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去

李軒轅跟在中年人的身邊,走了十幾步後,擡頭看着中年人道:“大叔,你叫什麼名字啊!”

中年人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說道:“我姓張,你叫我張大山就可以了。”

李軒轅聽到,道:“那我就叫你大山叔好了。”李軒轅想了又想,“或者叫大叔、張大叔,這些都可以吧!”

張大叔嗯了一聲,帶着李軒轅向着茂密的山林中走去,李軒轅看着這些山林,也不認不出這是哪裡,眼睛四處張望着。

李軒轅走了一段路程,感覺身體很累,走了這麼久了都還沒有出去,山林中的小路並不好走,沙石衆多,李軒轅想找個地方把那三個野果吃了,恢復一點體力再走,李軒轅看到張大叔的步伐很慢,似是有意在等着李軒轅。

李軒轅吃完過後,恢復了體力,繼續跟了上去。

行走了一段路之後,李軒轅對張大叔說道:“大叔,我快堅持不住了。”

張大山走到李軒轅的身前,轉過身去,說道:“我揹你走吧,天色越來越暗了,必須送你到其他救援隊身邊。”

李軒轅兩手抓緊了張大叔的肩,趴在了張大叔的背上,張大山兩手抱緊了李軒轅,腳步迅速的奔跑在了小路上。

李軒轅感覺張大叔的後背很寬闊平坦,李軒轅瘦小的身軀就佔了一小半,李軒轅感到張大叔的腳步穩健,沉重,但速度飛快,李軒轅在後背上絲毫感覺不到顛簸。

李軒轅只感覺這條路七拐八彎的,還有一些小道不知道通往何方,李軒轅看着看着,忘記了一路走過來的路,其他小路也在腦海中漸漸模糊而去。

李軒轅的眼睛半垂着,過了一會,張大山說道:“前面就是搜救隊的隊伍了,你自己過去吧!”

張大山放下了李軒轅,李軒轅站穩腳地後,看向前方燈光通明的營地,十幾個帳篷搭建在一塊平地上,還有許多人坐在外面聊天,不過說話的氣氛都感覺凝重。

李軒轅看到,眼淚又想落下來,趕緊忍住,深吸一口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的帳篷。

李軒轅回過頭,不捨的道:“張大叔,你要走了嗎?”

張大山點點頭,並不說話,李軒轅說道:“張大叔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可以嗎?”

張大山的臉上絲毫不變,口中淡淡的說道:“可以。”

李軒轅聽到,臉上露出喜悅之情,奔向了大帳篷外的搜救隊伍,來到近前,李軒轅向着一名年紀輕輕的解放軍,怯生生的說道:“叔叔,我叫李軒轅,是一位大叔救了我,我也是百家村的,我想問一下我父親母親在這嗎?”

那名年紀輕輕的解放軍戰士,並不詢問李軒轅是何人爲何得救,搖了搖頭,說道:“這我不知道,得問我們上級才行,你要找我們上級的話,我可以帶你過去,我們上級是負責這片區域受災的,對其他區域受災人員也有所瞭解。”

李軒轅聽到,臉上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跟在這名解放軍叔叔身後,向着一旁的大營走去,李軒轅走在路上看着四處的人員,這裡的解放軍好多,有五六十個吧,受傷的災民中,李軒轅一個也不認識,看到他們,李軒轅感覺情況不容樂觀,李軒轅的心裡有點忐忑不安,回頭看看了看張大叔那裡。

張大叔此時已經被幾名官兵圍住了,李軒轅心想,應該是在詢問張大叔是怎麼救了我還有身份地址信息吧!李軒轅跟着這名軍人叔叔,進了一間寬敞簡約的大帳,賬營中間擺着一張大長桌,上面擺放着許多東西。

長桌中間站着一個身穿橄欖綠軍裝的中年人,眼睛很犀利,臉上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中年人正跟着幾名同齡人交流着,旁邊還有幾個年輕軍人拿着簡報在旁邊站着。

這名年輕的小夥子,上前說了一聲報告,向着那名站在中間的中年軍官說起自己的事,那名軍官大概聽到自己被人所救,臉上有些悅色,眼光看向了李軒轅,隨之移開,仔細聽完年輕人說的話。

這名中年軍官和其他軍官來到李軒轅身前,對着李軒轅和藹地道:“你叫李軒轅是吧,肚子餓不餓,我叫人送飯菜來給你吃。”

李軒轅其實也餓了,看了看小肚子,肚子上微微圓凸凸的肉也看不到了,應該是太餓的原因吧,肚子上的衣服亂髒髒的,李軒轅眼睛看着這位長官,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餓,我想知道我爸媽在哪裡。”

這名身上穿着橄欖綠的軍官對着身邊的一個年輕人說道:“去拿些飯菜和水果來。”這名年輕人聽到就出了大賬。

中年軍官低下身子,看着李軒轅笑道:“我叫歷偉,你叫我歷大叔或歷叔叔都可以。”

“歷大叔,我叫李軒轅,我爸媽在哪裡。”

“你爸媽叫什麼名字。”歷偉笑容和藹的道。

“我父親叫李中龍,母親名叫王永梅,還有個三叔叫李中平,至於我三嬸的名字我不記得了。”

歷偉聽到李軒轅說的話後,說出自己父親母親的名字,就知道李軒轅是個有涵養的小孩,父親母親這種稱謂偏僻的農村山村都是這種叫法,新世紀後,爸媽這種稱謂普遍開來,可能有些地方還沒普遍,這個小孩應該知道爸媽這種稱呼,想必正在適應吧,想到這裡,歷偉露出一抹神情來,自己小時候不也是叫自己父親母親的。

歷偉想,這小孩也不笨,自己問他爸媽的名字,居然拖家帶口的說出了一家人的名字,也知道是時候打探。

歷偉想了想笑道:“你父親母親的名字,還有你三叔三嬸,我這裡都沒聽別人彙報過,我問問他們。”

李軒轅聽到有些失望,歷偉趕緊詢問了其他長官,都搖搖頭表示不知,其中一位長官也不避諱,道:“應該在其他地方或者還沒搜救出來吧!”

歷偉看向李軒轅,說道:“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其他地方的長官,一有消息,會跟你說,飯菜快送上來了,等吃飽了飯,我再告訴你。”

李軒轅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旁的軍兵拿來一張椅子和桌子,李軒轅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想到自己父母,心中一陣失落,又想了想三叔,最後還想到還在外面的張大叔,也不知道張大叔走了沒有,小小年齡,此刻就經歷人生大變。

飯菜送上來還帶了一點水果,李軒轅吃着東西思緒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吃完後,李軒轅看到歷偉還在那裡打着電話。

歷偉對着電話的那頭道:“邱長官,你們那裡有沒有搜救出四個人,有兩個男的兩個女的,兩個男的叫李中龍、李中平,女的叫王永梅,還有一個女的不知叫什麼名字,是李中平的妻子。”

“老歷,我們這裡都有各地村民的身份資料,你說的那四個人我們這裡並沒有,可能他們還沒有發現,一有消息我馬上打電話給你,老歷,你那裡搜救了多少個災民。”

“別提了,我這裡只有二十幾個,恩……應該是二十四個吧,都是一些年輕小夥子,除了我剛纔說的那個叫李軒轅的小孩。其餘剩下搜救出來的人都死了,老人的軀體最多,都是在房屋中和門外不遠處發現的,他們應該是在洪水衝來的時候來不及逃,就死在了附近吧!”

“唉……這次的洪災是真的猛,也不知道多少村民死了,還好一些地方受災較小,這也是他們離洪水偏遠地勢較高,不然死的更多,上面以前通知過叫這些村民轉移,其中有部分人都走了,他們不聽,還偏要留下來。”

“你我也不用糾結這些了,這些村民世代生活在這裡,前一刻不知道多開心呢,下一刻就被帶走了生命。”

“好了,你我也不必說這些了,我打電話問問其他地方的長官,看看有什麼消息,你也可以和其他的區域的長官問問,看看有沒有你要找的那四個人,這次的災害,上頭的負責人可是下了嚴令的。”那頭的邱長官打了個哆嗦。

“我們儘快辦好就行了。”歷偉掛掉了電話,揉了揉額頭,撥通了另一個長官的電話。

李軒轅吃完飯後,就被一個年輕士兵說出去走走吧,李軒轅也緊張張大叔是不是走了,正想出去看看,張大叔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要是找到父母的話,一定要父母好好的感謝一下張大叔。

李軒轅出去後,就尋着原路尋找着張大叔,那個青年士兵就跟在自己身邊,這片平地不是很大,可能爲了佔地和安全,四米長的大賬都有,大帳扎建的都不是很遠,走出幾個帳篷後,李軒轅就看到了張大叔,張大叔坐在一個有些平整的石頭上,附近一個軍兵都沒有,那些青年士兵都離張大叔挺遠的,各自說着話,或者笑着。

張大叔倒是離的那些災民挺近的,不過那些村民也沒打算過去跟張大叔說話,看他們的眼神,顯然有幾個人去跟張大叔說過話了,那些村民身上的傷痕挺多的,有些傷在黑夜裡看不清楚。

有幾個村民傷的挺重的,看他們說話間微微有些扭曲的面龐,就知道傷的很痛。

李軒轅小跑着來到張大叔身邊,看到張大叔是閉着眼睛的,也不知道要不要打擾張大叔,李軒轅叫了一聲張大叔,張大叔睜開眼睛看向李軒轅,李軒轅問道:“張大叔,你吃飯了沒。”

“吃了。”張大叔開口,還是那副淡淡的神情,說話的聲音只隔着和李軒轅的距離,只有李軒轅聽到張大叔的話,那位士兵看到這個中年開口說話了,自己站在李軒轅身後,卻聽不到聲音。

這位士兵只感覺奇怪,明明看到他開口說話了,那說話的嘴型明顯是在回答,張大叔說道:“你找到你父母了嗎?”

李軒轅嘆了口氣道:“還沒有,有一位軍官叔叔幫我找了,大叔,你該不會是要離開了吧!”

“天色較晚了,我在這裡住一晚上,明天再離開吧!”

李軒轅聽到,咧嘴笑道,從旁邊搬來了一塊小石頭,屁股剛好合適,坐在張大叔身邊,那個士兵站在這裡,看到此幕,自覺沒趣,說道:“既然你們認識,那我先走了,這位大叔請你要照顧好這個小孩,不要帶他到處亂走,時間晚了就該去睡覺了,有什麼事跟附近的軍兵說,他們會幫你,要是長官有事找你,我會來找你的,你不要離得太遠,我回去向長官報告了。”

李軒轅聽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軍兵叔叔。”

張大山閉上眼睛,假寐,李軒轅看到張大叔閉上了眼睛,以爲張大叔困了在休息。

李軒轅也不打擾他,看看四周,又看看黑暗無邊的天空,附近燈火瑩瑩,帳篷外的燈頭剛好能夠照耀到這裡。李軒轅看着燈光照耀下的影子,張大叔坐在石頭上的影子,像座黑色的山一般,看起來很有壓迫感,至於自己的影子,彷彿在襯托着這座山的巨大顯著,就像是個剛拱起的小山包。

李軒轅在細細的打量着張大叔,張大叔的面龐有種削痕般,嘴脣不是很長的那種,但也不是很扁,鼻樑挺拔,閉着的眼皮有些厚厚的,李軒轅的眼光注視着這雙眼皮,彷彿有種感覺擋住了一切。

李軒轅看了會,也感到有些昏昏欲睡了,腦袋時不時的想要低着,但看到張大叔一副還未醒的樣子,搖了搖頭,自己該不會就這樣睡着了吧,李軒轅並不喜歡坐着睡覺,睡的一點都不舒服,今天只睡了一下,時間不是很長,就被餓醒了。

現在吃完飯後,坐着待了一會,就有點困了,此時真希望在喝幾口那小溪裡的水,那感覺,老爽了。

不對,李軒轅突然想到,小溪的水哪有這麼清甜可口,還會止餓,這該不會是條清泉吧,就算是清泉想必也沒那麼大的作用吧,李軒轅從小出生在百家村,自然知道山裡有些清泉,不過像這樣的清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肯定不是一般的清泉。

張大叔此時睜開了眼睛,看着李軒轅說道:“你困了就去睡覺吧!你今天又累又餓的,早點休息比較好。”

李軒轅點頭,“那你呢,張大叔。”

“我也要去睡覺了。”

說完,張大叔走了,李軒轅跟着張大叔向着一邊的帳篷走去,這裡有一個小點的帳篷,應該是幾個士兵睡的,張大叔開口向着門口的幾位士兵說道:“幾位兄弟,能讓帳篷睡一晚嗎?”

這幾個士兵看了看張大叔,又看向身後的李軒轅,其中一個士兵聲音響亮的道,“這位大哥你想睡就睡吧,我們幾個去附近的大營睡。”

“那不會麻煩你們吧。”

“不用,我們都是一個營的,都是兄弟,我們就算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那多謝各位兄弟了。”張大叔說道。

這幾個士兵向着附近大營走去,只剩下李軒轅在身旁。

張大山剛想邁步進入帳篷中時,李軒轅駐足躊躇了會說道:“張大叔,我跟你一起睡吧!”隨之,滿眼希望的看着張大山。張大山說道:“進來吧!”

張大山可能覺得李軒轅還小,今天又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晚上會做噩夢也是有可能的,自己跟他認識的最深。

張大山想了想,走了進去,李軒轅隨後跟進,遠處的幾名官兵也看到了依次回帳休息的災民還有其他軍士。

這些巡查的軍士要等全部村民回去休息了,才能回住處睡覺,這片平地已經勘察過了,沒什麼危險,軍兵和村民們晚上都可以放心的休息。

李軒轅躺下後,時間不長,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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