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亞說道：“殺死丹頓伯爵的，並不是地底怪物，而是一羣人類！他們的鎧甲上有伯蘇威的貴族家徽。尼古拉斯四世也知道這一幕畫面的重要性，他通過口述，讓宮廷畫師儘可能還原出了當時的畫面，並讓我帶過來給你觀看。”
塞西莉亞遞過來一張卷軸。
白曉文展開了卷軸，這是一幅畫，畫的就是丹頓伯爵臨死前的場景——確切的說，是尼古拉斯四世看到並能記住的東西。
場景很多地方有些空白模糊，從畫作的整體性來看，明顯不合格。但這也是尼古拉斯四世的要求，他要求畫師只畫出他確鑿記下的東西，不得進行任何修飾和補全，免得干擾白曉文的判斷。
入眼最明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個公牛一般壯碩的青年，他身穿帶有伯蘇威徽記的貴族鎧甲，手中的大劍鮮血滴落，臉上還有着懶散的笑容，頗爲傳神。
其他人的相貌就沒那麼清晰了，站位也比較靠後。
“看來就是這個人，殺死了丹頓伯爵。”
白曉文下了斷言，“既然是伯蘇威家的貴族，金雀花帝國應該也有備案纔對。這個人是誰？”
“是伯蘇威公爵的長子，奧古斯特·伯蘇威，”塞西莉亞說道，“說來奇怪，這個奧古斯特一直很平庸，沒什麼亮點。要不是這次伯蘇威公爵病重，怎麼也輪不到他來主持領地事務……但在奧古斯特執掌領地權力之後，卻展現出了極其優秀的能力，將領地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這次擊殺丹頓伯爵，更是表現出了強悍的個人武力。”
一旁的喬蕊說道：“這恐怕是一個冒牌貨。”
“是啊，我也覺得他不像是原裝的，應該是覺醒者切入身份。能夠以實權公爵長子的身份切入，這門票不一般吧。”李淑儀也表達出自己的看法。
白曉文眉頭緊緊皺起。
奧古斯特是覺醒者切入，這一點很明顯。讓白曉文思考的，是更深層次的問題。
其他隊員都屏住了呼吸，不想打擾白曉文的思路。
良久之後，白曉文吐了口氣說道：“事情有點大條了。我們面對的，恐怕不止是一個覺醒者五人隊。”
迎着衆人驚異的眼神，白曉文繼續說出自己的判斷：“目前出現在凱恩位面的敵對覺醒者，應該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對方是由三支互不統屬的覺醒者隊伍構成，彼此之間既有合作又有競爭，但共同的目標都是爲了大一統。”
“支撐這一種推斷的依據在於：我們已知舊貴族派系有覺醒者隊伍切入，地底怪物陣營應該也有一支。爲了爭奪擊殺丹頓伯爵的戰爭貢獻，地底怪物陣營急不可耐地發動了突襲戰，但是在戰前，丹頓伯爵卻提前做出了準備……這說明有人通過某種渠道暗中提醒了他。”
“提醒者是誰？既然不是我們這方陣營，那麼很可能就是舊派貴族陣營的覺醒者，既想讓丹頓戰敗，又不想讓他死於地底怪物陣營的覺醒者之手。在丹頓伯爵逃亡之後，舊派貴族——也就是這個奧古斯特帶人截殺，將大一統貢獻收入囊中。”
“這說明地底怪物陣營的覺醒者，和舊貴族陣營的覺醒者有競爭，所以至少存在兩支覺醒者隊伍。而我們之前已經推斷出，中樞行省仍有覺醒者潛伏。”
“在兩隊競爭的情況下，任何一支隊伍都不會分薄自己的力量，派到中樞行省陣營。那麼中樞行省的覺醒者，應該也是自成一隊，也許和舊派貴族陣營的隊伍達成了戰爭同盟也說不定。”
白曉文解釋的很詳細，隊友們也聽明白了。
“那第二種可能性是什麼？”塞西莉亞聽得入神，見到白曉文閉口，便追問道。
“第二種就是我最擔心的情況。”
白曉文吸了口氣，“不存在三支隊伍，而是一個龐大的覺醒者團隊！這個覺醒者團隊分工明確，應該用了至少三張高等級門票，在選擇切入的時候，就分別選擇了地底世界、舊派貴族和中樞行省貴族這三方！這支龐大團隊的目標，就是推動凱恩位面的大一統，全員晉升進化者！”
“這……可能嗎？靈界門票是隨機匹配位面世界，想要讓整個龐大團隊的覺醒者成員，都定向匹配到凱恩位面，很難的吧。”李淑儀說道。
“的確是很難啊，但不代表做不到。”
白曉文嘆了口氣：“我們這種對靈界運轉規則一知半解的人，都能摸索出通過定位物品增加匹配成功率的土辦法，那些底蘊深厚、傳承悠久的大勢力，肯定做得更完美。”
“可是你也說過了，地底世界陣營的覺醒者隊伍，和舊派貴族的覺醒者存在競爭……”李淑儀道。
“是這樣沒錯，不過從結果上看，這種程度的競爭並不算惡性競爭，因爲丹頓伯爵和帝國先鋒軍全軍覆沒的結局沒有改變，區別僅僅是擊殺者，是戰爭貢獻的歸屬。一個龐大團隊的內部，出現這種程度的算計，是在可接受範圍內的。”
“不管是哪種推測，共同點有兩處。一，對方的人數很多，二，對方最終目標是大一統。”喬蕊給出了總結。
“對我們來說，兩種情況還是有明顯區別的，最關鍵的分歧點在於，誰來完成大一統？”
白曉文說道，“大一統最終只能存有一個陣營。是地底怪物統一凱恩，還是守舊派貴族？假如對方的幾支隊伍相對獨立，那麼肯定會進行內部鬥爭。但是，我比較傾向於後一種猜測，對方的幾支隊伍都同屬一個大型團隊。”
喬蕊道：“如果是一支大型團隊，那麼他們所選的大一統陣營，應該就是守舊派貴族。”
“爲什麼？”李淑儀和塞西莉亞都開口詢問。韓旭則是認真地聽着，接着做悶葫蘆。
“因爲丹頓伯爵的擊殺貢獻，最終落在了守舊派貴族陣營的覺醒者頭上。”喬蕊指了指畫卷上最顯眼的那個青年，奧古斯特。
“沒錯，這位奧古斯特，應該就是團隊的首腦。他可以小小地算計隊員，搶奪擊殺貢獻，但反過來就不行。而團隊首腦切入時選擇的陣營，肯定就是他們預設的大一統陣營！”
白曉文感慨地說道：“這個奧古斯特的野心很大啊。”
喬蕊點頭：“守舊派貴族，應該是三個陣營裡實力最弱小的一個。如果能逆襲成功，完成大一統，貢獻簡直要突破天際……就算有這麼多覺醒者參與分攤貢獻，但作爲首腦的他應該也能搞到至少稀有首領級的職業典籍吧。運氣更好一點，領主也說不定。”