居高位,這程秩還是有點不太適應。
“其實我這點微末道行根本不行的,你可以讓皇帝下令,招各地天師入京協商解決的。”呂行世笑眯眯的說道。
程秩對修道者不瞭解,但決計不傻,呂行世都解決不了,其他修道者能夠解決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
但對於他來說,這確實是個好辦法,除了時間太久並且可能引發麻煩外都挺好的。
這個麻煩自然是各地沒了天師,無人鎮守會導致妖魔鬼怪趁機爲禍。
不過苦一苦百姓,總比讓京城陷入惡臭要好得多。
人死了可以再生一些,他們只不過失去了生命,可朝廷失去的可是臉面。
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只是他不明白,呂行世爲什麼要給出這麼一個建議。
正要開口質問是否有什麼謀劃,卻發現不知何時,呂行世已經消失了,這讓他眼神閃爍。
人不見了,那這主意就得他自己拿了。
比如是否要將功勞歸功於自己,不提呂行世出謀劃策。
這件事成功了,他就是大功臣,可事後要是出事,那也沒有辦法甩鍋。
而要是以呂行世的名義,失敗了會被牽連,而成功了不一定有賞。
‘這份功勞…誘人。’程秩最終還是打算將功勞歸於自己,不冒險如何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