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景科長。”
一聲溫暖的問候,打破了幾秒鐘的寂靜氣氛。
“來,走走吧,我們上山,看看風景。”
景夜開始往山上走,“沒事別老在辦公室裡,多出去走走。”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楚雲飛眯着眼,將白手套摘下來,放進口袋裡,隨着景夜的腳步一起往上走,“只是沒想到景科長年紀輕輕,就已經開始養生了啊。”
“每天工作太累,都沒太多時間鍛鍊身體了,這不,趁着這個閒時間,就找你出來了,畢竟一個人的話有點無趣。”景夜繼續往上走,只不過坡度有點傾斜,所以有點像走臺階,越是往上,腿就越酸。
就好像是在自己家的七層樓一樣。
不過這山路,可比七層樓的距離要遠多了。
一想到這裡,景夜就嘆了口氣,看來以後要多鍛鍊鍛鍊身體了。
雖然這個破案系統後續可能會出現關於兌換體力的功能,但景夜覺得,總不可能事事都需要一個破系統來去施捨。
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成了名副其實的廢物?
難道自己豐衣足食,不是更好嗎?
行至半路,碰見一涼亭。
嗡嗡嗡叫的蒼蠅飛了過來,試圖要趴在楚雲飛的耳朵上,被他給趕走了。
“哎呀,景科長,要不我們就在這裡歇歇吧,這上山又累,旁邊還有蒼蠅騷I擾,讓我有點無奈,這實在是有點煩啊。”楚雲飛停下了,坐在了涼亭下的石板凳上,緩緩的舒了口氣。
這時,
蒼蠅也朝着景夜飛了過來。
景夜只是伸出手指,蒼蠅就乖乖的飛到了他的指尖。
嘆道:“是啊,這蒼蠅始終是蒼蠅,就算是破蛹成蠅,可在別人的眼裡,也終究抵不過破繭成蝶啊。”
“人本來就分三六九等的,以前是,也是。人都是如此,更何況是一隻人人喊打的小蟲?”一份來自內心中的優越感陡然涌上楚雲飛心頭。
“但它們的過程,不是都付出了自我的努力嗎?起碼這份精神我是非常欣賞的。”景夜目光流轉,卻又冷光一閃,“倒是某些懶惰的小蟲,不通過自己的努力,就想讓別人幫助自己破繭成蝶,這未免也太可悲了。”
楚雲飛的臉色微微一變,不是那麼的春I風滿面了,但依舊僵硬着微笑的臉龐,解釋着:“可有人幫助,不正說明這隻小蟲的社交能力不錯嗎?一根筷子容易折斷,但三根筷子,就變得異常堅實了,所以這脣亡齒寒的關係,景科長不會不懂吧?”
景夜點點頭,笑道:“話是這麼說,但也要看看所交的朋友是什麼了,有人覺得是志同道合,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或許在別人眼裡,兩個人的合作就是狼I狽爲奸呢。”
“景科長多慮了,蝴蝶所交往的朋友,永遠是美麗的蝴蝶,兩隻蝴蝶纏纏I綿I綿翩翩飛,這多好啊,就好比那東晉時期的梁山I伯與祝英I臺,雙雙化蝶,比翼雙I飛,這多美好啊。”
“可即便成了蝶,也改變不了它原本是個蟲的命運,血緣是註定的,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蝶在蒼蠅的眼裡,也只不過是一隻攀權富貴的小蟲罷了,難道它披上了一雙翅膀,蒼蠅就不認出它來了嗎?”
說到這裡,景夜站起了身,“好了,楚科長,今天的鍛鍊就到這裡吧,我這邊還有事情呢,等我有空了再叫你啊。”
“恩恩,回見,景科長慢走。”
楚雲飛看着景夜遠去,等他走遠了之後,楚雲飛這才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老哥,我懷疑景夜這小子,好像是開始調查我了。”
“不可能吧,你這邊又什麼證據,他憑什麼懷疑你啊?”
“如果我這邊沒有證據的話,那麼就是你那邊出現問題了,所以我現在,很擔心你的安危啊。”
“嘿,瞧你說的,難道我的安危就不是你的安危了嗎?我們現在可是拴在一起的螞蚱啊,要死了其中一個,可就真的一起死了。”
“恩恩,明白,只是給你提個醒,近期就不要有太頻繁的動作了。”
“恩知道了,那掛了啊,我正和大老闆打檯球呢。”
“那好,您忙,我就不打擾了。”
楚雲飛掛了電話,站在山邊,望着眼前的風景。
真的有一種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感覺,就是可惜眼下都是樹木,沒有什麼山。
但他的嘴角依舊上揚着。
於是又打了一通電話:“典獄長,之前的事,你調查的怎麼樣了?我沒有背叛您吧?”
“恩恩,確實,是我老糊塗了,聽信了景夜這個臭小子的鬼話。”
“我就說嘛,自古以來,清者自清,我楚雲飛說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那我就絕對沒有做過。”
“對不住啦老弟,是我錯怪了你,就是不知道景夜這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難道真的只是單純的挑撥離間,想要讓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破裂?”
“典獄長,別管他什麼原因,總之景夜就是一根肉中刺,眼中釘,如果不盡快的拔出這顆長在我們心裡的大牙,恐怕日I後會養虎爲患啊。”
“那你的意思……你想怎麼做?”
“典獄長,您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看我斬草除根。”
“恩,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又掛了電話。
楚雲飛的嘴角又上揚了一分。
那得意的笑,是自信,也是勢在必得。
……
景夜開I車,正在回去的路上。
閒着無聊,開始放車載音樂,優美的旋律頓時迴盪在整座大山之中。
或許在這個時候,就可以辭職了。
但是剛纔通過和楚雲飛的一番聊天之後,景夜覺得不能。
他必須還要在監獄待上一段時間。
雖然剛纔和楚雲飛的對話之中,兩個人全程都在圍繞蒼蠅和蝴蝶,在彼此展開一番辯駁和討論。
但此蒼蠅非彼蒼蠅,此蝴蝶也非彼蝴蝶。
兩人各有所指,但是爲了照顧臉上的顏面,誰也沒有直白的說出來。
而且最起碼的,開門見山的效果是達到了。
景夜已經從楚雲飛的嘴裡,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楚雲飛也從自己的口中,聽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兩者各求所需在一起,然後和平分手,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既然都已經清楚了楚雲飛的思想,那麼下一步的步驟行動,就變得更加清晰了。
那就是先前往監獄,再探探典獄長的口風,這樣一來,就會讓自己手頭的線索更加的錦上添花,從而對破案的進展也會更加的有利。
於是他開着車,一路向北,直接前往燕城監獄。
……
風很大。
似乎風在吼叫,猛I烈的嘶吼聲,在車窗外持續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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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音樂的聲音都開始漸漸的縮小了,以至於景夜只能關掉音樂,減速行駛。
不過很快,他就已經漸漸的來到了監獄附近的街道了。 Wшw ¤TTKдN ¤¢O
這個時候,突然來了一通電話。
是白起打來的。
“白隊,有事嗎?”景夜問。
“戴天我們正在監控着呢,預計今天晚上他就會有所行動,雖然機率很小,但是這是他出獄的第一天,我覺得他想要自由的成分很大。”白起說。
“恩,我知道了,我這邊也正忙着呢,等我解決完,我就會找個合適的人選,向兆豐年靠近。”景夜有點心不在焉的,趕緊提出了自己想要的問題,“還有,景晨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哦,他啊,很好,很好。”白起也有點不太關心在這個事情,畢竟景晨根本不需要擔心。
“怎麼個好法?跟我說說,我現在暫時聯繫不到他。”
“還能怎樣,和以前一樣啊,不是酒店就是旅館。”
“啊……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景夜點點頭,“不過你還得提醒他一下,別太貪玩了,忘了自己的任務。”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現在的關鍵問題還是在於你。”白起一臉凝重。
“哦?我怎麼了?我現在也不是好好的嗎?”景夜笑了笑。
白起嚴肅道:“不,你錯了,剛剛我也同時監聽了楚雲飛的電話,我聽到他和另一個人的談話了。”
“哦?是誰?”
“剛纔我查了一下,發現這個號碼是來自外地的,但是經過IP定位之後,發現這個地點是本地的,通過地圖顯示,那附近並沒有什麼值得可疑的地方,不過我還是立即派人去查了,結果發現那張和楚雲飛通話的手機卡,被人給扔在了垃圾桶裡,所以有可能是嫌疑人隨便找了一個地方,打了一個電話扔掉手機卡就走了。”
“好吧。”
白起:……
白起:“你就沒有什麼一點大膽的想法?”
“從你剛纔的言語之中,我聽不到任何有關破案的線索。”很顯然,景夜顯得很失望。
開始按結束鍵。
“其實楚雲飛還說了一個事情,是關於你的……”
“篤篤篤……”
白起正要說呢,電話就被景夜掛了。
“這個人啊,真的是不懂禮貌,人家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這又掛了,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基本上每次都是這樣啊。”白起隨便吐槽了一句,但是爲了景夜的安危着想,他還是立即給景夜回撥了一個電話。
畢竟這個情況非常的緊急。
那就是因爲從剛纔監聽楚雲飛的電話之中,得出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楚雲飛和典獄長知道了景夜乾的好事,於是本來關係破裂的他們突然之間又在一起了,而且還想要對景夜展開一系列的報復。
所以白起很想提醒一下景夜,讓他最近小心一點。
可是沒想到景夜掛電話實在是太快了,自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呢。
“浪費我的電話費。”
把工資都給了陳風月的白起,一想到錢的事情,就不由得心疼了一下,該省的錢還是要省的,但是這個時候不能省錢,如果不將這個重要的事情告知景夜,恐怕景夜會有什麼不測。
“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So……”
聽到這裡,白起覺得很可笑。
就好像這個事情是上天註定的,明明這個事情很重要,自己非要告訴景夜不可,可偏偏景夜的手機欠費了。
自己沒有錢,所以心疼電話費就算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景夜現在的身上,竟然也沒有什麼錢去來得及充值電話費。
……
“啊……欠費了。”
景夜看到來自官I方的短信提示,就頭疼了。
當初爲了給景晨還花唄,自己一股腦的將自己的零花錢全部都轉給他了。
可是現在倒好,自己卻成了一個最窮的人了。
身無分文,連十塊錢的話費都交不起。
只能說,遇到這樣的事情還真的是倒黴啊,可是能夠怎麼辦呢?只能夠默默的接受。
而且給景晨的錢,景夜也是不可能會要回來的。
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有這麼一個親兄弟,就算他過的再不好,也要讓景晨好好的過下去。
畢竟沒了父母之後,景夜就算是家中的頂樑柱了。
身爲這個一家之主,景夜就必須有責任,去好好的照顧一下景晨。
之前景晨在東I莞的時候,不能去照顧他。
現在兩個人在同一個城市了,如果還不能夠去照顧他,那麼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所以一聽到景晨爽快的答應了臥底任務。
其實景夜的內心是非常拒絕的,但是自己能夠怎麼辦呢?景晨答應了,反悔也是不可能反悔了,那麼唯一的辦法,便是自己也要參加臥底任務。
儘管即便這樣,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會很長。
但起碼比沒有強吧?
所以景夜也參加了,爲的就是能夠爭取一些和景晨在一起的時間。
景夜想要讓景晨,在自己的眼下,正常的活着,像一個生老病死的正常人活着。
但是自從參加了臥底任務之後,給景晨安排的每一步,都充滿了來自於黑暗的味道。
他覺得,
自己有點對不起景晨。
這是哪門子的照顧?
這分明是在折I磨啊。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既然這是臥底任務,那麼爲了能夠讓自己,讓自己的弟弟都活下來,那就必須把臥底任務給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爲了最後的成功,那麼過程中的一切心酸,都可以閉口不提。
這些心酸,都是浮雲。
……
車子漸漸駛向監獄。
然而他卻不知,前方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